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麼久，姜纓確實累了，吃了藥丸沒多久就睡著了。護衛進來稟告，“京城傳來訊息，皇上剛剛召見了護國公。”
祁淮墨皺眉，“皇上這個時候召見護國公做什麼？”
“皇上在外面安排了暗衛，咱們的人沒聽到有用訊息，不過，護國公被留在宮裡了。”
“什麼？”祁淮墨震驚的看向窗外，皇兄這是要做什麼？想要軟禁護國公？擔心護國公在宮外與北周臣子有聯絡，還是在堤防他？
“把本皇子離開京城的訊息放出去。”
暗衛不贊同，“主子，如此做太危險了。”皇上一直在找機會要祁淮墨的性命，可這段時間，祁淮墨大部分時間都呆在皇宮，皇上根本沒機會下手，現在皇上要是得到這個訊息，肯定會派人來取祁淮墨性命。
他們這次出門帶的人本就不多，加上他們還帶著姜國公主，若是被人發現，那皇上就知道宮裡的人是假的了。
“主子可是要護著護國公？”暗衛猜測祁淮墨的用意，“護國公現在對北周有用，皇上輕易不會動他的。”可是祁淮墨就不一樣了，祁淮允將他當作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得而誅之。如此分析，誰比誰的處境危險，一目瞭然。
“還請主子三思。”
“本皇子已經做好決定了，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祁淮墨擺擺手，想讓暗衛退下，暗衛不肯，兩人僵持不下時，姜纓慢慢睜開了眼睛，“不許去，不僅不能將你家主子的訊息放出去，還要極力遮掩。知道了嗎？”
暗衛見姜纓幫著她說話，開心不已，“是，屬下這就去辦。”暗衛離開後，祁淮墨皺眉，“本皇子的人，也是你能命令的。”
“可是他聽我的，不是嗎？”姜纓知道，暗衛之所以聽他的，是因為她在護著祁淮墨，一旦她做了對祁淮墨不利的事情，暗衛也會立刻對他動手。
有如此衷心的屬下，這是他的福氣。
“你們剛才的對話我都聽見了，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不過，你若是真的這麼做了，你不僅沒有幫舅舅，還害了我們三個人。”
“你心裡清楚，皇上讓舅舅進宮，是為了掣肘我，可一旦皇上知道，我離開了皇宮，他反而會遷怒舅舅，遷怒姜國，連你也要跟著受牽連。我相信，你這麼聰明肯定不想看到這一幕吧。”姜纓有些頭暈，扶著車邊，看向窗外。
祁淮墨見狀，趕緊把簾子放下來，“你身體不好，別吹冷風。”
“不過一身殘軀，還不知道能活多久，在僅有的日子裡，你就讓我自在一些怎麼了？你知道的，自從父皇母後去世，我都在為了別人而活，現在，我想為自己活幾天。”
“哪怕幾天也行。”姜纓突然靠近祁淮墨，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祁淮墨躲閃不及，很快紅了臉，“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姜纓突然撩撥他，“既然喜歡我，不是應該喜歡我的觸碰，為何我碰你，你這幅表情？”姜纓不高興，趴在他肩頭吹風，看風景，冬日的官道兩旁，其實沒什麼好風景，光禿禿的樹木，枯黃的雜草，一眼望去，了無生機，看的人也沒什麼好心情。
可就這樣的風景，姜纓看著看著，卻笑出了聲，“看著這些枯草，我能想象的到，春日這裡的風光有多好，只可惜，我怕是等不到春日了。”
“不許胡說，柳神醫一定能救你的。”
“我知道，可等我身上的毒解了，我就要回姜國了，如此一來，我不就是看不到這邊春日的風景了嗎？”姜纓笑著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道，“不過無妨，到時候，你幫我看也是一樣的。”
“若是你喜歡看，那個時候你可以再來北周，又或者，你也可以不回去。”
祁淮墨說完這句話，馬車裡突然安靜下來，四目相對，無聲勝有聲，不知道過去多久，姜纓突然上前，抱著祁淮墨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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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吻撩撥的祁淮墨心跳若雷，等他回過神，一把扯開姜纓，“你這是做什麼？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本皇子不是一個隨便的人，若是你如此，那本皇子是不是可以以為……”
“今天的我，只是我自己。”
灰暗的天空沒過多久又開始下雪了，車伕與暗衛看著天色，聽著馬車裡羞人的聲音，打心底裡替主子開心。
馬車一直走了一夜，第二天中午，馬車來到山下。
慈恩寺是北周最大的寺廟，香火鼎盛，每月的初一十五，香客眾多，好在今日不是初一十五，祁淮墨帶著姜纓來到山頂時，朝小和尚打聽柳墨的訊息，和尚指了方向，兩人道謝，進入慈恩寺。
“雖然我是北周人，但這是我第一次來慈恩寺。”祁淮墨拉著姜纓的手說，“你相信前世今生，相信緣分嗎？”
“祁少君相信？”姜纓覺得，像他這樣理智的人應該不相信這些，沒想到，祁淮墨居然點了頭。
“若是相信這些，能和你長廂廝守，本皇子信一次又何妨？”
“你……”姜纓心裡明明有萬千思緒，可是看到祁淮墨認真的臉色時，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我們先進去吧。”
慈恩寺後院的客房裡，柳墨拒絕見他們兩人，小和尚幫柳墨傳話，“柳神醫說了，當年，他已經報答過公主的恩情了，這一次，他是來慈恩寺聽佛法的，不看病。”
“他什麼時候給你看過病？”祁淮墨詢問姜纓，姜纓支支吾吾沒說話，突然祁淮墨想到什麼，猛的看向客房的方向，“所以，那次柳墨過去給我治病，其實本來是要給你解蠱毒的對嗎？是因為我，所以你才一直沒有解毒？”
姜纓見他發現真相，情緒激動，拉住他的手，勸他，“你剛才不是說，你相信緣分嗎？這也是一種緣分，若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選的，而我也相信，若是那日我們對換身份，你也會這麼做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糾結過去的事情，如今我們既然來了，定然不會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