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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結晶第一節PART145

尤娜就像昏暗夜色中從天而降的天使往海面直直落下,速度越來越快,紊亂的氣流吹得她的秀髮捲動飛舞,她並未採取措施控制重力給予的作用,而是緩緩地伸出右手,她展開纖細嬌美的手指,翻轉掌心做出托住某樣東西的姿勢,這樣子的情形,就像是某種特殊儀式開始之前的禱告,於突然之間顯得肅穆而神秘。也就在末世天使從天空開始自由下落的這一刻,被甩了出去的α、β、Γ、δ終於剎止了身子,她們先是扎入水中,再蛟龍出海般地鑽出海面,並沿著先前被甩開的軌跡往回飛奔。

雖然末世天使同樣解開了封印,並且尤如天神一般擁有著不可撼動的強大力量,但奔勇向前的她們目標仍然只有一個,就是消滅對手。展示了超卓能量的尤娜一點都不能動搖這四位機械天使的意志,所以,這場戰鬥只有一種結果,它只能以一方徹底落敗收場,決無勢均力敵促成和局的可能。

海面在四位天使的高速奔跑下變成了堅硬的地面,常規的物理規律在這些天使面前似乎已不再適用,她們的超級力量碰撞讓這個博大的世界顯得脆弱而渺小。

也就在下墜中的尤娜即將扎入海面的這一瞬間,α、β、Γ、δ四人同時抵達殺到尤娜跟前,由於速度奇高遠遠超過了音速,單是她們具備的動能就非常地驚人,她們準備疊加這份可觀的力量給予尤娜重創。然而,即便如此,這份不可小覷的力量也在尤娜準備發動的“神秘儀式”面前顯得微不足道。

她們的拳頭揮向尤娜的一剎那,異象也隨即襲來,她們眼中的光線忽然匯聚成一個無比光亮的小點,海面也於這一瞬間向下猛地凹陷,如同有一道無比強大的重力場忽然無中生有,壓塌、彎曲了周圍的時空。

尤娜的掌心之上創生了一個奇異環,這個奇異之環擁有最緻密的密度與無堅不摧的重力場。這個實質就是黑洞的奇異環將時空摺疊的同時,也將周圍的一切物質劇烈吸納進去,它之所以對尤娜沒影響,那是完全是因為神鎧金屬擁有的奇異特性,在彎曲的時空中神鎧金屬仍能保持原有鋼性,尤娜得以配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恐怖能力完全是拜這道神蹟所賜。但是,對“普通金屬”軀體的α、β、Γ與δ而言,這就是覆滅之劫,視界終結時,她們的身體也像受到高溫炙烤的塑膠一般劇烈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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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真正華麗的一幕還要在這些現象的背後,在奇異環的周圍,水與空氣,以及任何被卷吸進來的物質都在極端扭曲的時空中分解成最基本的粒子,此外,尤娜製造的奇異環並不能維持長時間,因為即便神鎧金屬再神奇,也不能在扭曲的時空中駐留過長時間,既然戰術目標已然達成,這個只能短暫召喚的禁忌之環就得放歸原處。

於是在這個奇異環創生與消失的一極剎那間,尤娜的掌心之上產生了一個等效於超新星核心的極端環境,那些原先被撕裂、極瞬間還能“寧靜”相處的粒子得以重新結合成各種元素,震撼的聚變反應即刻發生。

外太空俯視下的地中海,黑暗與天空的雲層被一個極速擴大的人造太陽驅得支離破碎,恐怖的衝擊波推著被汽化的水氣牆激起了濤天巨浪,並向周圍狂猛無比地掃開。與此同時,由於聚變發應產生的強烈電磁脈衝,地中海的周邊地域,以至於整個歐洲的光亮就像倒骨牌式地消暗下去。

劇烈的震動很快便波及到了在海底潛行的利奧特方舟號,望著最後一刻從四位天使那裡傳來的視頻信號,奧加修斯大氣長吐。

“看到了嗎,這個傢伙真是擁有一張不得了的底牌。”

“大人,他已經打破了禁忌,使用這樣的力量絕對是被神禁止的。”劇烈搖晃的艦身讓莫特埃琳不得不扶住了指揮臺前的扶手。

“遺憾的是,被神禁止的事情早已經比比皆是,計較這些於事無補,還是看未來他能做到什麼吧,不過,這樣反而讓我覺得十分期待。”面對如此強悍的敵人奧加修斯並無太多的愁意,而是滿懷期待狀地在座椅上靠定。

雖然末世天使展示出無比強大的能量,並不意味著光明會無法企及或者對此束手無策,歐陽國文挑起的可以說只是一場武器競賽,所謂魔高一丈道高一尺,接下來光明會也自有應對方法,既然對方要升級戰爭的級別,已方只好針鋒對麥芒,認真地比比高下。

過了好一會利奧特方舟才在動盪的海底穩住艦身,隨著它在幽暗的海底慢慢遁去身影,芬蒂斯島上舉行的這場驚天動地的會見宣告落幕。

這一晃就是幾天之後,鏡頭轉到夜幕下燈火璀璨的中國首都北京,越過已沉寂的古老紫禁城,焦點定在一幢繁華現代都市的摩天大樓下,一部棗紅色的飛度在入口前刷卡後麻利地駛下地下停車場。

