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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冢中枯骨

梁家來贖四小姐的人,比唐寧預料中來的更早。

在二老爺靈機一動,就地取材拿梁霓裳做工具人練“截脈”的時候,大司空梁冀就已親自登門入了魏王府拜見丞相唐伯彥。

約定俗成的寒暄也沒了,大司空梁冀落座後開口就是直奔主題:“伯彥兄,要如何你才願意放了我家霓裳?”

嗯?

四小姐梁霓裳,對你們梁家的重要性,似乎比我預料之中更重要。

唐丞相便露出了令人如浴春風的笑容:“哎呀呀,大司空何出此言?我這小小魏王府,可比不得千年底蘊的貴府,哪有什麼霓裳?”

梁司空嘆了口氣:“哎,伯彥兄,兜圈子就不必了,霓裳是我家山河老祖內定的衣缽繼承人,絕不容有失的。昨夜霓裳膽大妄為確實不對,但即使貴府的守山人射殺了她的僕從,她也並未施以報復打殺貴府任何人。伯彥兄你二弟擒了霓裳,施以薄懲那是她該受的,這一夜下來想必貴府的氣應該已出了,伯彥兄是個有大智慧的,何苦繼續為難一個小輩弱女子?”

哦?梁老狐狸這番話就有些意思了。

按道理,梁老狐狸沒必要與我透露這麼多,他就不怕我坐地起價?

唐伯彥的思維下意識就動了起來。

酷愛女扮男裝,但是一眼就能看破的梁四小姐霓裳,因她每年都會來玉京過冬,我早就使人暗中收集了一份有關她的情報。

不過,若梁老狐狸你不說,我還真無從得知這個特立獨行的梁霓裳,已被你家的元嬰大能山河老祖內定為了衣缽繼承人。

若是換在父親入京以前,梁老狐狸你點出了這份隱秘,我多半只能投鼠忌器,將那梁霓裳親自送出府。

現在麼……

一怒可翻江倒海的元嬰老祖,我心中確實依然十分忌憚。

父親且不論,區區小事本就不該讓父親他老人家再勞神費力。

就說我那二弟,那廝雖是個瘋起來連自己都砍的不孝逆子,但老二卻從不虛言呢,他親口說能斬元嬰,那便是真能斬!

再者,不就是元嬰麼?汝等可知,吾家老三之長女星眸,天生便是元嬰高修?我這侄女,與那下些個元嬰老祖相比,所差的無非就是年齡,同時最大優勢亦是年齡,只要給她三五十年時間……

總而言之,便是你家山河老祖洶洶而來,我對他也只是忌憚罷了。

“大司空,話不能這麼說的。”唐丞相再度開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壽陽山上那即將成型的秘境福地? 從何而來我便不贅述了。自得知其憑空出世? 我便第一時間命道籙司介入,奈何陰差陽錯道籙司元氣大傷,我只能暫時派了些守山人暫時守護著,那秘境福地是屬於我之父親、以及大衍朝廷的? 現在它被貴府霓裳小姐弄的不知所蹤? 我若將此事輕輕揭過放走罪魁禍首,為探索秘境而拋頭顱灑熱血的道籙司烈士與守山壯士? 豈不就是白死了?”

唐丞相總結道:“大司空,此事絕非你我兩家之私事,不可寒了英烈之心!梁四小姐? 便留在我這小王府暫住一段時日吧? 待事情徹底處置妥當,我親自送她回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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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同時,唐丞相將視線完全落在了大司空梁冀臉上。

“伯彥兄的意思,就是不放人囉?伯彥熊? 這麼處置? 不妥吧?”

大司空梁冀端起了茶碗,嘴角亦微微上翹。

這神情這語氣……

經驗告訴唐伯彥,大司空梁冀此刻的心態其實是“滿意”? 這老狐狸認為我扣下梁霓裳之舉這處置十分妥當!

那麼問題來了,這老狐狸為何會是如此反常的態度?他是有陰謀還是有圖謀?

唐伯彥腦子再度轉動起來,大司空梁冀本人的資料與其家小的無數資料,在他腦中紛紛浮現。

幾息過後,一份不起眼的資料,便被唐伯彥從記憶深處揪了出來——“五年前,梁冀六十歲壽誕時,酒後失言說他的幼子靈根優異,已被梁家四老祖之一的山河老祖收入門牆,有極大機會繼承老祖衣缽。”

五年前,梁家那位山河老祖就在尋找衣缽傳人,剛剛梁老狐狸卻又故意說山河老祖選定了梁霓裳繼承衣缽,連起來想就有意思了。

原來如此。

那位山河老祖,多半是餘壽不多了。

梁老狐狸的幼子,則大機率是繼承山河老祖遺產的主要競爭者之一,可惜競爭失敗被梁霓裳笑到了最後……

“大司空,我的處置公私兼顧,你卻只喝茶不表示,莫不是想讓我改主意?”

