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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水結晶第一節與你邂逅PART130

密信有什麼內容才不是歐陽國文的關心所在,正如赫拉德所強調的那樣,無論如何,代表光明會的奧加修斯都是他的死敵,既為死敵那麼對方的目標就是消滅自己,這一最終目標絕不會因為某種因素而發生根本性的改變,即便出現一時的緩解也只不過是對方另有企圖而已。歐陽國文之所以有興趣接下這封密信,只不是想看看對手究竟有何目的,聽一聽他們說什麼也無妨,雖然彼此互為死敵,但相互交流與切磋並不會因為這種關係而成為絕對真空中不存在的事物。更何況,歐陽國文還能藉此瞭解對手內部究竟發生了何種狀況,並依此制訂對策,正如孫子兵法所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赫拉德作為一個富有鬥爭經驗的資深老者自然也深知這一要義,他並不反對歐陽國文接收對方的密信,而是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警醒歐陽國文不要忘記對手的本質。

“尤娜,這封信有多長,是什麼型別的檔案?”歐陽國文問道。

尤娜取下光纖答道:“是視頻文件,它可以用立體投影方式放映。”

“噢?!”歐陽國文發出稍微驚訝的一嘆:“尤娜,看來已經有人對你相當地瞭解。”

“我的真主,你又在說什麼,我們的敵人當然瞭解真主派來的天使,難道他們還會一無所知嗎?”赫拉德吹胡子瞪眼地斥問。

“舍赫,這真的說明我們十分被動。”歐陽國文抿嘴擺出無可奈何的澀笑臉,但還不至於一副吊兒郎當樣。

“真主在上,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

“是啊!我也沒想到都被將軍到了這一份上,失策~~~”歐陽國文忽然轉用中文大嘆一句。

這句中國話赫拉德肯定無法聽懂,他用煙筒敲著地板發問:“真主在上,你在說什麼?唔?”他擰頭望向能夠作為翻譯的尤娜:“天使,他在說什麼?”赫拉德還點頭狀地舉著手掌比劃向歐陽國文。

“他說自己的行宮都已經被敵人佔領了,他想不通,為何身為首領會如此大意,他在為自己的昏庸表示自責。”

如果赫拉德是個中國老頭,一定會用最簡短的一個字形容這種情形,那就是——“該!”

“真主在上,所以要請你儘量運用神通幫助這個不中用的主人。”順了氣的赫拉德難得地露出笑臉暢然請求道。

“我會的。”

“尤娜,你不需要如此深入地作分析~~~”不但對字面意思,甚至對心理尤娜也分析得透徹準確,雖說無誤,卻屬於十分露骨的剖析,說白了就是有些傷人、說話不分輕重,基於這點一臉汗然的歐陽國文必須給予指正,而且他也有點意外,因為,這種直言無忌的性格不像是尤娜的本性。

但是,歐陽國文感到的意外馬上便有了合理的解釋,外出歸來的姬絲雅這時恰好推門而入,她摘去面紗擺出調皮臉向尤娜樂然喊道:“尤娜,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禮物嗎?讓我看看。”尤娜高興狀地迎上前,雖然尤娜的臉上不能展露表情,但從舉動上便知她十分的興奮雀躍。

“看看吧,這是一件很漂亮的衣服,只可惜只有我送你,我是多麼的悲情啊,因為,從來就沒有人送過衣服給我。”說著說著姬絲雅忽然眯起明眸裝作委屈狀地微微有詞。

這自是致予“黃瓜”的抱怨,歐陽國文連忙打圓場道:“我的寶貝,在這裡你能期待穿上漂亮衣服顯露一番嗎?有機會我帶你去歐洲逛逛吧,保證能讓你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現在嘛,尤娜還有正事要做,你就消停會,等她完成任務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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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得一見的承諾啊,有真主作見證,你一定要說到做到,不然~~~”姬絲雅咬著銀牙扮作陰險的調皮狀彎起食指與中指比劃出夾扭的手勢,歐陽國文可忘不了受到左右夾攻時的痛楚,連忙揮手示弱求饒道:“放心吧~我的寶貝,我可從來沒做過無法兌現的承諾~~~”

姬絲雅不禁回想起以往,歐陽國文所言倒確確實實是句大實話。

“尤娜,記住了,如果他違背諾言,我們就一起狠狠地教訓他!”

