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換成唐裡苦笑著看著在自己身上耕作的時舜,心中滿是懊惱,沒有得到黔靈的訊息,反而將自己折了進去,真是夠得不償失的。
時舜更是夾雜著些許怒氣和火氣對唐裡沒有絲毫的留情,與她翻雲覆雨,共度餘生。
無意間觸碰上唐裡手上未被卸下的戒指的時候,時舜將唐裡摟在懷裡一臉真摯的說道。
“唐裡,我會給你一個盛世的婚禮。”
這句話卻讓唐裡突然清醒過來,摸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輕轉動然後摘了下來放回了時舜的手心裡,心中飄過思緒萬千。
“時舜,你不要太認真,我當你只是說說而已。”
她一直把時舜說要娶她的話當成了為了防止姚鶴翔逼婚的場面話,如今他反而怎麼認真起來了。
她雖然是可以因為時柯林的逝世不去計較他做的那些事情,可是這不意味著她能忘卻那些過往與時舜共度餘生,婚姻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場枷鎖,終究會將她鎖在他身邊,這是唐裡最不希望的事情。
她的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她只希望自己是個簡單的人,有著簡單的生活和一個平凡的老公。
時舜的世界紛亂,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裡的人。
時舜的心卻因為唐裡的這句話頓時陰沉了下來,不過他學的越來越聰明,不在將自己的暴戾顯露在唐裡眼前,而是越來越隱忍,而這種隱忍總有一天會聚成一股強大的怒氣害了他們。
攥住手中唐裡還回來的戒指,壓住了怒氣換上了一張笑臉討好般的說道。
“唐裡,我們先不說這件事,好嗎?”
時舜表現出退步的樣子,這讓唐裡也不好再繼續下去。
“我明天要去會一會這批貨的上家,你有興趣跟我一起去嗎?”
他小心翼翼的詢問道,現在越來越不敢讓唐裡離開他視線的一分一秒,時舜永遠猜不透他會在哪個不經意的時刻就失去了唐裡,他真的是怕得很。
唐裡對稷古堂的生意一點興趣也沒有,但是她非常好奇那張圖紙到底是出自誰的手中,這也讓她對時舜的話感了興趣,思索再三回答道。
“好。”
他們終究是沒想到,這個時舜無意間的提議,竟然釀成了大錯。
時舜一顆心因為唐裡的那一句話被傷透了,真是沒有心情在繼續下去了,翻身躺在唐裡的身側,將她整個人摟進了懷裡,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髮絲。
“睡吧,唐裡。”
結果時舜卻是徹夜未眠,睜著眼睛熬到了天亮。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兩全其美能讓唐裡愛上他的辦法,想著總有一天能感動她,結果唐裡從沒有給過他會有那一天到來的希望。
時舜起了身子,看著已經穿戴完畢的唐裡,稍加裝飾便靈氣動人,不滿的擦掉了她塗在唇上的口紅,吧唧親了一口,才滿意的說道。
“不準你給別人看。”
唐裡也不生氣,嫣嫣一笑,只是覺得時舜有些無理取鬧罷了。
一番收拾之後,時舜牽著唐裡的手總算是出門了。
唐裡沒想到與人會面的地方居然會是在一艘輪船上,看著戒備森嚴的把手來回巡邏的人,總覺得這個時舜口中的上家不簡單。
“時堂主,這邊請,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輪船裡走出一個人來為他們二人引路,彬彬有禮的很。
入了一間會客廳,那裡早就有人在等候了,看著那個人的背影,唐裡總覺得眼熟的很,直至那人轉過身來的時候,她才大吃一驚,終於想起了那張熟悉的圖紙是出自何人之手。
羅剎轉過身來,衝唐裡震驚的目光微微一笑,然後看向了時舜,表現出一副完全不認識唐裡樣子。
“時堂主,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時舜察覺到了唐裡的變化,心中有些疑惑,但還是不露痕跡的拉開了椅子先讓唐裡落了座,才回覆了羅剎的話。
“羅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日來倒還真是有一事想問。”
“哦?請講。”
“是關於圖紙一事的,我別無他意,只是想知道這副圖紙到底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呢?”
