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蔭路盡頭,羞刀難入鞘的謝岐山嘴角微微抽動,強壓下立刻追上呂純然暴打一頓的衝動,徑自朝著反方向快速離去。
尋了個無人角落,謝岐山摸出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東哥,是我,謝岐山。”
電話另一頭,右胳膊還打著石膏,臉上浮腫還沒消的阿東正在醫院換藥,很是吃力的用左手按下了接聽鍵。
“什麼事?”
對於謝岐山,阿東並不陌生,不過與這個富二代,阿東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平素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
“需要東哥幫忙對付個人?”
“對方什麼來頭?”
阿東身為朱富貴這個頂級幫閒手下的金牌打手,平時經常會接些私活兒,從那些富家子弟手裡頭賺點零花錢。
大半年前,謝岐山就曾聯絡阿東,邀其出手幹翻了某個與他在夜場爭風吃醋的二世祖。
“穿著一身不超過三百塊錢地攤貨的窮酸小子,能有什麼來頭。”
謝岐山語透森冷,腦中再度浮現方才呂純然無視自己,牽著孫婉清的小手從身邊擦身而過的場景。
這一刻,他眼中寒意如刺。
敢和我謝岐山搶女人,也不掂量下自己幾斤幾兩。
孫婉清,你不是鐘意那窮小子嘛。
好,老子倒也瞧瞧,你是不是連一個殘廢都喜歡。
“我要斷他一條腿,卸他一條胳膊。”
“多大仇?”
“和我搶女人,這已經算便宜他了。”
“是後期能夠康復的...還是...”
“永久性損傷,價錢好商量。”
“謝公子,這價格可不便宜,萬一出事,是要找人蹲苦窯頂槓的。”
“東哥,不差錢,你說個具體數字。”
“二十萬。”
“十五萬,我先付一半,事成後拍照發給我,再給另一半。”
“成。”
“回頭我發那人的照片和相關資訊給你。:”
“對了,動手的時候,如果能開個影片直播,我另加兩萬。”
“我辦事,你放心。”
————
潛龍閣,黃良宇局促不安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直到一臉汗水的朱富貴風急火燎的推門而入,方才停下了腳步。
“我讓你去查的事,怎麼樣了?”
黃良宇眼中滿是焦慮,盯著朱富貴追問道:“快說啊,這都一天一夜了。”
朱富貴連著喘了好幾口大氣,迎上黃良宇的目光,將手一攤道:“三少,能打聽的渠道我全都打聽了,手下小弟也派出去三五十個滿大街的找人。”
“可是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邪乎,好好一個大活人,愣是沒了影。”
“沒找到人?”
黃良宇瞪眼道:“沒找著人你過來幹嘛,再TM的去給我找,找不到鄭老弟,別來見我。”
朱富貴肥碩的身子抖了抖,卻沒有挪步,而是眯起小眼睛,低聲道:“三少,人雖然我沒找著,但還算找到點有關線索。”
“什麼線索?”
“我懷疑鄭天的失蹤,和孫家有關係。”
“你派人去孫家大院瞧過?”
“是這樣的,鄭天是昨天突然離開的,還帶著他的那個巨漢手下一起,想必是去辦什麼事了。”
“時隔一天一夜,卻連個訊息都沒有,他是不是去找孫家的麻煩了?”朱富貴試探性的問了句。
黃良宇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示意朱富貴繼續。
朱富貴什麼眼力勁,立刻知道自己說準了,接著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另外一條線索就說得通了。”
“就在剛才,我手下一小弟,在孫家大院門口瞧見那個黑袍巨漢了。”
“而且還發現孫家大院裡頭一片狼藉,如今施工隊正在重新裝修呢。”
“你的意思是鄭天去孫家大院尋仇,結果出事了。”
黃良宇皺著眉頭喃喃道:“沒道理的,鄭老弟那一身驚世駭俗的本事,怎麼可能在小小的孫家大院裡出事。”
“對了,剛才你說孫家正在搞裝修,派個機靈點的混到裝修隊裡,探個究竟。”
朱富貴掐笑道:“已經安排了。”
————
事先已有孫教授打過招呼,再由孫婉清帶著,呂純然辦理入學手續的速度自然極快。
前後不過半個鐘頭,就與孫婉清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呂同學,我請你吃飯,感謝你的救命之恩。”
孫婉清提議道:“我知道學校附近有一家小麵館,店雖小,味道卻極贊。”
呂純然笑著點了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你剛才喊我什麼?”
“呂同學呀?”
“可是剛才你明明對外宣稱我是你的男朋友了。”
孫婉清聞言,俏臉通紅,但拉著呂純然的小手卻下意識的緊了緊,斯斯艾艾道:“那你想我怎麼稱呼你。”
“純然,這樣不見外。”
“純然...”
