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救我……”
李玉不甘心就這麼去死，掙扎著求救，可是才掙扎幾下，突然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楊安成回過神，叫來護衛上前檢視時，李玉已經沒了呼吸。
“二弟……”
楊夫人哭暈在嬤嬤懷裡，好在嬤嬤早有準備，趕緊叫來丫鬟，將楊夫人扶回馬車。
未央宮裡，雲姬將午膳擺好後，說起了刑場上發生的事情。
“太師宣佈行刑時，李玉突然暴斃而亡，眼下屍體已經丟去亂葬崗了。”
姜纓因為昨晚之事，沒什麼食慾，“楊家沒有來收屍？”
“沒有。”雲姬猜測，“或許是怕此事牽連太師府吧。”
“此事已經牽連，還在乎多這一條？”姜纓笑太師涼薄，即便李玉咎由自取，可太師這些年沒少得李家的好處。
還真是人走茶涼啊。
“公主，太師過來了。”
這麼著急，想來是從刑場過來的，“讓太師進來吧。”
太師將刑場那邊的事情處理好，直奔未央宮，因為太著急，這會滿頭大汗。
“公主殿下，李玉於半個時辰前，在菜市場口暴斃而亡。”太師說完，看向姜纓，眼底帶著探究與審視，姜纓神色冷淡，彷彿沒看到太師的神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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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此事本公主知道了，太師若是無事，就出宮吧。”
“公主早就知道此事？”
李玉暴斃後，楊安成覺得此事有疑，便尋了仵作驗屍，最後結果如他所想，李玉並非暴斃，而是被人毒殺。
大理寺天牢，戒備森嚴，除非頂級高手闖入，否則定是近不了李玉的身。可若真的有高手闖大理寺，勢必會驚動大理寺的捕快。可從昨晚到現在，他並未收到有賊人闖入的訊息。
再者，李玉是死刑犯，判刑與斬首不過一夜而已，李玉的死，也沒有危機到旁人，那買兇殺人這一條，便不成立了。
隨後他找了昨夜值夜的獄卒，打聽到長公主昨夜曾經來過大牢。於是楊安成心裡起疑，他之所以如此匆忙進宮稟彙報此事，便是為了試探。而公主的反應也坐實了他心中所想。
“是公主下藥毒死了李玉？”
這麼短的時間，楊安成居然還查清楚了李玉的死因，這一點，倒是讓姜纓意外。
“是啊。”姜纓說的雲淡風輕，彷彿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隨意。
楊安成有些心驚。
“本公主不能動手？”姜纓放下茶杯，好看的眉頭微微輕佻，“說起來，本公主這麼做，也是為了太師。雖說，李家的案子從最開始，太師已經嚴明，此事與太師無關，可這世上，最難堵住的就是人這一張嘴。”
“本公主信你，旁人呢？”
“更何況，李玉還是個怕死的。剛才在刑場，若不是李玉突然毒發，太師可想過後果？太師念及往日情分，不忍下手，那本公主就來做這個惡人。畢竟，區區一個李玉，如何能與太師這個頂樑柱相提並論？”
好看的杏花眼裡明明在笑，卻讓人退避三舍。
楊安成從一個寒門子弟到如今官居一品。這些年，什麼樣的牛鬼蛇神沒有見過。但這一刻，他卻被眼前這個他一直沒放在眼裡的小丫頭給耍了。
怪不得老話都說，最毒婦人心。看來，這個女人不能再留了，否則，必定是他大業上的絆腳石。
眼下還不是與公主撕破臉的時候，楊安成壓下心中怒意，恭恭敬敬與公主行禮，“老臣讓公主費心了。”
“舉手之勞罷了，只要太師莫要惱了本公主就好。”姜纓起身，“說起來，本公主還備了一份大禮給太師，太師趕緊回府吧，算算時辰，那禮物，也該到太師府了。”
楊安成可不覺得公主會有此好心，心中警惕，行禮謝恩後，轉身離開。
姜纓帶著雲姬站在寢殿外，看著太師焦急前行的背影，心情大好，“你說，太師會喜歡本公主送的這份大禮嗎？”
雲姬想起昨晚公主吩咐的事情，一本正經道，“太師可是姜國第一忠臣，公主為他這般煞費苦心，太師必定感激涕零。”
“說人話。”
姜纓回屋側躺在軟塌上，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拿過書冊。
雲姬蹲下身子，熟練的開始為公主捏腿，“李家花好月圓的時候，沒少給楊家好處，李家一倒臺，楊家就立刻與李家撇清楚了關係，李玉甚至還是太師親自監斬的，即便最後李玉是毒發身亡，李家的後人，只怕也會將這筆賬算在楊家人頭上。”
“所以此時，楊家人，應該不會再希望與李家人有什麼來往，可偏偏，李家已經被抄家，李玉唯一的兒子李恆無處可去，楊家即便再不願，也只能將此人留下。”
“以太師的聰慧，肯定能猜到李恆的事情，是公主的手臂，而太師也會因為此事，對公主更加不滿。”
“猜的全對。”姜纓心情好，還賞了雲姬一盤糕點。
雲姬抱著糕點，問道，“那公主下一步想做什麼？”
“趁著楊家內鬥的時候，徹查一番朝堂。”
“公主想對太師與丞相的人下手？”雲姬激動，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先把太師與丞相的人查出來，等春闈結束後，再將咱們的人安排進去。”科舉在即，姜纓打算藉著這一次的科舉，讓朝堂來個大換血，不過，她現在手上並沒有可用之人，還需要在春闈開始之前，儘快招攬才是。
“眼下離春闈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多派點人，去四處尋找有能力的學子，本公主要栽培他們，將來為皇上所用，不再受制於太師與丞相。”
此時，楊家大門口，一個衣衫不整，渾身髒兮兮的男子正在與護衛爭執。男子長得又高又壯，卻臉色蒼白，護衛微微一推，男子就倒在地上，暈了過去。護衛見狀，立刻黑了臉。
“臭小子，你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是你隨便坑蒙拐騙的地方嗎？趕緊起來，否則，我這就讓人將你丟到亂葬崗去。”
地上的男子紋絲不動，護衛擼著袖子，準備喊人幫忙，這時，一輛馬車緩緩而至。護衛看到是太師的馬車後，趕緊上前伺候。
“這是怎麼回事？”太師一下馬車就看到了地上的人。太師最好面子，眼下大街上人來人往的，太師府門前躺著一個乞丐，成何體統？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瘋子，趕都趕不走。”護衛見太師不滿，趕緊找人來幫忙，幾個小廝抬男子時，男子的頭髮散開，遮擋的臉露出後，太師停下腳步。
李恆？李家家眷不是被流放了嗎？他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