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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水結晶第一節與你邂逅PART108

梭光拽影中,彈雨在巖洞裡傾洩,一顆子彈劃出火紅彈道從卓瑪的左臉一側呼嘯著掠過,微溫的風壓迎面襲來,就像死神的鐮刀在臉旁的幾釐開外揮砍而過,卓瑪一個縮身閃靠進石柱躲避,落空的子彈鑽進石壁迸濺起飛散的石花。

此際,巖壁嘣隆、嘣隆地作響和著噠噠的槍聲在洞裡迴盪,曾經沉寂了漫長歲月的聖殿成了鏖戰連連的戰場。

這道射擊對卓瑪來說還未算真正的威脅,但是,雖然敵人形單影隻,她與眾隊員都不敢大意依然採取穩打穩扎的方式對付這個難纏的敵人,這可讓那位白人槍手壓力山大,老實說要單槍匹馬對付卓瑪等人,他也應付不了多少回合,這名白人槍手也是硬著頭皮執行阻擊任務,所以,他放幾槍便換一個地方,且戰且退。而且,這個敵人顯然是個戰術高手,在於他打出的每一槍都預測得精準狠絕,讓卓瑪等人頗為顧忌。

此外,這名敵人還充分利用了祭臺階梯的地形,石柱燈臺為他提供了堅實的掩體,因為這一點,人多勢眾與孤力獨撐的交鋒反而成了拉鋸戰,顯得僵持不下。然而,卓瑪等人可不是省油的燈,她們不但人多勢眾,而且還處於居高臨下的有利位置,這位白人槍手如果真的以為可以儘量地拖延時間,那可就大錯特錯。

這不,一名隊員依照實時戰術指揮系統給出的定位資訊,掏出手雷往下方投擲,手雷撞在巖壁上再反彈飛向隱蔽在巖柱後的敵人,應該說這招要了這名頑敵的小命那是卓卓有餘,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按理手雷撞壁的響動被槍聲掩蓋,對方應該毫無查覺才對,只不過,這個敵人不僅警惕異常而且眼明手快,老奸巨滑的他並沒有一味地專注於與對手駁火交手,側頭忽見有枚手雷罩頭飛來,他急忙策動飛騎緊急閃避。在這個要命的時刻,就要看他這頭狐狸躲得夠不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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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轟隆一聲,威力不凡的手雷在空中炸開,狂湧的氣浪中,這名敵人與他騎乘的懸浮滑板就像驚濤駭浪中的舢板被劇烈地向外推拱,也算這個敵人出奇的命大,懸浮滑板像一面盾牌擋住了彈片與灼熱的氣浪,他順著階梯往下擦滑彈出,按勢頭,他或許還會摔在地上狠狠地往外飛滾,但最後他總算駕馭住了幾近失控的懸浮滑板,並藉著後飛的勢頭順勢利導,扭頭拔起飛板。

沒能幹掉這個鬼精的敵人眾人都暗罵這廝命大,然而,縱使對方能夠逃脫,基於宜將餘勇追窮寇的態勢,卓瑪等人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他們的火力先追射了上去,這下子這個白人槍手再也沒招架之力,在彈雨中驚險拉正座駕的他撅起屁股一溜煙地順著洞道逃遁而去。

卓瑪與眾隊員則撥騎疾追。

此刻,魏傑與庫達巴也騎乘著懸浮滑板向神廟廢墟趕去,敵人肯定得到了聖石,而且,為了脫出重圍,他們才策劃劫持徐教授作為擋箭牌,不可否認,這是非常聰明的招數,粗想之下這一切都順理成章,然而,當冰嗖嗖的寒風往臉上吹刮之際,庫達巴的腦袋也清明地轉動開來,他忽然覺查到了另一個問題的嚴重性,立時愁上心頭。

