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一杯酒就醉了,她想回家,可周言愷不讓,他彷彿還親了她...
卿卿越想臉色越白,到最後,整個人已經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她拉緊被子遮蓋住自己一身斑駁的痕跡,那一雙杏眼卻已經盛了怒火瞪向周言愷:"周言愷,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依舊是溫柔無比的念著她的名字:"今晚你來給我慶賀生日,我們高興,你多喝了一點酒,然後..."
他按住她微微顫抖的肩,輕言慢語:"我們正在交往,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你放心,我馬上就會準備婚禮,朵朵她一定很開心要你做她的媽媽..."
卿卿一耳光出去,眼眸裡卻已經含了淚:"周言愷,你無恥!虧我這麼信任你..."
周言愷輕輕捂住臉,活了這二十多年,還沒人敢動他一根手指頭。
"卿卿,你要想清楚,事已至此,你和霍靖琛之間已經絕無可能,我是真的愛你..."
"你閉嘴!"
卿卿此刻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她看也不想看周言愷一眼,她沒想到,這個素日裡待她總是溫柔紳士的男人,這個從來不曾有任何逾距的男人,竟然會是這麼骯髒的內裡。
大概也就是因為他平日偽裝的太好,所以她才會對他毫無戒心,卿卿恨透了自己的愚蠢,恨透了自己這樣心軟輕信別人的性子。
"出去!"
她死忍了眼淚,難堪,羞辱,失望,痛悔,種種情緒翻湧而來,卿卿只恨不得自己能立刻消失在這世上。
周言愷默然不語,咬了咬牙,轉身出了臥室。
霍靖琛猶如一頭被激怒的野獸,如果不是還有最後一線理智,如果不是擔心卿卿,他想必早已把周言愷給活活打死了,可此刻,看她裹著被子坐在那裡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到底還是放不下她。
"你還在這裡幹什麼?看我的笑話?"
卿卿忽然抬眸望向霍靖琛:"我知道,你心裡一定在笑話我,看,沈卿卿,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你吃了大虧了吧..."
霍靖琛一步上前,將她緊緊抱進了懷中:"你這個女人,腦子裡總是不知道胡思亂想著什麼。"
卿卿有些茫然,依舊溼著的眼眸有些怔仲的望著他:"霍靖琛,怎麼會這樣呢?"
"沈卿卿,怎麼會這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就算是事情變成這樣,我依然還是要你。"
她的眼淚,忽然毫無預警的滴落了下來。
霍靖琛親了親她的額頭:"就當我們扯平了,你不能再生我的氣了,跟我回家,我們復婚。"
她趴在他懷裡,眼淚彷彿永遠都無法停住,在這一刻,她真的很想說出一個"好"字,可不知怎麼了,嗓子彷彿被什麼堵住,竟是再難開口。
"別哭了,先跟我回去..."
霍靖琛話音未落,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卻是霍城打來的電話。
"少爺,樓下來了許多媒體記者..."
"這個混蛋!"霍靖琛立時火冒三丈,而卿卿卻是一臉驚駭之色:"霍靖琛...發生什麼事了?"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處理。"霍靖琛平息了一下怒火,深恨自己方才怎麼沒有把那個人渣給活活打死打殘!
他轉身預備出去,卿卿忽然捉住了他的衣袖:"霍靖琛..."
霍靖琛轉過身看她,凌亂的發微微遮住她慘白的臉,那一雙眼眸裡卻寫滿了悽惶與決絕神色,她搖頭,一字一句:"不要因為我連累你..."
她都知道,霍家內部飄搖不定,他的親生父親偏向私生的小兒子,恨不得將他取而代之,若在此時,他再傳出什麼於名聲不利的汙點,那麼將會是怎樣的雪上加霜,卿卿不用想也知道後果會怎樣。
原本盛怒到幾乎無法控制邊緣的霍靖琛,忽然就輕輕笑了。
"卿卿,你該知道,當我明白自己心意之時,你於我來說,就從不會是困擾或是負累,我不知道這世上其他男人怎樣,我只知道,我霍靖琛身為男人,如果前途地位的獲取要捨棄老婆孩子得到,那就算再成功也為我所不齒,更何況..."
他篤定一笑,那笑容雖淡,卻彷彿宏圖霸業不過都氤氳在這談笑之間:"我也不認為我的能力弱到他們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就能打垮我,你信不信我?"
她或許是從未見過他這樣霸氣的一面,她也或許,是從未聽過他這樣直截了當的說,她和孩子在他心裡何其重要,明明這些年已經不再愛掉眼淚,明明她認為自己的心已經足夠堅硬了,可聽到這些話,仍是控制不住的潸然淚下。
原來,她對他的瞭解,其實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麼深,她以為他搖擺不定,她因為他處處留情,她以為他欠缺殺伐決斷,她以為他的心放縱而又不定,卻直到今日,她方才知曉,他亦是有著這樣的,她不知道的一面。
"我信。"她終究還是沉沉點頭,她相信他能護著她和兒子,她相信,他也許真的是她的命中註定。
霍靖琛重重握了握她的手,"等著我回來。"
他大步走出臥室,漸漸腳步聲遠去,再也聽不到。
卿卿怔然的坐了一會兒,忽然死咬了牙關,眸子裡是決然的戾氣,她一把掀開薄被,細細去看自己的身軀,那些痕跡,她嫁過人生過子,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什麼?