“高人?呵呵,時堂主謬讚了。”
唐裡也就見過羅剎兩面,一次讓她痛不欲生,一次他卻又救了她,她現在根本分不清羅剎的突然出現到底是偶然還是場陰謀,再說既然羅剎都從閻羅殿出來了,那麼司鄞律是不是也在這附近呢。
“不才,正是出自鄙人之手。”
羅剎笑呵呵的應下了時舜的這句話,也讓時舜想要繼續問下去的話都卡在了嗓子裡,他現在不可能拿著這件事再來質問羅剎,看來這本來是一場有預謀的交易,只不過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哦?羅先生當真是武藝雙全,連這種事情竟然也能做到,倒是我眼拙了。”
時舜恭維著想要找個法子脫身,唐裡僵直的身子讓他有種預感,這個羅先生怕是為她而來的。
雖然羅剎從未與唐裡說過一句話,可他不停地瞥向唐裡的餘光已經暴露了。
“羅先生,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打擾了,先行告退了。”
還沒等羅剎開口,門外就傳來了唐裡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阻斷了他們想離開的步伐。
“時堂主,是不是覺得我們招待不周,才剛來不久就要離開了,更何況船現在一時半會兒還無法靠岸,懇請時堂主多留些時日,莫讓外人吊了閻羅殿的舌頭。”
司鄞律!!!
唐裡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司鄞律,震驚到時舜都能感覺到握著她的手心在冒冷汗。
司鄞律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凱瑞斯,還是那一幅冷峻不苟言笑的冰山臉,瞥向唐裡的眼神彷彿要把她凍住一樣。
“司少?道上人都說閻羅殿的大小事司少從不出面,如今竟然有幸瞻仰,看來我的地位甚高啊。”
你可是他的情敵,在他心中的地位怎麼會不高呢。
司鄞律也不理會時舜,一雙鷹眸從進入房間以來就沒從唐裡身上離開過。
屋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凱瑞斯看著正襟危坐的唐裡和若有所思的司鄞律,立刻懂了,給了羅剎一個眼神的交匯。
“既然時堂主不是對設計圖很感興趣嗎?不知您是否意願去到我的實驗室裡先一睹為快。”
羅剎想要先將時舜帶離這裡,把空間留給司鄞律和唐裡兩人。
時舜也不是傻子,他一早就看出來司鄞律對唐裡肯定早就認識了,這場陰謀怕是都是為了引出唐裡,語氣略帶歉意的回應道。
“羅先生客氣了,我和唐裡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說著就要牽著唐裡的手想要離開,結果卻被身後凱瑞斯腰間抵上來的槍逼的停住了腳步。
這樣拖下去根本不是個辦法,司鄞律的眼睛盯著時舜牽著唐裡的手,濃烈的情誼想要把他二人燒穿。
“你先出去。”
唐裡先開口說了話,讓時舜先離開,她和司鄞律的事情還是只能自己來解決,她得給他一個交代。
“唐裡……”
“她讓你出去!”
凱瑞斯抵著手中的槍直接將時舜逼了出去,羅剎更是識趣的提前離開了,一時間屋內就只剩了司鄞律和唐裡兩人。
司鄞律不停靠近唐裡,直至將她抵在了身後的牆上,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看著唐裡顫抖的身軀覺得刺眼的很。
“怎麼,這麼怕我?”
