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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一座門

第一百二十二章一座門

一陣輪胎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響起,豪華大巴堪堪剎停在了長發女修面前,司機從車窗伸出腦袋大罵:“臥槽尼瑪勒個比!想死別特麼別害老子!滾特麼一邊去……”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長發女修伸指對他虛空一指,就見他臉上的惱怒表情瞬間凝固,然後慢慢舒展,變得平靜,把腦袋收了回去,開啟了大巴車門。

程鎧這才明白,原來他們剛剛這麼站路邊,是在等車——等那長發女修認為合適的車。

這輛豪華大巴似乎正準備去接人,車上除了司機外沒有一個乘客。

五人魚貫上車後,長發女修過去在那司機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後者立刻應是,踩下油門,駕車駛離。

程鎧算是大開眼界了,第一次看到這麼搭車的。

他本來以為這些修者會帶他用更“修者的方式”趕路呢,比如騎仙鶴,遁地而行,走傳送陣什麼的,結果最後竟然還是坐汽車,而且還坐了輛大巴。

不過他馬上想起之前看過的韓清辰的記憶,這位天劍宗的練氣境九層大修,在遭遇修為瓶頸、受阻於心魔之前,入世追殺散修的時候,也大都靠兩腿趕路的,連汽車都很少坐——這些宗門修者應該是很排斥現代化工具的。

程鎧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腦袋耷拉靠在車窗上,隨著車身行駛,輕微地搖晃著,似乎一點都不為自己的命運擔心。

……

不知是融合了石武神魂,還是喝過謝錦妍用自己真元精血為主材煉製補劑的原因,程鎧這幾天嘗試了下謝錦妍之前教過他的那套入門級的真氣修煉方法,竟然隱隱有了些感覺——他其實一直都有在不停琢磨那套修煉方法、探索感知靈氣的方式,但直到這幾天,才終於有了進展。

雖然很微弱,但程鎧確實是感覺到了謝錦妍描述過的靈氣的存在。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

就好像是魚兒忽然感覺到了水。

他嘗試著將靈氣引導入體內,嘗試著將它們轉化為真氣,嘗試著凝鍊真元,但都沒有成功。

按謝錦妍所說,他現在的狀態,就相當於那些自我覺醒入道後,開始感知到天地靈氣的散修。但比較奇怪的是,如果他入的“道”是吞噬的石武神魂所獲得的雕刻之道,那他修煉按理說應該是要用石武雕刻的那一套才對,可他卻能用謝錦妍告訴他的那套真氣入門法,應該還是那些謝錦妍鮮血所制的補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但不管怎麼說,程鎧在普通狀態下,終於是有修煉真氣的可能了,也終於是第一次感知到了靈氣的存在。

於是在昨天晚上,程鎧進入賢者時間後,又再次用那套修煉方法感知了下靈氣。

結果這一下,就好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砸下了一顆隕石,直接將方圓十幾公裡內的天地靈氣攪動得如鍋中沸水。而之前在正常狀態下怎麼都無法凝鍊出的真氣,此時卻是輕而易舉地就在身體裡循環往復地產生。

但讓他鬱悶的是,他凝鍊而成的大量真氣,卻並無法用來形成任何術法,也沒法凝鍊真元,就像呼吸的空氣一樣,吸入體內轉一圈,又呼了出去。

不過這次賢者時間結束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的身心疲累感,倒是有種吃飽睡足後的充沛感。

而且他發現,即便是在非賢者時間的正常狀態下,他對靈氣的敏感度也提升了一些,開始可以把靈氣吸納入體,有轉化成真氣的趨勢了。

也就是說,雖然他在賢者時間裡按照謝錦妍教的那套方法進行修煉,既不能控制真氣施放術法,也不能凝鍊真元提升修為,但卻能提升正常狀態下修煉的效率,或者說是身體資質,同時也能恢復身體的元氣。

只是在賢者時間裡進行修煉時,所攪動的靈氣波動實在是太大了,擁有他的“探靈晶核”的常萱,恐怕在一千公裡以外都能得到他的位置反饋。程鎧知道,常萱他們四個能找到他和謝錦妍,肯定和他昨晚的修煉有關。

程鎧把手伸進口袋,摩挲著一個玉猴。

在賢者時間進行修煉時,他還有一個意外發現,他可以透過這個玉猴掛墜進入自己的識海!