在車位泊好車子後,一位戴著眼鏡的後生女子拎著手提包跨下車門,她名叫顏彩珍,供職於這棟大樓裡的一家顧問公司,職位是大堂接待員,只是今天的她,又或者說此時此刻的她卻是十分的特殊,至於為何要用特殊來形容這個普通的女子,還得從她的真實身份說起。

乘坐電梯來到十三樓的大廳後,她露出悅色向在前臺的諾欣走去。

“這幾天有點像世界末日快要降臨的節奏,哎,你怎麼也得和男朋友多膩歪那麼一會啊,工作雖然重要,但是你也用不著這麼積極吧。”在地中海發生的爆炸定然是一條震動世界的大新聞,要一個小時後才與彩珍交班的諾欣不開心狀地開玩笑道。

“膩歪?他那死鬼恨不得我今天上夜班,他好去和他那些豬朋狗友鬼混呢,對他來說哪有什麼世界末日,你也少點多愁善感吧,世界末日還早著呢。”彩珍滿懷不爽地答道。

“哎!少見,你可從沒叫過他死鬼的,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情況?還有,你的聲音怎麼有點奇怪。”諾欣忽然發現彩珍的聲音有些許異樣,聽著與平時有很大的區別,於是關切狀地問道。

“噢,有點著涼而已,嗓子澀,算了,實在沒空討論他,我還得去裡面報到呢,今天沒什麼特殊事項吧?”

“沒有,幾個會議都安排在明天,普通的CASE倒是有幾個。”

“唔,我進去了,一會見。”彩珍應道。

“一會見。”

彩珍推開前臺的玻璃門進入大堂,大堂裡面設定了兩個接待區,放置著幾張雅緻的沙發、臺幾與幾盤盤栽植物,順著這兩個接待區的中間過道對去是一道電梯門,彩珍的顧問公司與其它公司用的是同一道電梯,設在玻璃門外的前臺是這家顧問公司的專設,只負責本公司的相關人員接待,前臺後方牆體上的標牌已很明了地標示出這個訊息。

然而,在這個前臺負責接待的人員還有一道特殊的工作,諾欣望著彩珍走近電梯,且無其它外人,熟練地在鍵盤上敲下了一串特別的字母。

電梯門開啟,彩珍踏入電梯並按下關合鍵,但接下來她並未按下要去的樓層,而是任由電梯自由發揮,這道電梯載著她到達二十一樓,當她走出電梯時,按鍵還是閃在二十的位置。

這並不是電梯發生了不知名的故障,或者情節上發生了莫名奇妙的邏輯混亂,而是這一層的確是她要來的特殊樓層。

彩珍再來到一道玻璃門前,順著玻璃門往裡看去,有幾個人正在顯示器前敲著鍵盤忙活。這也顯不出有什麼特別,裡面就是一家用拼合板臺、常規擺設打造的普通公司。那幾個仍在工作的三男兩女肯定是在加夜班的工作人員。不過,在進入這家公司之前,彩珍要透過的這道玻璃門卻不那麼簡單,在它右側的牆壁上安裝了一部指紋打卡機,樣式倒也與普通考勤機沒什麼區別,但是,這部看似普通的儀器卻是得以進入這家公司的特殊裝置。

彩珍伸出手指在指紋掃描屏上按下食指,與此同時,裝設在指紋機上的瞳孔掃描器也對著她的眼睛進行掃描,這時候有個細節顯得有點古怪,那就是彩珍並未摘下佩戴的眼鏡,按道理說這將會對掃描操作造成不必要的干擾,從而導致認證失敗,但她之所以不摘下眼鏡並非因為忘記了這一點,而是故意為之。因為,假如她以鏡片底下真實的美眸以對,非但不能透過驗證,還會因此暴露身份。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她的眼鏡片上已用特殊手法嵌入了物件的瞳紋,但畢竟不是真實的眼睛,於是就會導致些許阻礙,所幸短短幾秒的停滯後,系統透過了身份驗證,她總算可以有驚無險地推開特製的玻璃大門。

進入辦公室後,彩珍並未向裡面的工作人員打招呼,她的出現已經是日常工作程式,如無特殊情況怎麼也引不來別人的過多關注。

彩珍進入辦公室後徑直往洗手間走去,但她並未走進女洗手間,而是擰開女洗手間旁清潔工具房的門鎖,她左右顧盼一番,確認沒有人看到行蹤後才閃身而入,然後再在裡面將門反鎖。

算是不費多少周折的過關斬將後,彩珍順利到達第一個重要地點,這時,這位名叫“彩珍”的女子才展露出真實身份,惟妙惟肖的易容臉皮與假髮摘下後,古寧娜終於可以不用忍受假皮膚與假毛髮給予的悶熱感,而接下來的操作,她也無須彩珍這個身份做掩護。