情同姐妹的尤娜乾脆地就是一句:“好的。”攪得歐陽國文心裡立馬冒上寒意。

他不由又一臉的汗然:“好了,寶貝,來看看尤娜的另一樣把戲吧,你坐下來靜一會行嗎。”

“姬絲雅,別胡鬧!坐下,不要妨礙天使操作。”赫拉德喝斥道:“看見沒有,這就是姬絲雅傍上你這個惡魔後養成的模樣!”

“舍赫,中國人有句話叫養不教,父之過,姬絲雅可是你的女兒~~”

話雖在理,但赫拉德還是被氣得怒髮衝冠,差點就要彈起身子給予歐陽國文一頓狠K,事實上,除了父之過,歐陽國文對姬絲雅人生的影響也是至關重要的,她之所以會變成一個離經叛道的大辣妹,歐陽國文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假如沒有他與姬絲雅的相識與那段混亂不堪的情史,赫拉德才不會有今時今日的無端煩惱。

這一小會的混亂又在吱吱喳喳的短暫吵鬧過後得以平息,眾人都安靜地坐下準備觀看尤娜將要放映的內容,只是這次放映並沒有動用液晶顯示器,而是拉上了所有的窗簾,立體影像的放映雖然難不到尤娜,但這畢竟不是她的特有功能,為了讓放映有足夠的清晰度屋內必須減少外界光線的干擾。

事實證明,既便有干擾從尤娜眼睛投射出來的立體影像仍然有足夠的清晰度,放映出來的物件自是勿用猜測,此人正是致信給歐陽國文的奧加修斯,只見他的立體投像就如同身臨其境站在了客廳裡,只是,他首句致詞的物件卻是尤娜:“請放映者讓我面向歐陽閣下,有勞。”

尤娜也不作遲疑,依話照辦,奧加修斯的立體影像在她的調整下面朝向歐陽國文。

“歐陽閣下,如果你能收到這段影像那就算是我們的第二次見面了,我很高興你能闖過難關,我曾在初次見面時說過,很想和你談談合作,當然,談論具體細節並不能在這段不能互動的影像中進行,所以,還要請你見諒,我只能藉此略表一下誠意。”奧加修斯說到此處停頓了一會:“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就是到目前為止,我們依然是敵人,可是,歐陽閣下,不知你對我們之間的分歧,並由此產生的紛爭感到了厭倦沒有?此外,也不用我再強調了,又一個神聖的期限即將來臨,但這個世界依然混亂不堪。我知道你們所奉行的宗旨,而我們也有不能推卸的神聖職責,無論這兩者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係,相信歐陽閣下都不會認為,這偏離了神民應盡的義務,無論我們彼此是敵人還是朋友,我們始終是同一類人,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對吧?歐陽閣下,也許我們該坐下來談談應該怎樣改變這種狀態了,如果你有相同的願望,或者,僅僅是因為能夠相信我的誠意,那麼,我將在以下這個地方恭候你的光臨,歐陽閣下,噢!恕我冒昧,給你的請貼我早已經發出,地址則有勞你的放映者代為轉告。我期待和你的見面,再會。”

影像到此關熄,這封密信的內容也不出所料,只是更加確證之前的推測,對於合作的內容歐陽國文才無期待,因為,這個對手想實現的目的既便有再大的意外也逃不出他本有的私心,畢竟,他也不是慈悲為懷的善主,而是能將別人控於掌心之內的老奸巨滑,與自己對立的敵方首領,歐陽國文只是有興趣知道到底互為死敵的兩派還能有何種方法改變彼此的關係,這倒是歐陽國文以及他的前人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不過,這也如同於空想的美好願望,無法捕捉的泡影。假如這種敵對關係有那麼容易化解,又何來兩派神民那解不開、尤如山高海深的仇恨,可以說,對這種仇恨的實質兩派神民都有最透徹的認知,說到底,這是因為兩者的信仰有別,而由信仰有別而致的仇恨幾乎是一種不可稀釋的緻密情感,就如同二道平行線,即便時空塌縮為奇點也不會有相交的可能,所以,它遠要比爭名奪利而導致的仇恨嚴重得多。

這實實在在是一道無法消除的終極詛咒!

