就在王喜武觀察著小鎮街道與周家宅邸。
在腦海中構思著地方可能的防守策略時。
他們隔壁桌上兩人之間的對話。
卻是讓他突然豎起了耳朵。
這一桌原本是單獨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穿著西裝的年輕人。
可此時卻是來了個比他更年輕些的少年郎。
這少年郎剛一走進茶館,就直奔他桌邊。
一屁股坐下後,邊搶過年輕人的茶碗喝著邊抱怨道:
“康平哥,咱們要在奉天辦藥廠,何必跑來這窮苦地方呢?”
“剛才我去投拜帖,那周家人還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純純是讓我熱臉在貼冷屁股。”
被他稱作康平的年輕人聽見‘藥廠’兩個字,瞪了少年郎一眼,訓斥道:
“嘴上沒點把門的,整天亂嚷嚷個什麼?”
少年郎挨了訓,臉上有些掛不住,可也還是主動把聲音壓低了:
“康平哥,我剛出去轉了一圈,也打聽了一下,這周家可不是什麼好人,咱們真要去跟他們合夥嗎?”
叫康平的年輕人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滿東三省淪陷這麼些年,現在哪裡又還能找的出幾個好人來?”
“鎮子那頭那些餓的快死了的老百姓,估計大部分是好人。”
“可你看看他們現在又是什麼下場?”
“這次咱們閉著眼,先把這廠子搞起來。”
“到時候不管局勢如何,咱們也就都有了迴旋的餘地。”
康平的這番說辭,顯然並不能少年郎滿意。
可他悶著頭想了半天,卻也想不出什麼反駁對方的說辭來。
最後似乎是突然想起來什麼,這才又多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
“那個什麼第七軍,不是說就在石平城附近麼?”
“我問了一下,這裡到石平城也就是百十來裡路。”
“實在不行,咱們去找那個第七軍去。”
“就算到時候咱們這一身本事沒出使。”
“跟著他們去打鬼子也行啊!”
一說起打鬼子,這少年郎眼睛都亮了起來。
看的出來,他應該是個心中愛國主義濃厚的進步份子。
只不過,坐在他對面的康平。
顯然對於如今的時局有著更全面的看法。
幾乎是用著警告的語氣對少年郎說道:
“你腦子裡那些鬼主意想都別去想!”
“那第七軍是打贏了石平城裡的鬼子兩次。”
“可你知道這滿東三省有多少鬼子,多少偽軍嗎?”
“他們現在是抓住機會把鬼子打通了!”
“可你路上又不是沒看見,奉天城裡的鬼子已經在往這邊來了!”
“你這時候去找第七軍,就是去送死!”
見少年郎被自己說的不再吭聲了。
叫康平年輕人這才嘆了一口氣對他說道:
“你也別整天想七想八的了。”
“真等咱們藥廠建起來。”
“到時候找點門路給這些打鬼子的部隊送點藥去。”
“比你這樣悶著腦袋去送死,不知道要強上多少。”
雖然這兩個人說話時的聲音已經壓到了極低。
正常就算是坐在他們隔壁桌的人也不可能聽見。
但王喜武本來聽覺都靈敏。
此時在這茶館裡又一直警惕著周圍。
所以基本上是將他們絕大部分的對話都聽進了耳朵裡。
王喜武扭頭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兩人一眼。
心中卻是已經記住了兩人的面貌和特徵。
應該說這兩人現在和華夏大部分願意抗倭的人都差不多。
越年輕越質樸,就越希望能在戰場上手撕這些敵寇。
而稍微經歷了一些世事,能夠看清局面的那些人。
卻總是帶著幾分瞻前顧後。
讓人覺得他們太過於軟弱,絲毫沒有華夏民族該有的血勇之氣。
可不管怎麼說,只要這些人的確還是願意為抗倭事業出一份力。
王喜武此時都會儘可能的去爭取他們的。
又在茶館裡坐了一陣,尋了幾個看上去還不錯的目標後。
王喜武帶著一行人,走出茶館,來到了鎮上唯一一家旅店裡。
“客人幾位有禮了,請問打尖還是住店啊?”
見王喜武他們走進來,旅店掌櫃趕緊迎了上來。
接著周家老頭子過大壽,他這旅店可謂是迎來了一波高峰期。
看著彎腰站在自己面前的旅店掌櫃。
王喜武朗聲說道:“我們是奉天廣進商行的,我們掌櫃的已經在你這住下了。”
旅店掌櫃聞言,趕緊問道:“哦?不知貴掌櫃尊姓啊?”
“姓劉。”王喜武回答到。
旅店掌櫃走進櫃檯,在賬冊上查詢一番,然後臉上堆著笑說道:
“奉天城的劉掌櫃的確是住在鄙店,我這就讓小二的帶您幾位過去。”
王喜武擺了擺手,“不用勞煩了,你給我指下路便行,我們自己過去就好。”
對此,掌櫃的自然是沒有異議,老老實實的就把房間號說了出來。
“劉掌櫃住後院東廂第四間,您幾位這邊請。”
王喜武帶著人,跟著旅店掌櫃來到後院東廂房,直接就跟對方說道:
“行了,就勞煩掌櫃帶到這裡,我們自己進去就好了。”
旅店掌櫃連連點頭說道:“好好好,如果各位等會有甚需要,直接吩咐店小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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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旅店掌櫃轉身回了前面的大堂。
王喜武這才帶著人來到他說的第四間前,伸手敲響了房門。
“誰啊?”客房裡傳來一聲詢問。
“客官,給您送熱水的。”王喜武回答了一聲。
“哦?來了。”
等了幾秒,隨著房門拉開,王喜武一個閃身就擠了進去。
客房裡的劉掌櫃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
王喜武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將他拖到了房間內。
一直等到身後的鐵牛他們全都進屋,將房門關上之後。
王喜武這才壓低聲音對劉掌櫃說道:
“別喊叫,明白了嗎?”
劉掌櫃此時還以為王喜武他們是劫財的惡人上門。
身子都已經被嚇軟了半截,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連連點頭。
王喜武見狀,又對他說道:“只要你配合,我們是不會傷你性命的。”
“可如果你不識相的話,可也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王喜武說著,從懷裡摸出隨身攜帶著的手槍,在劉掌櫃面前亮了亮。
看見王喜武傢伙事都掏出來了。
劉掌櫃已經是嚇得六神無主,只能一個勁的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配合。
“把他腰帶結了,給他手腳都捆上。”王喜武對鐵牛吩咐到。
等到鐵牛照著吩咐把人捆好。
王喜武這才鬆開了捂住劉掌櫃嘴巴的手,將他給放倒床上坐下。
“幾位好漢饒命,小老兒身上還有些銀錢,自願孝敬給各位,只求各位高抬貴手,饒小老兒一條性命……”
聽著劉掌櫃的求饒,王喜武笑著安撫他道:
“放心,我們不是土匪,不會搶你錢也不會要你命。”
“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在這房裡呆兩天,別喊也別叫。”
“到時候你怎麼來的,還能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