孫婉清輕輕念了一聲,眉梢眼角透著歡喜。
瞧著孫婉清的幸福小模樣,呂純然亦不覺心中一暖,微微動情道:“婉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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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還沒等呂純然把好不容易醞釀出的九世千年第一番情話說出,就被不遠處傳來的一聲“啊,是那個臭流氓!”打斷了。
這聲音怎麼很是耳熟呢?
順著聲源望去,入眼赫然是正與幾名閨蜜結伴而行,朝著校門口走來的楚悠然。
楚悠然驟見呂純然,而且身邊還牽著一名容貌身姿完全不遜色於她的美人兒,有鑑於她對呂純然的成見,不過腦的就驚呼出了“臭流氓”三個字。
直至呂純然的目光掃臨,這丫頭方才意識到自己貌似不該。
她是昨天才回華清的。
臨走前,楚沐清可是一再叮囑過她,若是之後遇上呂純然,絕對不能曝露其宗師身份,權當作不認識的路人。
我怎麼就沒忍住呢。
他不會因為這個事,遷怒於我吧。
哼,管他呢。
他一個堂堂宗師,應該不至於與我這小女子計較的。
更何況,這個傢伙,敢衝著老孃來一句“就憑你,遠不足令我動心”,太不將老孃放在眼裡了,想想就氣。
反正喊也喊了,校門口那麼多人,誰知道我是在喊他呢。
裝瞎,我看不見你,我看不見你。
想到此處,楚悠然頓時有了些底氣。
只不過她身邊的閨蜜卻紛紛聚攏過來,七嘴八舌道。
“悠然,哪裡有臭流氓,你指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
“就是,敢在我們華清耍流氓的,也太膽大包天了。”
“看你剛才那表情,真是嚇了我們一大跳,到底是誰呀?”
面對閨蜜的追問,楚悠然神情略顯尷尬道:“是我認錯人了。”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這時候,呂純然居然帶著孫婉清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哇,好帥。”
“氣質也沒得說,怎麼以前沒再華清見過?”
“他身邊的那個我認得,和我們悠然並稱我們華清大一雙嬌的孫婉清。”
“他們倆是不是手拉手呢,要不要這麼勁爆,這麼帥的小夥,才入姐們眼,就名草有主了呀。”
“悠然,他好像是衝你來的,你們認識?”
“對了,剛才你喊臭流氓,不會是指他吧。”
這時候呂純然已走到了楚悠然身前,眾閨蜜這才沒有接著議論。
“呂...”
“呂同學,你找我有事?”
直面呂純然那對深邃如幽的眸子,楚悠然心中有些發虛。
“你還欠我個人情,記得嗎?”
呂純然也不管周遭眾人的好奇目光,直截了當道:“現在我已經想好了。”
楚悠然先是一愣,旋而應道:“什麼事?”
“今後在華清遇上我,與我保持一百米距離。”呂純然淡淡道。
“什麼?!”
“你...你...”
楚悠然萬萬沒想到呂純然竟會交代這麼一件事讓她答應。
同樣都是今年入讀華清的新生,自己哪裡不如這個孫婉清了,你和她手拉手,卻叫老孃見到你退避三舍。
這一刻,楚悠然幾有暴走的跡象。
要不是最後一絲理智壓著,只怕會有當場與呂純然勢不兩立的大動作。
呂純然可不會管楚悠然怎麼想,在他的看法中,方才楚悠然當眾衝著自己喊“臭流氓”,而且還是在孫婉清的面前,這可不是他樂見的事情。
所以,呂純然直接給出了“禁令”。
這個孫女真是不讓人省心呀!
你爺爺惹不起你,還躲不起你嗎。
以後離你爺爺遠遠的,嘖嘖,這樣總成了吧。
楚悠然氣得嬌軀微顫,就在她那幾個瞭解她脾氣的閨蜜以為前者要暴走時,楚悠然卻微微昂起頭顱,露出她那雪白脖頸,抿著嘴道:“呂純然,我答應你。”
“不過你給我記住,從今而後,我楚悠然可再也不欠你什麼了,你我已經兩清。”
說罷,楚悠然甩起一頭火紅長髮,眼中似有火光,快步朝著校門口走去。
“悠然,等等我們。”
“這是怎麼了,那小子也太囂張了吧,竟敢對我們悠然發禁令。”
“關鍵是悠然她居然答應了,我看其中一定有大八卦。”
“聊什麼呀,還不追,瞧她那氣得樣兒,別出事了。”
楚悠然的閨蜜全都被方才發生的一幕驚得傻眼了,各自惡狠狠的瞪了呂純然一眼,飛速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