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破舊的房子，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房間之內格外的昏暗。
常傑蜷縮著身子，努力把自己縮在床腳的陰暗處，似乎這樣可以給他帶來安全感一樣。他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薛白，嘴巴顫抖的開口道：“老薛，你帶煙了麼？”
薛白沒好氣的從口袋裡甩出一包煙，直接扔給常傑。“抽吧。還沒來得及開呢。”說著，又把火扔給對方。
常傑哆哆嗦嗦的抽出一根香菸，點燃，狠狠的抽了一口。整個人的表情就跟吃了仙丹一樣，吐出煙霧之後，才算是把呼吸平靜了下來。
“謝了。”
“你丫的，咱兩都是五十好幾的人了，你能不能靠譜一點。你說說，你現在躲在這麼個破爛地方，是準備幹什麼？”
薛白拿回香菸，自己也點上了一根。眯著眼睛看著常傑，“你到底是怎麼了？”
“你不明白。”常傑搖了搖頭。
“你知道我專業之後，就去了信息中心。一直以來兢兢業業，領導也很重視我，一直讓我做到總工。後面開發平臺，讓我去負責社會保險信息系統建設。”常傑嘆了口氣，“我一步一步走上來，什麼都不缺。我以為我這樣幹到退休，也就能享清福了。”
“不過，兩年前，我的女兒被查出得了白血病。”
“你說什麼？”薛白愣了一下，“你怎麼不給大家說呢？這個事情，我們都能幫你啊！”
“嘿，我要是想找你們求助，早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了。”常傑苦笑著搖搖頭，“我以為自己能夠擔負的起來。那會知道這個事情，我沒有崩潰，卻是更加拼命的工作，想要賺錢，想要拿獎金。不過單位最好的情況，也就是讓我每月收入在七八千左右。”
“這點錢，根本就不夠把女兒送到國外治療的費用。”常傑嘆了口氣，“我都想到了賣房子，賣車。準備砸鍋賣鐵的送女兒去治療。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找上了我。”
常傑苦笑了一下，“或者說，根本不能算是人。我在那個時候，收到了一個簡訊。”
“簡訊？”薛白愣了一下，常傑的這個轉折有點奇怪，他聽不太明白。
“你先聽我說，你聽完大約就明白了。”常傑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那個簡訊的內容，是說如果我想要賺錢，可以安裝一個手機軟件。它可以解決我的困難。”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我有大半都肯定這是個玩笑，又或者是個騙局。但是在當時的心情下，我卻不知道怎麼就點開了那個簡訊的連線，安裝上了軟體。而這個，就是我噩夢的開始。”
“那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圖示。沒有名字，看起來很古怪。點進去之後，可以看到兩個介面。其中一個介面，是自己的個人信息。最開始，我的個人信息是SLAVE，也就是奴隸，然後還有一個遊戲一樣的級別，LV1。”
“我以為這個是什麼遊戲廣告，看了一會兒，便是沒有再管。軟體我也沒有刪除，哪裡知道，兩天之後，這個軟體突然給我傳了一個訊息過來。”
“那個訊息介面，就像是一個釋出任務的介面。上面掛著一個訊息，是讓我在半小時內，刪除一個叫做趙欣的人的社保記錄。任務的獎金，是整整十萬元！”
“這是一個惡劣的玩笑。”常傑笑了笑，“老薛，你不知道當時十萬元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麼，刪除一個人的社保記錄，我當然有許可權。對方給了姓名和身份證號，我當時就坐在電腦前，只需要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就能夠做到這一切。”
“我想，十萬元。這肯定是個騙局。”
“但是，如果是真的呢？刪除一個記錄而已，系統內，刪除記錄之後，還能夠點選還原，幾秒不到就恢復回來。這根本沒有什麼風險。”常傑繼續說道，“我就這樣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查到了那個人，並且直接點選了刪除記錄。”
“刪除他人的個人信息。你這個可是違規操作。嚴重的情況可是要撤職的！”薛白面色一正，開口說道，“你不會真的信這個十萬元的鬼話吧？”
“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了不起再恢復回來。沒有什麼影響的。”常傑笑的很是淒涼，“然而就在我點了刪除之後，不到十幾秒的時間，手機上卻是突然來了簡訊。那是銀行的簡訊，我的戶頭，被存入了十萬元的華夏幣！”
薛白愣了一下，“等等，你沒開玩笑吧？你點了個刪除資訊，完了之後突然就有十萬元打到了你的賬戶上？”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對不對？”常傑搖了搖頭，“可是事實就是如此。我連這個銀行的訊息都覺得是假的。但是在我上網查到自己的賬戶點開看得時候，卻是發現，那十萬元，是貨真價實的十萬！”
“我可轉賬，我可以消費的十萬元！”常傑的口氣有點激動，他狠狠的把煙按滅。繼續說道，“我當即就把這個錢轉到了老婆的賬戶上，讓她去取，便是最終確認下來，這確實就是實實在在的十萬元錢！”
“刪除一個資訊，就能拿到十萬！我簡直都以為自己瘋了！但是，這卻是真的！真實存在的現實！這十萬，相當於在那個時候，救了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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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都已經要舉債了，那就是相當於一窮二白的階段。我都無法想象之後的生活，這十萬，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我開始相信，那個簡訊沒有騙我。做出這麼簡單的事情，是可以賺錢的！”
“那個趙欣，你後面查了麼？是什麼情況？若是有人出十萬刪除對方的社保資訊，這個事情一定很重要！”薛白開口追問起來。
“我當然查了，還是很不安的查了。我以為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才會讓對方給與這樣的金錢，讓我去做。但是，現實情況卻和我想的不一樣。這個趙欣根本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資訊在一週之後，也因為巡查檢查給恢復了過來。當做是誤操作處理。”
常傑苦笑了一下，“就這麼簡單，我就拿到了十萬元。”
“隨後，這個軟體依舊會有一些任務發來。給與的金錢，非常的豐厚。十萬，二十萬，三十萬，甚至百萬。似乎這個軟體有無數的金錢可以隨意發放一樣，只要你去做一下非常簡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