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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擔憂

周老夫人縱然生氣,也沒有半點辦法。

那人可不是什麼能隨意趕走的阿貓阿狗,而是武德王,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武德王。

況且,即便是武德王真的要了她這個老婆子的性命,她又能說什麼?倒不如把人好好伺候著,早日把這瘟神送走。

所幸,武德王對府裡的眾人並不感興趣,並沒有讓人去拜見。

周老夫人才松了口氣,又聽姜延波補了句:“武德王不想被人得知身份,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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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你一口氣說完吧!我年紀雖然大了,但還承受得起。”

於是,姜延波便將在春香樓內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給老夫人聽。

老夫人被武德王居然在府上這件事壓得喘不過氣,哪裡還管什麼這大白天的就往秦樓跑。

只聽他說完,怔怔的坐回椅子,半晌嘆了口氣說:“罷了,是禍躲不過,隨緣吧。王嬤嬤,得叮囑一下府中的小輩們,便說這位表哥身份不凡,可不要得罪了。記得,悄悄的去,稍稍敲打一番就夠了,免得適得其反。”

“老奴記下了。”

待王嬤嬤離開,老夫人冷冷的瞪向姜延波,“你自繼承綏安伯府,也不曾給這個家族帶來半分好處,如今還惹來這麼的麻煩回來。”

姜延波梗著脖子,爭辯道:“這又不是我的錯,他要來,難道我還能攔著不成。”

老夫人起身,倏地給了他一巴掌。

她老人家力氣小,這一巴掌也就聽個響動。

可這一巴掌,是委實把姜延波給打蒙了。

論身份,他是姜家的嫡長子,自出生就沒人敢小瞧他。而之後,他又是綏安伯,即便沒什麼本領,可有一個伯爺的身份在,到哪裡也吃得開。

而如今,他卻被個老婆子給打了?

周老夫人一巴掌下去,就有些後悔了。

然而,當她看到兒子嗜人似的目光,心裡冷了冷。

她這兒子啊,是真的養廢了。

對她這個母親沒有半點尊重也罷了,不過是打了他一巴掌,便有了恨。

周老夫人這個悔啊,早知道會有今天,她當初就該把他丟進恭桶裡溺死,也省的養出這麼個不忠不孝的玩意。同時,她也不願意承認,是她生的孩子不行,比不上二房和三房有出息。

“你下去吧。”她揮揮手,一臉疲憊的說:“你在我面前,我看著就來氣。”

姜延波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周老夫人掩面,苦笑道:“這養大了孩子,養出了孽啊。”

卻說,姜延波一路氣沖沖的回到院子裡,二美便迎了上來。

“郎主今日去了哪裡?怎麼都不說一聲。”這個一臉刁蠻勁的是徐姨娘。

“郎主用過午膳了?要不要吃些點心?”這個嬌柔的則是周姨娘。

姜延波在老夫人那兒受的氣,很快就在二美妥貼的照料下,煙消雲散了。

溫存後,他擁著二人說:“府中來了位貴客,身份尊貴,你們切不可上前滋擾。”

“哈哈,什麼樣的貴客啊,該不是你的心肝寶貝肉吧。”徐姨娘一臉醋意的說。

姜延波聽了很是受用,暗想這得是愛極了我,才會聽到一點風吹草動都緊張到不行。

便故意逗她,“那要真是我的心肝寶貝肉有該如何?”

“那妾身就……”徐姨娘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姜延波對她這幅作妖的小性子喜愛的不行,原本是要把武德王的身份悄悄告知。可又一想那人是什麼?是殺神啊!那可是在戰場上列下赫赫戰功的殺神!再看徐姨娘這張臉,姜延波悄悄把這些話給咽了回去。

罷了罷了,徐姨娘剛過府也沒多久,正新鮮著,他還愛惜著,犯不著只是嘴上一時的痛快,送了卿卿性命。

這俗話說得好,天底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那麼綏安伯府,就是那透風的篩子。

姜延波前腳才帶來人回來,後腳這訊息就傳遍各處。

姜若聽說姜延波帶了個少年郎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懷疑,難道這是父親在外面的私生子?姜延波都能奪了銀子給個伎子贖身,又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

至於小簫氏那邊,聽說了這件事後,倒是意外的沒任何反應。

趙嬤嬤反倒是顯得憂心忡忡,可看小簫氏一臉淡然,又十分的不解。

“夫人就不擔心?”

“我要擔心什麼?”小簫氏正往臉上塗面脂,笑呵呵的說:“他要真從外面帶了個孩子回來,我還要感激他。省的讓那姓白的賤人生下的賤種,承了爵位。我這個年紀了,也不奢望再生個男嗣繼承姜家了。如今我日子過的踏實就好,哪管那些亂七八糟的。”

趙嬤嬤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個道理。大夫人都這個年紀了,即便是生了個男嗣,又豈能和個外面養大的孩子爭搶家產。不說這孩童的性命一個疏忽可能就夭折了,再說那能說會跳的小郎君可比個嬰孩討巧。

即便真有女人想母憑子貴,想要把夫人從這個位置上擠下去,也得看老夫人答應不答應。綏安伯府的名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夫人是絕對不會讓那個外面的女人進府來的。

趙嬤嬤這樣一想,也就明白大夫人的淡然。

這綏安伯府多一位小郎君與否,對大家夥可是沒有半分影響。

松濤苑那邊也收到訊息。

姜萱聽完,先蹙眉,又問:“是個怎樣的少年?”

“隔得遠,那少年還帶了不少隨從,小的未曾看見。”醜奴忐忑的問:“要不要小的去打探一番?”

姜萱思考了下,搖搖頭:“不用了,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表哥,與我沒什麼相干的。”

可心中,卻隱隱有些憂慮。

她在夢中,可未曾看到過這一幕。更不要說是什麼遠方的子侄,據她所知姜家可沒什麼親戚。即便有,這些年也都被得罪光了。不然,這十幾年來,為何不見有一門親戚上門。

這少年必定不是姜家的親戚,至於是什麼身份,她遲早會知道。

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還怕見不到面?

姜萱想通了關節,也不在計較,指著碧荷,讓她繼續念話本子給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