某奸相再度露出了微笑,滿臉的高深莫測。

聞聽此言,大司空梁冀端茶的手便頓住了,他詫異的看向某奸相:“伯彥兄你在說什麼?為何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大司空,吾侄非凡何時回京?說起來,我已經有十餘年未見那孩子了,頗為想念吶——”

某奸相點了題。

“伯彥兄,不管你如何對付康王,我梁家皆兩不相幫,如何?”

大司空梁冀放下了茶碗,臉上的笑容也消失無蹤。

故意露出破綻,都沒能瞞過唐伯彥這只老狐狸,只能再退一步了。

“對付康王?”某奸相聞言瞪大了眼睛,正色道:“我與康王,都是先帝託我之臣,一文一武相互扶持共保大衍、同護少帝,大司空何出此言?”

“是老夫失言了,呵呵——”

大司空梁冀抽了抽嘴角。

你這老狐狸與康王互相扶持?

呸,我信你個鬼!

康王出將東北四郡一去不復返,先帝駕崩都不得返京,你這老狐狸敢摸著胸口說沒有暗地使力?

先帝死時託我四重臣,如今為何只剩你一人穩坐中樞?

中書令黃九真酒醉落水死的不明不白,左將軍夏侯普和御史中丞宋世南相互攻訐被迫告老還鄉,再加上由徵東變鎮東的康王田德基……一圈下來,誰得利?

當然,這些沒有實據的事情,大司空梁冀也只是心中暗想,捅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如今形勢比人強,沒事兒誰會來招惹唐伯彥這又狠又奸的老狐狸?

真的,若不是事涉么兒梁非凡以及梁家七房一系的未來,任天塌下來梁冀都不會進魏王府的大門,他是河洛梁家在玉京的話事人,其他世家都看著呢,有些事情……得避嫌。

而既然來了,今天這事兒梁冀便是志在必得,唐伯彥有分析有算計,他何嘗沒有?

梁冀眼神微動,去看唐伯彥的反應。

唐伯彥卻是一聲長嘆:“哎——,罷了罷了!為自證清白,我還是讓廷尉帶來一趟,把人犯轉入詔獄吧。”

“不可!”梁冀脫口說道,苦笑著站起身,可憐兮兮說道:“伯彥兄,世家清白貴女,豈可入詔獄那種腌臢之地?伯彥兄,哥哥我要如何做,你才願意將霓裳暫時押在貴府?”

唐伯彥心中卻完全不為所動,以退為進這種招數對他可沒用,不過面上他卻完全是另外一種表情,只見他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後開口說道:“大司空,此事既然涉及非凡侄兒,我有上中下三策可解君憂,若大司空有意,請附耳過來。”

梁冀略一猶豫,便邁步上前附耳於某奸相之畔。

唐伯彥一番耳語。

梁冀聽完,大驚失色:“伯彥兄,使不得!這上策使不得!還請再換一策!”

“請聽中策。”唐伯彥倒也不以為意,然後又是一番耳語。

“此策、此策……”再度聽完的梁冀欲言又止,終於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伯彥兄,此策與我家雖有大利,卻終究還是過於行險啊。”

“倒也確實略有些行險,不如大司空聽完我的下策,再做決斷?”

唐伯彥依然不覺意外,只是微微一笑。

於是乎,兩人又是一番耳語,這次才只聽到一半,梁冀的眼神就已亮了起來,等到聽完他已是喜形於色。

“伯彥兄啊伯彥兄,你騙的我好苦!你這藏到最後的下策,其實才是上策吧?此策兼顧各方,除了你隔壁那位誰家的利益皆無損,大妙啊!不用再考慮,就它了!”

“真的不再考慮考慮?我這上中下三策,選定了可就不能再後悔了。”

“伯彥兄你又想詐我!不悔,絕對不悔!”

“不悔就好。”

某奸相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

老規矩,端茶送客。

沒成想,大司空梁冀不講武德,竟裝作什麼都沒看到,愣是沒臉沒皮的拉著唐伯彥的衣袖,細細詳談了半個小時的“下策”,而後才心滿意足出了魏王府。

“大司空慢走,恕不遠送。”

手挽手將梁冀送出大門口的某奸相,終於說出了送別詞。

“伯彥兄留步!過不了幾日,這兄就喊不成了,哈哈哈——”

梁冀大笑著登上了駟馬豪車。

這一幕,落到了府外不少有心者的眼中,並目送著道別的兩人,一駕駟馬轔轔遠去,一甩袖回府。

這些窺伺的有心者,卻不知道而行的兩人,幾乎同時重新整理了給對方評價標籤。

——“唐伯彥,膽大包天,可怖可畏啊!”

——“梁冀,無膽才疏,冢中枯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