怕,怎麼能不怕,他做過的那些事情還歷歷在目,程嗔和啟跡的臉一直在眼前揮之不去,那些痛苦的事情就像昨日一樣,讓她想要尖叫。
“九十五天零五個小時,唐裡,你真是能躲得很吶,如果不是凱瑞斯調查到稷古堂出現的你的訊息,你是不是真的要躲我一輩子了。”
讓他一個人在漫無天日的房間裡腐爛致死,那種少了唐裡空氣的呼吸都顯得那麼的多餘。
“怎麼?不說話?”司鄞律挑弄著唐裡的下巴,想讓她抬起頭來正視自己,天知道他有多麼想她,沒有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唐裡離開的第二天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他這一輩子都栽在了這個叫唐裡的女人的身上,無法自拔。
聽見司鄞律的問話,唐裡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昂起了頭看著他熾熱的雙眸,怒氣衝衝的回到道。
“對,沒錯,如果不是你找到我,我會躲你一輩子,一輩子。”她幾乎是從牙縫中憋出的這幾個字,她沒想到司鄞律竟然還會再次找到她。
她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她覺得那種後果無論是什麼她都承受不來了。
“好,很好,連脾氣也變硬了,離開了我,唐裡你真是長本事了。”
司鄞律看著唐裡這幅恨自己恨的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直接將她掠回閻羅殿,將她一輩子都鎖在自己身邊。
可是他知道就算自己這樣做了,她還是會不留餘力的想要從他身邊逃離,所以他要做,就要做到不給唐裡留一點能夠回頭的餘地,讓她一無所有,這樣她就無處可去了。
“司鄞律,你到底想要什麼啊……”
為什麼還要纏著她不放,程嗔的命,啟跡的命她都換不回來了,她已經把她僅有的東西葬送在那裡了,難道就連這樣還是不肯放過她嗎。
“要什麼?”司鄞律有些怒了,貼在她的耳邊說道:“你還是不懂嗎?我要的……從來都只是你。”
從來,都只是你。
想要你的心,想要你的人,想要你不退縮,可是你給嗎?
“司鄞律,你……殺了我吧。”
他要的她給不了,唐裡閉著眼揚起脖子的動作真的是惹惱了司鄞律,鬆開了唐裡,一腳踢翻了腳邊的玻璃桌,心中抑制不住的狂躁。
屋內的東西都被他破壞的差不多了,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躁動,抓著唐裡的肩膀,滿目猙獰。
“殺了你?你讓我殺了你?那會不會太便宜你了,我會好好看著你一無所有的回到我身邊。”
司鄞律覺得自己快要被唐裡逼瘋了,無意間就會傷了她。
“呵。”唐裡冷笑一聲,斜著眼看司鄞律抓狂的樣子。“我不就早就一無所有了嗎?”
孤寡一人,孤獨終老。
“不,你現在不一樣了,你還有外面在等你的那個男人,還有一個你父母奮力效忠的稷古堂。”
唐裡大驚問道:“你想對時舜做什麼?”
“這麼關心他?看來我是不是該慶幸我押對了。”
押對了那個人在你心裡佔有地位,可是他卻覺得悲哀的想要哭出來。
“司鄞律,我到底欠了你什麼?”
為什麼他要這樣折磨她,唐裡想不通。
“我說過,你欠了我一顆心。”
你偷走了我的一顆心,你能把他還給我嗎?
唐裡看著司鄞律悲傷的表情,覺得可笑的很,低頭無意間看到了被司鄞律踢碎的桌子留下的碎片,笑著將它撿了起來。
對準了自己心臟的地方,用鋒利的尖刺破了皮膚,滑進了肉裡,可她竟然覺得自己感覺不到疼。
“我還給你,我全都還給你。”
唐裡呆如木雞的重複著手上的動作,碎片隨著她用力越來越靠近心臟,鮮血順著她的手紋流到了地上,滴滴答答。
司鄞律咬住了拳頭才不讓自己傷了唐裡,一把奪過了唐裡手中的碎片,按在自己手裡,扎進了手掌心。
他一定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會愛上唐裡這樣一個女人,任由她踐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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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不去關心她傷口的情況,轉過身去,惡狠狠的說了句。
“滾。”
唐裡聽到這句話如獲大赦,頭也不回的推開了房門逃離了這裡。
司鄞律能聽見自己心破碎的聲音,刺啦作響,疼的他不能呼吸,被扎破的手掌鮮血順著他的掌紋滴落在地上,與唐裡的血跡融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時舜一直被凱瑞斯拿槍指著,不讓他靠近房間門,直到看見唐裡出來,凱瑞斯才疑惑的向房間內探了個頭,一眼看見受傷了司鄞律。
“司少?”
“讓她走。”
這樣他根本留不住她的。
凱瑞斯不敢反駁司鄞律的話,還是放走了唐裡。
時舜見到渾身鮮血的唐裡嚇壞了,驚慌失措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握上她冰涼的手,語氣彷彿要落淚一般。
“唐裡?你怎麼了?唐裡。”
“時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唐裡說完這句話,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裡,流血過多讓她喪失了意志,直直的跌進了時舜的懷抱裡,絕望而又無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