古寧娜在手提包掏出一部小型無人機,同時掏出一個小巧的遙控監視器,隨後再推開工具房的通風窗。

小型無人機發動,在細微的嗡嗡聲中,古寧娜遙控著這部小型飛行器飛出窗外,然後往樓頂爬升。這段飛行距離其實很短,因為古寧娜現在所處的樓層幾乎就是頂層,而古寧娜之所以要喬裝成工作人員混進這家公司,完全是這裡的安保措施所迫,她沒辦法讓這部飛行器直接由樓下直飛樓頂完成操作,那樣的話這棟大樓的安保系統肯定會發現有不明物體侵入,從而令隱秘的潛入行動無從談起。

看似普通的這棟寫字樓其實層層設防,或許都可以用密不透風來形容這裡的保衛措施,而得以成功地潛入這棟大樓,其實還歸益於古寧娜跟這個地方打過幾次交道,身為一個善於觀察的特工,她深知一樣東西的最大漏洞只能由其內部尋得,而她現在所用的方法正是捉住了這處地方一個微乎其微的破綻,否則她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繞過這裡的安保。

無人機飛上樓頂,透過監視器古寧娜看準了其中一處可以固定線纜的管道,她操控無人機在管道上面放下一個特殊裝置,這個裝置帶有磁性,嗒地便貼穩在鋼質的管道上,與此同時,從這個裝置的一側延伸出兩道能沿著管道弧面爬行的小型機械臂,它們繞行一圈從裝置的另一側插入扣定,然後這兩道機械臂同時收縮,拉緊使得整個裝置緊緊地扣穩在管道上。

接下來,古寧娜照本宣科,操縱著無人機藉著樓頂圍牆的掩護,繞開裝設在樓頂的監視攝像頭,在另外兩道消防管道上安放了另外兩個固定鎖釦裝置。

這時無人機還要完成一道任務,它在第三道安放的那個鎖釦裝置上方,用觸手拉起一個小扣,這個小扣由一道細小的纜線連著,無人機拖著這個釦子將它從樓頂嚮往下扔下,這道操作順著第三道固定裝置逆著往回重複,一系列的特殊操作完成後,無人機拖著最後一個釦子飛回古寧娜所在的清潔工具間,將細細的線纜遞予主人。

這個時候古寧娜已換上了一身純黑色的緊身連體裝,變身成為英姿颯爽的女特工,她手上還拿著一套用於固定線纜的特殊背心。

她在背心掛扣好細細的線纜,那部無人機此時還另有重任,古寧娜將它與遙控器分別固定在手臂上的固定扣與手腕上,接著,她又從手提包中掏出另一樣重要工具,一個充當攪收器的小圓盤,她把它嵌進背心胸前的中央位置固定好,利用小圓盤內部安設的小型電機與線纜,穿戴者的升降就不再是問題。

古寧娜穿上這件特殊的背心,再戴上一對特製的手套,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古寧娜按下腰間的控制器,藉著攪收線纜提供的力量輕鬆地上升並鑽出窗外。

鑽出窗外之前,古寧娜暫時收止線纜的拉扯用腳尖勾住窗頁邊沿穩住身子,就像玻璃幕牆清潔工人懸吊在了大樓外面,但她的工作可不是進行高空清潔,而是要在大廈外面蕩幾個大鞦韆。古寧娜如此大費周章其實只有一個簡單目的,從工具房的窗外蕩至大廈另一側的資料室,並在那裡獲得從一般渠道根本不可能查到的機密資料,事實上,這間資料室就是大型的儲存機房,而這個地點也是這棟大樓的核心所在。

由於這個機房是如此的重要,一般而言,想要潛入那裡幾乎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說古寧娜,即便007出場也絕無可能由大廈的內部潛入,至於古寧娜喬裝的顏彩珍則是沒有許可權進入核心重地的普通工作人員,所以,如此冒險的行動古寧娜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古寧娜做了一個深呼吸,雖然她是一個出色的特工,但面對巨大的挑戰內心畢竟不可能如境中月般平靜。深呼吸後古寧娜鬆開勾住窗沿的腳尖,往一側緩緩落去。

在消防管道上固定的鎖釦裝置、由它們那裡拉出並連線在背心上的線纜,以及由它們固定的古寧娜事實上組成了一個鐘擺系統,而古寧娜就是擺子,放開腳尖後,重力使她加速往另一側掠擺竄去。

但是,由於不可避免的摩擦存在,這樣的鐘擺運作還不足以讓古寧娜徹底地蕩至大廈的另一側,於是便產生了兩個問題,古寧娜要怎麼才能到達另一邊呢,又要怎麼捉住另一道線纜進行接力?何況由於重力的作用,下一道線纜其實處於垂直懸吊狀態,而她可沒帶著長長的勾子把線纜勾過來。

古寧娜當然有解決這兩個關鍵問題的工具,正是戴在她手上的手套與在手臂上固定的無人機。

古寧娜的手套事實上帶有吸盤裝置,當躍蕩至另一邊處於最高位置的一刻,她雙手按住玻璃幕牆上像壁虎一樣固定身體,然後藉著收放線纜提供的拉力與手套給予的附吸力,她化作蜘蛛俠朝著大廈另一側幕牆快速爬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