由於敵人有人質在手,截下他們就是一件棘手異常的事情,但是,只要細想便會產生更加深層次的一個疑問。那就是,劫持人質奪路而逃肯定是這小夥敵人的必然選擇,可是,當他們逃出洞外有人質在手又能如何,憑藉人質以及二人之力就真的能逃之夭夭?這恐怕是插翅也難以辦到的事情,人多勢眾的已方,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兩隻小蒼蠅從眼皮底下溜走,而無任何的反制手段。而且,他們劫持徐鴻銘的行動之所以能夠得逞,也僅僅是利用了地利,可要知道,任何優勢在戰場上都會相互轉變,這樣的優勢可維持不了多長時間。

所以也可以這樣說,當兩個敵人逃到洞外時,他們的機會也就到了頭,黔驢技盡的後果是沒了小命。但是,這兩個敵人肯定不僅僅止於手上握有人質這張似是而非的主牌,他們的真正王牌,稍會思考的人也能隱隱約約地猜到,結合敵人之前發動的突襲便不難明白接下來將會發生的狀況,敵人完全可以故技重施,發動另一場空襲營救同夥,招數不變有時也能屢試不爽,對於這點己方可不得不防。

“魏傑,再快點!”庫達巴忽發激動狀,加速懸浮滑板往前飛疾。

“是!”這些問題魏傑也同樣能夠想及,他不作多問地加速跟上。

而此刻的洞道裡,徐鴻銘在那位黑人的挾持下七轉八拐地行進著,此時離神廟出口也已經不遠,行進中,這位黑人還不時與打阻擊的白人槍手通訊,從他們的通話裡徐鴻銘得知這兩個敵人的處境並不太妙,更印證了他之前的擔心,因為通話中這位黑人要求同夥趕快跟上,並稱陷阱已設好,他只要引對手上鉤便行。徐鴻銘立刻想起這個黑鬼剛才

“摸黑”進行的那番操作,那還真是一個致命圈套,所謂明箭易擋、暗箭難防,卓瑪等人因救人心切而緊追不捨,這種狀態下就極有可能中敵人的奸計,一個字,“險!”。然而,徐鴻銘此時也無法阻止,他只好厲聲喝斥敵人的陰險。但他的“喝斥”顯然發揮不了作用,黑人槍手轉頭兇狠地盯向他,只是由於眼前真的是瞎裡一摸黑,什麼也看不見,徐老教授自然也就沒被他這張凶神惡煞的黑臉嚇著。

“閉嘴!你這個老骨頭!”黑人槍手大聲恐嚇道。

黑人槍手的怒吼反而起了點作用,迎著兇狠的吼叫徐鴻銘倒是被嚇了一顫,但緊接著一陣隆隆的爆炸聲伴著氣浪襲來,推得徐鴻銘直往黑人槍手的身上撞去,他撲撞在對方的揹包上,也就是在這一刻,他的胸口被一塊硬硬的東西輕輕地頂了一下,這本是正常的一撞,如果徐鴻銘不作它想,肯定會以為這塊硬物或者是彈夾一類的裝備,然而,這一撞卻顯得那麼的奇妙,它令徐鴻銘忽然靈光一現,馬上意識到這揹包裡的東西絕對非同一般,這位教授的其它聯想便不作多述,徐鴻銘頓生奇念,而這位黑人槍手恐怕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料到這位孱弱的老人會有高於常人的能耐。

衝擊波傳來說明他先前佈下的陷阱已發生作用,但按時機推算還沒那麼快,這位黑人槍手於是擔心同夥發生了某些偏差,他再用通訊器向白人槍手發去通訊。

“嘿,你這傢伙,收到沒有。”

話筒裡傳來那位白人槍手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哥們,你放的料有點多了,玄著呢!”

“我說過要看著點辦,你這個笨蛋!”

“但我想他們未必上當了,我感覺他們並沒有跟著進來。”

“這點不重要,能堵住他們就行!快點,我們沒有時間了。”

就在他們進行短促的對話之際,徐鴻銘這位老態龍鍾的老骨頭,正在把手從胸口放下,趁著黑人槍手與同夥交談的一小會,他可是完成了一整套能夠決定成敗的精彩把戲,整套連貫、閃電一般的動作由施展到結束恐怕比魔術大師的神奇表演也不遑多讓。事實上連他也不敢相信自己還能使出年青之時常常津津樂道的過人本事,拋開現在的處境不說,這次成功可讓徐鴻銘有寶刀未老的快悅之感,也於無形中給了他信心。但徐鴻銘並不露聲色,才不會像孩童般在得手之後表現得喜形於色、眉飛色舞,當黑人槍手回過頭來察看他這個老骨頭的時候,他只是表現出經那麼一撞一個老人該有的舉動。

徐鴻銘裝作踉蹌狀抓緊懸浮滑板背後的扶手,昂頭義憤填膺地抗議道:“你們這幫惡魔!”