程鎧的手忽然僵住,慢慢地從口袋裡伸了出來,手心向上,慢慢張開,露出了躺在手掌中間的那個玉猴掛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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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手藏在口袋裡,我就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了麼?”坐在旁邊的光頭修者安鴻低頭看著那掛墜,奇怪道:“這是魂器?不對,和魂器不完全一樣,真氣承載能力更強,攻擊特性更弱。”

程鎧依然保持著手託玉猴的姿勢不變,看起來就像是他主動把這掛墜呈給安鴻一樣,但實際上,他現在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剛剛的動作完全都是被動的。

不過看著安鴻從自己手上拿起那個玉猴掛墜把玩起來,程鎧的臉上卻是表情淡然,絲毫沒有寶物被奪的鬱悶和失落。

安鴻拿著玉猴掛墜看著程鎧,問道:“這個東西,你從哪來的?”

程鎧沉默以對。

“你信不信我讓你自己打死你自己?”安鴻瞪眼,配合他猥瑣的長相,看著倒真是有些駭人。

程鎧卻是笑了:“你可以試試。”

安鴻盯著他看了一會,確實一點也沒有看到害怕和恐懼後,也是哈地一笑:“想激我?沒用的。”

他拿著那玉猴掛墜摩挲著,很自然地就用真氣注入探查,這也是修者檢查一樣其他修者寶物時最常用的方法。

安鴻忽然心底一跳,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真氣注入其中後,這玉猴掛墜就好像被“充電開機”了一樣,忽然對他的神魂產生了一種共鳴,彷彿開啟了一扇大門,邀請他入內參觀。

他幾乎下意識地要將手中的掛墜扔出去,但目光掃到程鎧那似乎掛著冷笑的臉,又強壓了下來。

他看著手中的玉猴,忽然想起了幾十年前,“斬魔會”曾經先後派出過四名修者去追殺一個以雕刻入道的野修,那名野修捨棄了自己的肉身,使神魂能夠在各個自己雕刻煉製的雕像間穿梭往來,很難將他鎖定殺死,後來也是不了了之,沒有了那個野修的訊息。

這個玉猴掛墜能夠容納神魂的特性,看起來和那個雕刻入道的野修的“寄身雕像”很像,而且他沒記錯的話,那個野修最喜歡雕的,也是猴子。

莫非這個玉猴掛墜,就是那野修的“寄身雕像”之一?

但他分明感覺到這個魂器並沒有任何歸屬,是個無主之物啊!

這個玉猴掛墜在注入他的真氣後,就好像一個大門洞開的寶庫,任人予取予奪,他可以輕易地將其收為自己的魂器。

安鴻用兩指拎著玉猴掛墜在程鎧面前晃著:“謝錦妍沒教你怎麼煉化這個東西?”

程鎧淡然回望他:“你如果有本事,就煉化它唄,送給你了。”

安鴻有些疑惑,從心跳等生理上的反應來判斷,程鎧說的話並不違心,確實是不在乎這個玉猴掛墜被他煉化——程鎧現在被他的魂器所制,所以全身所有的反應,都在他的“監控”之下,如果說謊話,是騙不過他的。

難道這個玉猴對程鎧而言,確實是無所謂的東西?

但如果是這樣,剛剛他為什麼會把這玉猴捏在手裡?那時候,他可以清楚感覺到程鎧的有一種十分“篤定”的心態,很顯然這個玉猴給了他某種底氣。

雖然安鴻認為這個玉猴掛墜即便是被煉化為自己的魂器,也沒有多少實際用處——他並不是那個雕刻入道的野修,哪怕是將魂器煉化,也沒法把自己的神魂寄身其中。但他實在是太好奇了,所以拿著那個玉猴掛墜,不由自主地,就開始源源不斷地注入自己的真氣,進行煉化。

剛剛的感覺再次出現,一扇帶光的大門緩緩開啟,似乎通向另一個世界。

不過和剛剛不同的是,這次這扇大門,是直接出現在了安鴻的識海之中!