“真主在上,這個傢伙說的話我認為一句也不可信,正因為你們是同一類人,所以才會成為不人戴天的仇人。”赫拉德搖著頭,揮著手表示莫大的質疑。

“我的黃瓜,你可千萬不要去赴約,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姬絲雅如果學過中國歷史瞭解楚漢之爭,一定會用鴻門宴來形容奧加修斯的邀請,但這場宴席歐陽國文可比不得好運氣的劉邦,且不論奧加修斯是敵人,在他身後的奧加爾特豈能放過自投羅網的敵方首領,如果歐陽國文真的應約,那就真的成了被駱駝踢壞了腦袋的傻子。除此之外,姬絲雅還對奧加修斯所說的請貼感到奇怪,那就是,歐陽國文何時收到過來自死敵的“請貼”,如果這封密信算是的話,對方也用不著特意強調“請貼”早已發出,此外對方也沒說明約定的時間,於是她好奇且不解地問道:“他說請貼早已經發出,請貼到底在哪?還有,有個問題十分可笑,他既然邀請你,那他準備在什麼時間恭候你的大駕光臨,難道要將它交給真主來決定嗎?”

歐陽國文捻舉起吊墜笑道:“這不就是請貼了嗎,至於會面時間,只要我採取行動他就能精確預測,因為,這份請貼可以報告我的行蹤,而且,他還不怕我把它給扔了,寶貝,他可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所以,他的邀請我無法拒絕,因為,我的鼻子已經被他的繩子拴住了。”

姬絲雅只能從情郎的比喻當中想到駱駝,但已經很令她會意,被牽著的駱駝自然只能隨著主人的意願往指定的方向行走,~~~除非它突然掉過身子給予主人狠狠的一蹄子。

“我的真主,難道你手上就沒有剪刀了嗎,還是你真真就是頭笨駱駝!”赫拉德舉著右手對著尤娜比劃,罵咧道。

“舍赫,因為最快解開這條繩子的辦法就是和他見上一面。”歐陽國文淡定地答道。

“看來你是一下子從惡魔變成了天真的白痴了,你和他見面,不可能有破天荒的什麼好結果,而他,不管和你談得怎樣,都不會讓你有脫身的可能,真主在上,那個時候你就真成黃瓜了,他們可以盡情地商量到底要把你切成幾塊!看是放在賀宴的桌上,還是拿去餵羊。”

“舍赫,這就是這個傢伙的另一聰明之處,他早就知道我的行蹤,卻一直暗中放過我,這已經充分說明他不想馬上把我給切成塊,當然,如果與他的會談達不成任何協議,我照樣得完蛋,不過,不要忘了,我現在也有張皇牌在手,如果沒有尤娜,這種邀請我是絕對不會去的,不過,就連這張皇牌都被預料到了,所以我說他是個可怕的對手,可怕得令人敬佩,我想,單憑這點我也應該見見他。”歐陽國文為赫拉德綜合分析道。

“我的黃瓜,你真的以為單憑天使就能保護你嗎,尤娜畢竟是一個人,而你的敵人則無處不在。”姬絲雅還未真正見識過尤娜的能耐,不過既便這位好姐妹無所不能,她也無法相信,僅憑一人之力尤娜能夠保護歐陽國文安然地進出龍潭虎穴,如果能辦到,那些敵人還能成為敵人嗎。

“放心吧,寶貝,我不可能做沒把握的事情,畢竟,現在的我還不能變成拍黃瓜。”

“拍黃瓜?”姬絲雅雖然立即明白這個比喻是指被gan掉,但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哦,寶貝,拍黃瓜是一道中國菜,材料用的就是黃瓜,黃瓜要用刀面去拍碎,加上辣椒油,醋等等的調料,剛才,舍赫不是比方我會被當成菜端上桌嗎,這可是道開胃菜,當然,餵羊就不要了,這是一種多麼美味的食材啊。”

