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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話 遊說

葉連翹險的要笑出來。

“靠譜?姜大伯,您今日莫不是閒得慌?”

她啼笑皆非道:“按您的說法,您也不過是聽曹大伯提了兩句我從鋪子上買藥的事,每種藥材有多少分量,您壓根兒就不清楚,更不曉得這藥配出來究竟幹什麼使,怎麼就曉得它靠譜不靠譜?您別拿我逗悶子了,我真有點事,得趕緊出去一趟,再遲些,萬一又有人來鋪子上找我,我便走不脫。”

說罷又要抬腳出去。

“哎,連翹丫頭你給我站下!”

姜掌櫃再度一把拽住了她,半真半假地虎著臉道:“誰同你逗悶子了?你有何事非得現在出去不可?我眼下與你說的,也是生意上的正經話哩!”

葉連翹左右無法,脫不得身,只得跟著他走回鋪子裡,索性拉著他一塊兒在牆角的椅子裡坐下了。

“好好好,您非得說是有正經話要同我講,那我便仔細聽,這總行了?只是,您別覺得我信不過您,我在這松年堂裡呆了有好幾個月了,同大夥兒也都熟得很,別的不敢說,每個人是何情形,我心中還是有數的。您嘛……論起做買賣來,那鐵定是一把好手沒的說,但這藥材上頭……這向來就不是您會插手的事啊!”

本來就是嘛,這姜掌櫃,人長得精瘦,在買賣上頭,也同他相貌一樣精明,將這松年堂打理得井井有條,不知替蘇時煥省了多少心。

可若說起這藥材經,他便真真兒可算作是半個外行了。

平日裡,曹師傅有事沒事便會領著他的小學徒搗騰藥材,督促他們將那些個藥性、功用,翻過來調過去地背誦,每每此時,姜掌櫃總顯得百無聊賴,即便是小學徒們說錯了,他也從不插嘴,面上一片懵懂,擺明了對此知之甚少亦全無興趣,今日竟能僅憑著曹師傅的三兩句話,便曉得她昨日買的藥有何用途……哄誰呢?

“你倒不是信不過我,你這叫明目張膽地小瞧我。”

姜掌櫃瞪她一眼,老大不高興地道:“你打量著我是誰?我在這松年堂掌櫃時,你還……”

他原本想說“撒尿和泥”來著,顧忌葉連翹是個姑娘家,到底把那四個有些粗俗的字眼咽了回去,翻翻眼皮道:“我怎會單聽了老曹那兩句話,便輕易下論斷?你這孩子也是個傻的,咱鋪子上有賬本,買了什麼賣出什麼,一筆一筆記得明明白白,還不興我隔三差五地翻看翻看?”

姜掌櫃越說氣勢便越足,伸手雄赳赳地在桌面上拍了兩下:“我且問你,你昨日從鋪子上買了二兩五錢禹餘糧,一兩生附子,可對?至於那不收錢的釜底墨、灶心土,也被你拿走不老少,此外,老曹還特地讓小鐵跑了趟藥市,替你稱了三兩海螵蛸回來——數目可有半點差錯?”

“您看了賬本,這自然就是另外一種說法了。”

葉連翹挑挑眉:“數目自是不錯的。”

“這不就結了?”

姜掌櫃“哼”了一聲:“喏,你將這幾種藥材相配合,打算用在何處,這點我不大清楚,但我至少知道,這幾味藥,都有消除瘡腫,止血去熱的功效。秋日裡天氣乾燥,不少人都會因為血熱虛火而皮膚出現問題,長膿包、生瘡……種種毛病不老少,你配的這方子,我看就能派上用場。”

葉連翹滿面訝異,怎麼也想不到他竟能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半張著嘴老半天,方笑道:“您別生氣,我錯了,我今兒才算知道,原來您在這藥材上也是個行家。”

“你甭跟我說那些個沒用的。”

姜掌櫃很是大氣地一揮手:“話都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兒,直說了吧。我知道你同城裡的胭脂鋪,還有村間的雜貨鋪都有生意往來,一則這是你的事,我們不好干預,二則,澡豆之類的物事,也的確不適合在藥鋪裡售賣,所以,我這做掌櫃的,沒法兒也壓根兒沒想過要攔著。但昨日你自個兒花錢買的那些藥材,若以它們製成成藥,只怕是不能在胭脂鋪、雜貨鋪那樣的地方兜售吧?”

葉連翹這才算是明白了他今日特特叫住自己的意思。

敢情兒這位瘦猴兒掌櫃,是怕她又暗地裡搗騰出甚麼好東西,不肯讓松年堂得好處,卻偏偏拿出去便宜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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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伯,這次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她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我昨日買那些個藥材,的確是想製成成藥不假,不過,卻不是用在美容護膚上頭的,而是打算拿它來治膿耳。”

這當口,曹師傅也吃完了飯,晃晃悠悠地從後院踱了進來。他年紀不小,耳朵卻尖得很,輕而易舉將那“膿耳”二字聽了去,忙慌慌地趕上來,在葉連翹肩頭一拍。

“連翹丫頭,昨日你買的那些藥,是預備來治膿耳的?啥時候起,你也開始摻和郎中的分內事了?”