在安鴻的意識深處、識海之中,他望著那座突兀出現的“大門”,心中驚疑不定。雖說煉化魂器的時候,會將自己的神魂與魂器聯結在一起,但作為最擅玩魂器的“天劍宗”修者,他煉化過眾多魂器,從來沒有過煉化的過程中,會在識海中出現“大門”的情況!

識海是一個修者最為私密和重要的“地方”,識海中的任何事物,都是修者主意識或潛意識的體現,一旦出現“外來物”,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識海之中,安鴻的神魂很小心地觀察著這座“大門”,很謹慎地試探著門另一邊的情況。

只是這“大門”看起來如一片柔光組成的螢幕,根本看不到了另一邊的情況。

“這可是我的識海,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中,有什麼可怕的?”安鴻這麼想著,又放下了心來,神魂開始接觸那座“大門”。他並不知道,連化神境上尊盧安道都在神魂狀態下吃了程鎧的大虧,甚至因此被迫立下大誓,否則肯定不會作出這個決定。

在接觸到大門“光幕”的一瞬間,安鴻的神魂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進入了另一片世界。

與此同時,他與自己肉身的各種感官連線瞬間切斷,所以他沒有看到,被他們生擒後一直表情淡然似無所謂的程鎧,嘴角勾出了一抹怪異的微笑。

……

從把程鎧擒下後,常萱不論是在和其他人說話,還是在做任何事,注意力始終有一半放在他身上。

程鎧這個“野修”,從最開始,就是她發現的。

然後她一次次地尋找,一次次地追殺,從獨自一人,到練氣境九層的大修韓清辰師叔來相助,到化神境的上尊盧安道親自出手,再到盧安道都避其鋒芒、和姜智秀四名修者圍攻反被擊殺了一人,再到現在兩位天劍宗師叔親自出馬。

這一切的發展,早已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本來以為,這個“野修”就只是她“斬魔會”眾多功績中輕描淡寫的一筆。

不過回想起來,似乎從最開始,她發現程鎧的時候,這傢伙就不是一般的“野修”——當時他可是在飛!

而在之後,一次又一次,她都佔據了絕對的優勢,每次都以為程鎧必死無疑、毫無機會,卻每次都被絕境逆襲,最後傷亡慘重的都是他們,而隔一段時間後再見,程鎧必然還是活蹦亂跳一尾活龍。

以至於現在不論是什麼樣的情況,哪怕程鎧已經被他們俘虜,謝錦妍已經被打跑,哪怕有兩位同宗師叔“押送”,她也依然放不下心,總覺得程鎧似乎隨時都有可能進入修者狀態,暴跳起來,掙脫束縛。

而且越是注意著程鎧,越是在觀察程鎧,這種忐忑和擔心,就越來越強烈。

這麼多次的追殺接觸下來,常萱也發現了程鎧的變化,這傢伙在遇到謝錦妍後,似乎攻擊性越來越強,相比起之前不是逃跑就是被逼到絕境的反抗,現在這傢伙給人的感覺要好鬥得多。

特別是從上一次開始,她和姜智秀最後甚至連遁地都被強炸了出來,若不是姜智秀損耗真元精血用“嗜血花蟲”擋了一波,她們倆可能都要死在程鎧手中,和郭承寅一樣,成為謝錦妍那女魔頭的真元美食。

而這次,哪怕是被他們抓住,程鎧也一直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看不出來有多少緊張和害怕,這讓常萱心裡很疑惑,也因此十分擔心,總有一種好像要發生什麼的感覺。

她還記得很清楚,上一次在盧安道盧上尊的帶領下,她和韓清辰師叔去到程鎧的家中,看著程鎧被盧上尊的成名絕技“困龍索”縛住,隨時都會被切成碎肉、死無全屍,根本毫無反抗能力,那時她就有種直覺,要有意外發生,最後果然不出所料。