“你最好閉嘴,老骨頭!”

迎著這記吼叫,徐鴻銘表現得抽地就是一驚,可是,這只是泛於臉上的高超演技,這位黑人槍手哪能料到,這位只配被用作人質的老教授竟然會是最大的剋星,令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主。

洞口處,氣浪夾著碎石噴濺而出。

“好險!”嗆人的硝煙與塵土讓一位隊員劇烈地咳嗽起來,他們再戴上防毒面具,卓瑪暫時不敢帶領隊員往裡衝,她覺得這下子已經沒有了追擊機會,山洞很可能已被炸塌。果不其然,一名手下冒著煙塵鑽進洞內確認了這個情況,卓瑪終於想明白這兩名狡猾槍手的目的,即便這記設伏沒有達成他們預計的目的——把追擊之人全部炸死,炸塌這條洞道也能截下追兵,此外,清理塌方是個既花時間也無效的選項,卓瑪連忙向洞外的庫達巴發去通訊。

在這個時刻的稍前。

庫達巴與魏傑趕回神廟廢墟,安排同僚作好迎敵準備,胡洋與方立等人自然也被告知即將有敵襲發生,他們趕緊地行動開來,然而,所謂的行動也就是找個地方躲藏,手腳麻利之人當然能夠做到快手快腳,但困難的是他們還有一個動了手術、此刻由於藥效而昏睡的傷號,曾節可沒有被緊急動員令感染,怕是泰山崩於前也不會有所動覺查,於是乎,胡洋與孫盛志合力把他抬起往山邊搬抬。

這一連貫迅捷的行動不失為一幫特戰隊員該有的表現,然而問題卻是,見識過敵人空襲厲害的眾人都明白,這座神廟周圍幾乎找不到躲避處,那滿天的花雨要真是在上空炸開定致集體全滅。當然,躲過這場災劫的辦法並不是沒有,只是要想到這個辦法必須對內情十分瞭解,以方立一隊人而言,瞭解內情的也就三個,方立以及張靈算是兩個,第三個當屬胡洋本人,胡洋明白要想避開空襲,唯一可借避的場所就是地下聖殿的入口,即神廟廢墟下的那條石縫,因為已經沒有時間讓他們靠著腿腳迅速地撤離這處山谷。

胡洋向孫盛志打了個招呼:“快!你的夜視眼鏡能看得清吧,我們要鑽進那堆石頭裡面去。”

在神廟廢墟旁呆了也算有段時間,孫盛志立刻會意胡洋說的地方是指那道石縫,因為從卓瑪手下的守備中便能看出,那裡定然是處重要場所的入口。在剛才的一段時間裡,孫盛志與其它同伴不斷地說笑閒聊以解囧態,卻沒有一絲打聽那道石縫究竟是何名堂的念頭,因為他們都明白一個道理:非禮莫視、非禮莫言。這裡面的內幕並不是他們應該關注的事物,他們只需保護好謝立這位大少爺。

“什麼?!”但是孫盛志也不明白胡洋為何會有這等建議,他不禁為之犯愣。因為循常規角度考慮,躲進那道石縫在轟炸中無異於自尋死路,這條由倒塌石塊形成的石縫在轟炸中肯定會被炸塌,到時豈不落個被活埋的下場。這也是一位受過訓練的特種兵不可能有的思路。

然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張靈下了一道相同意思的命令,並護著方立直往那道石縫趕去,而卓瑪的部下也紛紛往神廟廢墟上面跑,見此情景,孫盛志也不作多想,他明白這裡面必然有合乎情理的解釋,於是不需分說地抬著曾節緊跟上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