“真主在上,那你就去當美味的食材吧!”赫拉德說完擰轉身子,擺出一副沒眼看、你愛死哪就死哪的生氣樣,不過,這也代表他不再持強烈的反對立場。

“尤娜,他說的見面地點在哪?”歐陽國文轉身對尤娜問道。

“他給的是經緯度,地點是在地中海的芬蒂斯島。”

“哼~~離這倒不遠,不去都不行啊。”歐陽國文笑道。

“我的真主,你要怎麼去,開車還是坐飛機,那可是海裡面的島,還有,那裡是大地方嗎?”姬絲雅問道。

“當然不是大地方,那是他們的地頭,而且是座私人小島,要去那裡,現在我還得借點交通工具才能辦到。”

“真主在上,你還能向誰借交通工具?你要裝備秘洞裡面還有。”赫拉德忍不住插話道。

“舍赫,我們已經暴露行蹤了,就不要讓壓艙底的老本給揭了,那些裝備還要留著,總有一天會用得上的,我是要向一個人藉藉工具,因為,他必須為欠債付點利息。”

“我的黃瓜,你在說誰,誰欠你債了?”姬絲雅好奇地問道,歐陽國文自然不敢把之前的來龍去脈實情相告,否則,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劇鐵定要在他身上上演。

“噢~~寶貝,是一個在我危險的時候做小動作的傢伙,我要是收回本錢,那他幾條命也不夠給的,總之,他必須付出少少代價,只是跟他借點東西已經很便宜他了,看看,我很仁慈對吧。”

“真主在上,可惜你的敵人不會講仁慈,我勸你還是三思而後行。”

“舍赫,你也知道沒時間讓我三思了,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和尤娜就會動身出發。”

見歐陽國文去意已決,剛才還調皮活辣的姬絲雅反倒冒出悲壯且依依不捨的哭喪表情,她一把抱住歐陽國文,撲入這位情郎的懷中,因為歐陽國文的每一次離去對她來說都是一段牽腸掛肚的長相思,更何況,歐陽國文這一次赴約如同出席生死未卜的鴻門宴,這又怎麼能讓她不憂心忡忡、並釋顏相送。

“放心吧,寶貝,有尤娜在我一定沒事,這次因為有她在,你還可以和我隨時聯絡,更何況,我剛才不是說過,我要帶你去歐洲買漂亮衣服嗎。”歐陽國文憐愛地撫摸姬絲雅的頭髮安慰道。

“啊,真的!萬能的真主,我還可以和你聯絡?”姬絲雅驚奇且興奮地從歐陽國文懷中彈起,用閃閃的美眸盯著給了她意外驚喜的情郎問道。

“這次有尤娜在,就等於有了一部萬能通訊器,何況我也要和舍赫保持聯絡,對吧,尤娜。”

“放心,我能絕對保證他的安全,如果有需要,你還可以看到任何狀況下的實時影像。”尤娜還調皮狀地眨了眨雙眼示意這就是攝像頭,而她這時的舉動與語氣活脫脫就是另一個姬絲雅,歐陽國文豈能聽不出弦外之音,但他只能一臉汗然並緩頓地答道:“這當然也完全沒問題~~~”與此同時,頭頂上以他為形象的惡魔卻後悔地蹦了出來,跺腿錘胸、懊惱又心有不甘地狂呼,這不等於攜帶了一部終極監視器在身旁嗎!以後還怎麼肆無忌憚地泡妞把妹?真主在上,怎麼把這些給忘了!他直怪自己只顧顯風頭以致嘴賤得過了頭。

姬絲雅更是轉喜樂為興奮,她走向尤娜搭著這位好姐妹的雙肩搖頭對視拜託道:“尤娜,那就有勞你了。”

“不客氣,應該的。”她們兩人的對話洋溢著厚重的姊妹情誼。

歐陽國文暗虧自吃,扭轉頭向赫拉德擺了個哭喪式的苦瓜臉,赫拉德才不作話,抽著水煙吊著蓬鬆白胡子的他瞪起大眼給予無言譏諷:“那是你活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