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青蛇？”
何成奇怪抬頭，看一眼小霜，問她“白蛇是不是叫白素貞？”
“白蛇青蛇都是千年的妖怪，但遲遲沒有化形，她們只是路過，並未久留，小霜也沒和她們接觸過”
見女妖困惑不解，何成倒是突然想起來，妖怪不是人，對姓名這東西根本不在意。
樹妖千年修為還叫姥姥，兩女妖一叫小雪，一叫小霜，一聽就是隨意取的。
“除了這兩條路過的蛇，周圍可有其他千年的妖怪？”
小霜閉目思索了一會兒，猛睜開眼：
“順著商路去西域，有一窩蜈蚣精，姥姥佔黑山時還和他們有過交集，聽說他們屠了整座寺廟，自己披上人皮做番僧，本事最高的蜈蚣精已經成仙成佛，前段日子從黑山經過，往京城去了！”
“蜈蚣精……”
西域番僧打扮，蜈蚣精，成仙成佛，還去京城。
不就是倩女幽魂第二部裡的蜈蚣精？
何成心裡想過這蜈蚣精的本事不低，沒想到竟然已經成仙！
“去捅了他的蜈蚣窩，被反咬一口可就麻煩了……”
何成一拍大腿，握著拳頭走到門口，往東看是整座塌了的東面山。
沒動手前，誰都知道他不可能鬥得過樹妖，現在樹妖不也折在他手裡，丟了樹皮，只留樹根逃了？
“幹！蜈蚣精也在食譜上呢！”
他就是以殺養殺的路，如果龜縮學跳僵說的拜月修煉，千年才有可能變成飛僵。
百年都太久！
悶在棺材裡千年，不說變作傳說中的旱魃，從此神佛難敵。興許還不到千年，他就瘋了。
………………
一輛馬車沿著商路往西走，裹著厚衣裳的男人頂風，甩著鞭子。
土路石縫中不時有小蜈蚣蜿蜒爬出來，碰到車輪碾來，嚇的急忙逃竄開。
天快黑時，風沉天更冷，馬兒走也有幾分艱難。
狂風吹開了車簾子，引起車內女眷驚叫連連。
“夫君，好冷啊……”有嬌柔的聲音從車裡傳出。
“我們去西域真能發財嗎？”另有一個聲音問道。
“不去西域，怎麼填飽肚子？”
男人嘆了口氣“前面有一座寺廟，我們應該能歇歇了！”
“籲！”
馬車停在喇嘛寺廟前。
不同於普通佛廟，這裡沒有圍牆寺廟組合，反而是由五個高聳入雲，雕樑畫棟的大殿組成，相互連接，但建築間各自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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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四座活佛府，一座放置活佛骨灰的靈堂。
所有建築外牆都刷一層白石灰，使佛廟看上去，清白典雅。
趕馬車的男人走下車，牽著馬走到一看門的番僧面前。
“阿彌陀佛，這位大師，今天風沙太大，周圍又沒有落腳的地方，能不能讓我們在這裡過一夜？”
“這……我要問過住持”
“行人方便，給自己方便嘛大師！”男人說著從密厚的衣裳裡伸出手，拿了一塊銀子遞出來。
“這我不要，你在這裡等等，我去問問住持……”
說完，喇嘛頂著狂風，小跑進一大殿裡。
“都是好東西啊……”男人拉開了擋住嘴的灰布圍巾，雙眼著重放在四座活佛廟上。
一小會兒的功夫，剛才的喇嘛小跑著回來。
“居士，裡面請，我們已經安排人打掃客房，以供落腳……不過你馬車裡是……？”
“都下來！”
男人一招手。
馬車簾子掀開，從裡走下兩個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女人。
“把頭巾解開，別讓大師誤以為我們是什麼通緝犯！”
兩女人聽話解開頭巾露出臉。
都是閉月羞花的容貌，但一個清淡秀美，另一個多了些靈巧，但少人氣。
聽有人輕輕吞口水聲。
“三位居士，裡面請……”
“多謝大師，這錢你還是收著吧，我們從不佔便宜的”男人塞了銀子到喇嘛手中，手指頭若無其事的輕碰他手掌。
他指甲好像有劇毒，喇嘛掌心頓時黑了一小塊。
喇嘛自己卻沒有反應，不情不願收了錢，前面帶路。
“這裡有一間房，三位居士可以在此休息一夜，等明日再啟程”
“謝謝大師！”女眷雙手合十言謝。
喇嘛自己彆扭的回應，好像很少用得到這手勢。
房門關上。
男人解開了身上厚重的衣裳。
這三人正是何成，嫣紅和女妖小霜。
小霜脫去了身上厚重的衣裳“屍王，真是這裡？我記得寺廟應該還往西走百里才能碰見，而且這些都是活人，怎麼可能是妖怪？”
“從外面看當然是人，從裡面可就不好說了……”
把人肉心肺內臟築空，穿衣服般披上人皮，除非有火眼金睛，否則看不透他們的差別。
何成能看人等級修為的雙眼，比火眼金睛也差不了多少。
最讓他能確認的，是那和尚身中屍毒，自己卻沒反應，明顯披著層人皮。
“主人，我們怎麼做？”嫣紅輕聲問。
“他們留下我們，肯定是想吃肉啊，不過我也想吃他們的肉”
他搓著手，一甩袖子，手裡多出一份糕點。
“好香啊~”
小霜鼻子一皺，聞到許多香味。
白蟻、蜻蜓、蜜蜂、黃粉蟲、蟋蟀、金龜子這些蟲做的糕，小霜一隻鳥雀變作的妖怪，當然覺得香。
不只是鳥兒愛吃，蜈蚣也愛。
“我去參拜活佛，你們拿些給寺廟裡的大師吃”
“是，夫君~”聲音故意說的大些。
吱呦~
木門推開，三人提著幾個小盒走出來，各自分散開。
何成提著精緻的小木盒往活佛廟走，門口的兩個喇嘛卻攔住他“居士，裡面是活佛休息的地方，還請不要打擾”
喇嘛說話時舌頭還打架。
“我提了點糕點來，想找活佛為我解惑！”
“這……”
裡面卻傳來個滄桑的聲音“請居士進來吧”
“是”
門口喇嘛後退一步，雙手合十道“居士請進……”
“多謝！”
進廟內，有個老喇嘛坐在蒲團上，鼻子一聳，輕輕伸出舌頭添了圈嘴唇。
又怕何成看見，活佛輕輕咳嗽，清嗓問道“居士有什麼困惑？”
何成走到活佛面前，把糕點放在他面前。
“嚐嚐吧，很好吃的”
“這……”活佛面露難色，然後甩開了矜持，開啟木盒，拿了一塊放在嘴裡。
一塊吃完，又吃一塊。
小盒裡吃的見底，活佛才停下。
“居士，有何困惑？”
“我想問，蜈蚣成精，怕不怕鳥成精？”
“鳥？”活佛猛然睜開眼，眉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又用“阿彌陀佛”壓下。
“居士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何成一腳踩在小桌上，抬手朝活佛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