她不喜歡這種直覺,但不得不說,她的直覺一向都還蠻準的。

而現在,她又有這種直覺了。

坐在大巴上,她和程鎧、師叔安鴻相隔一條過道,注意力一直放在他們那邊。兩人的對話、神態、動作,她都全部一清二楚。

她知道,安鴻師叔各種挑釁和打擊的話,都是有其用意的,並非單純無聊。

看到安鴻拿著那個玉猴掛墜想要煉化的時候,她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妥,看到程鎧忽然露出那詭異笑容時,立刻意識到了不對,想要出聲提醒師叔,卻發現師叔整個人已經在座位上軟了下來。

“師叔!安師叔!?”常萱離得最近,第一時間過去將要軟倒在地的安鴻扶住。

而幾乎同時,本來坐在前面幾排的長發女修身影也已閃到了近前,事實上,不僅是常萱,長發女修和姜智秀雖然坐得比較遠,但也同樣有部分心神在關注著程鎧的動靜。

“神魂離殼!?”就是一直都是一副沉穩姿態的長發女修,此時也是臉色大變,看著呼吸平緩彷彿陷入昏睡中的光頭,失聲道:“他的神魂呢?”

長發女修馬上想起了之前程鎧和安鴻之間的對話,掰開他的手,拿起那個玉猴掛墜,注入真氣進行探查。

但她可以在這玉猴掛墜中感覺到安鴻殘留的真氣,卻一點都探查不到有神魂存在的跡象,而這個玉猴掛墜,也依然是一個沒有歸屬、未被煉化的魂器,如果她願意,似乎隨時都能將其收歸己有。

這個念頭剛動,長發女修忽然感覺到手中的玉猴掛墜就像一扇開啟的大門,有股力量在吸引她進入探索。

在她的識海之中,一座大門也在慢慢構建……

長發女修嚇了一跳,把那玉猴掛墜扔了出去。

常萱疑惑地看過去,她可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師叔這樣的驚慌失措,那個玉猴掛墜果然有問題?

被扔出去的掛墜讓站在邊上的姜智秀給接住,她同樣是疑惑不解,下意識地就要用真氣檢查手中掛墜。

“不要用真氣!”長發女修大聲喝道。

三名女修圍著癱坐在座位上的安鴻,以及坐在一邊彷彿置身事外的程鎧,神情嚴峻。

在化神境以前,神魂的強度不足以脫離肉身獨立存在,所以很難主動“神魂出殼”。而外力若想將神魂強行剝離肉身,也並不容易。哪怕是化神境大能的神魂入侵其他人的識海,也未必能佔有絕對的優勢。特別是安鴻的修為並不弱,神魂強度也不低,在他的識海中,他的神魂是有絕對統治力的。要把他的神魂強行剝離,比直接殺了他還要難得多。

但現在,安鴻的肉身卻已是一具空殼,就像植物人一樣,雖然暫時還能呼吸、還能存活,卻已經是個“活死人”,沒有了神魂意識!

“你把安師叔的神魂弄哪去了!”常萱質問道,放在行李架上的巨大琴盒一下漂浮起來,那柄煉魂大劍在劍匣中嗡嗡顫鳴,似乎隨時都會強行衝出,把程鎧捅個對穿。

程鎧咧嘴一笑:“你猜。”

“混蛋……”常萱怒目而視,並未有動作,但她旁邊的姜智秀卻似乎想起了郭師兄被程鎧和謝錦妍聯手殺害的仇怨,一把揪住程鎧的衣襟,要先揍他一頓。

但姜智秀的手臂卻被死死捏住,痛得她一聲慘叫,身體也一下失去了力量,鬆開了程鎧,半軟在邊上。

長發女修冷冷地看她一眼:“冷靜點,他是故意在激我們。”說著回頭看著程鎧,似乎重新恢復了冷靜:“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只要把他困住就行了,等到了宗門,有的是辦法逼他開口。”

程鎧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摸了摸手腕上那個銀鐲——這就是安鴻的本命魂器,和常萱的煉魂大劍一樣,依附了他幾乎全部的修為。不過現在安鴻的神魂被隔絕,這個銀鐲失去了控制,已經鬆鬆垮垮再沒有任何對他身體的限制作用,就像個普通的、質感還不錯的飾品一樣。

程鎧笑道:“等到了宗門?雖然我也很想去作客,但是我得告訴你們,那光頭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看著程鎧的笑容,常萱的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這個程鎧,不會是謝錦妍假扮的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