葉連翹垂首想了想。

葉謙的鋪子和松年堂,一個是醫館一個是藥鋪,雖相互依存,平日裡卻幾乎沒什麼生意上的衝突。再者,曹師傅和姜掌櫃他們同葉謙的關係也不過爾爾,見面的機會並不多,那件事,即便是告訴了他們,應當也沒大礙。

她於是便嘆了口氣,搖搖頭:“我不是想摻和……前兒傍晚我去我爹的醫館,聽見他說,有個病人生了膿耳,吃了他開的內服湯劑之後,收效甚微,當時我便突發奇想,琢磨著能不能製出一種外用藥,與我爹開的內服湯劑方子雙管齊下。就因為這個,昨日我才買了那些藥材,自己試著弄出來一種塞耳朵的棉丸子。只是……”

只是我家那老爹,不喜歡啊……

“這膿耳麼,若無其他病變,原本就與肌膚上的瘡腫膿包症狀十分相似,你那方子,當是沒錯。”

曹師傅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又抬頭去看葉連翹:“怎地,你爹說你那方子不好?”

葉連翹便低了低頭:“我把那棉丸子遞去,他壓根兒瞧也不瞧,只說我不該有那兩下三腳貓的功夫,便妄想給人治病。所以,那些棉丸子如今還原封不動地在我那裡呢,白糟蹋錢了。”

曹師傅聞言,便同姜掌櫃兩個相視一笑,目光中彷彿有瞭然之意,然後就又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

“嗐,這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但凡有本事的人,脾氣總難免有些古怪。你爹走南闖北,見識廣博,在他眼中,你可不就只能算是個半桶水?莫說是他了,咱就說你,如今你這美容的買賣在清南縣也算風生水起,名頭一日比一日響亮,若是現下有個對此並不精通的傢伙,蹦到你面前來指手畫腳,你怕是也不會高興吧?”

“嗯,這個我也懂。”

葉連翹點點頭:“我爹是一家之主,身為郎中醫術也精湛,自是不喜旁人瞎插嘴。”

不過……

雖然不知事情真落到自己頭上會是怎樣一番情形,但至少她此刻覺得,假使有人同她提意見出主意,且不論靠不靠譜,她大抵都會願意聽一聽。

“我曉得啦!”

姜掌櫃哈哈地笑起來:“小丫頭覺得自個兒是一番好心,誰料老爹不領情,心裡正彆扭著呢!你也別瞎琢磨,這方子你爹沒瞧上,我卻覺得很好,在咱們松年堂裡售賣,算是添一樣成藥,也未為不可呀!”

葉連翹一怔,剛要說話,卻聽得那曹師傅已搶先笑罵了一句:“你懂個屁!”

“滾!”

姜掌櫃送了他個大白眼,揮揮手趕蒼蠅似的讓他趕緊走,回頭對葉連翹道:“你意下如何?”

“做成藥?”

葉連翹有點遲疑:“這……不合適吧?當初我把這棉丸子制出來,是打算讓我爹看過之後,再決定能不能用,其實我自己也沒個準兒。如今他既不曾查驗,貿貿然地在鋪子裡售賣,我心裡沒底。”

況且,說到底,她做的只是美容養顏的營生,製作這棉丸子,也不過一時興起而為之——她既不是郎中,也不是製藥師傅,昨兒還提醒自己,手不能伸得太長呢……

“這有什麼?”

姜掌櫃對此卻是混沒在意:“我曉得你是怕這棉丸子不周全,不能醫治人的疾病,反而誤事兒甚至給人帶來麻煩,我在這藥鋪裡當掌櫃許多年,又豈是那起不分輕重的人?一來,你這棉丸子原本對麵皮身上的瘡腫也有效用,即便是歸在美容養顏那行之中,也沒甚麼差錯,二來,松年堂與城中的許多醫館都有往來,大不了,拿去讓那些郎中們看看,他們若覺得沒問題,咱不就可放心大膽地售賣?我說連翹丫頭,你制的那棉丸子,方子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吧?”

“嗯。”葉連翹點點頭,“翻了許多醫藥書,有些借鑑,不過這方子,是我自個兒琢磨的。”

“這就行。”

姜掌櫃一拍掌,語重心長道:“連翹丫頭,你可知於一間藥鋪而言,最要緊的是什麼?藥材的優劣,價格的高低,這些都很重要,但一味獨一無二的成藥,更能擦亮藥鋪的招牌。我在這一行廝混許久,棉丸子見過不少,但你這種方子,我還真是頭一回聽說,若它真個甚好,你說說,咱們又怎能輕易錯過?你這棉丸子或許是一時興起製成,須知道,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可是……”葉連翹心中拿不定主意,還想說話,卻被他打斷了。

“再不濟,你與四公子商量商量不就行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