她下床,幾步衝進盥洗室,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煞白,兩腮卻一片赤紅,如雪的肌膚上,處處吻痕,甚至有幾處深到一片青紫,昭然若揭了那人對她施加的瘋狂...
卿卿忽覺得雙腿一軟,若不是雙臂勉力扶住洗手檯,她整個人幾乎都要跌坐在地上。
僅存的最後一絲希冀,驟然的無影無蹤,她感覺自己的心口連線喉嚨的那一條線,彷彿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扼住,要她喘息一下都一片生疼。
周言愷,周言愷...
那個笑起來溫潤如玉的男人,那個從不會發脾氣對任何人都彬彬有禮的男人,那個面對她時總是皎皎猶如皓月一般的男人,原來竟會是如此的無恥骯髒。
只是,他以為佔有了她的身體,她就會屈從於他?
卿卿忽然決然的一笑,她絕不會!就算是與霍靖琛再無可能,就算今生不嫁,她也絕不會考慮他。
從前的自己,真是瞎了眼,瞎了眼才會覺得他是一個正人君子,瞎了眼,才會想著要和這樣一個男人度過餘生。
卿卿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開了花灑,她沒有用熱水,寒冬的夜裡,房間裡雖溫暖如春,可冰涼的水澆在身上,依舊冷的讓人難忍。
卿卿用力搓揉著身上那些印跡,直到皮膚發紅到幾乎滲出血來,她才不甘的罷手。
霍靖琛一路下樓,這才發現周言愷已然被眾多媒體圍堵起來。
只是,紛亂的人群包圍之下,那人卻仍是絲毫狼狽都沒有,他個子極高,長身玉立安然站在那裡,連嘴角的笑意都沒有亂。
霍靖琛一時之間有些疑惑,這樣處驚不亂的一個人,真的只是一個家世優渥不學無術的富家子弟這樣簡單?
霍城查到的訊息十分明白,周言愷只是一個家世還算不錯的美籍華人,他有過一段短暫婚史,前妻育有一女,身家清白,也從不曾有過什麼不好的傳聞,而他的前妻,也是出身學術世家的大家閨秀,一切,看起來都十分正常。
可這幾次接觸看下來,卻深深覺得此人絕不會只是這樣簡單,看來,他隱藏了自己的某些背景。
霍靖琛站在人群之後,靜靜思慮了片刻。
這些記者也來的太巧,若非周言愷散出去的訊息,那又會是誰?
難道,周言愷與霍連軒或者虞瀚聲之間,有所關聯?
霍靖琛心底存了疑惑,但此刻已經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對...我和沈小姐正在交往,她...此刻,確實在我的房子裡。"
周言愷的聲音沉穩傳來,醇厚悅耳的聲線,聽來真是十分享受。
"我與沈小姐在國外相識,我們交往已經有兩個月了...您說結婚麼?有這樣的打算,也正在商定日期。"
周言愷一副禮貌周到的模樣,十分的有耐心而又有問必答。
"我怎麼不知道周先生要和我太太結婚的事?"
霍靖琛知道,此時此刻,他不宜出面,他的露面,只會增添更多的八卦談資,他的露面,會讓此刻的水越來越混,對他十分不利。
但是,他卻又不得不出面,局面不利,可以扭轉,但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庇佑,又算什麼男人?
眾人立時譁然,紛紛議論起來。
周言愷想是知道他不會隱忍不出,沒有絲毫的訝異,相反,他挑釁的看一眼霍靖琛,聲音不高不低,卻恰恰讓眾人聽到:"我和沈小姐情到濃時情不自禁,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霍先生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在場眾人幾乎激動的心都要跳出腔子外去,他們接了線報,說是曾經的霍家少夫人與新晉男友在此慶賀生辰,卻不料竟會撞上這樣的大新聞。
想到明日的頭條或許就出自自己筆下,眾人一時之間都如打了雞血一樣亢奮起來。
更何況,周言愷這樣曖昧到極致卻又昭然若揭兩人關係的一句話,更是讓此事撲朔迷離卻又精彩無比——
這世上閒著無聊的人,對兩男爭一女這樣的"好事"從來都不會興趣缺缺,更何況,又是牽扯到霍家和沈卿卿這樣的焦點人物...
霍靖琛未曾料到他會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直截了當的話語來,更未曾想到,此人竟會無恥到這樣的地步,不惜敗壞卿卿名聲卻也要步步逼迫於他。
觸到他略帶挑釁和譏誚的目光,霍靖琛只覺熱血一陣上湧,幾乎想也未想就要動手——
"少爺,您別上了他的當。"
霍城及時的捉住了他的手臂,掌心之下繃緊的觸感,隱隱顫抖不停,霍城知道,這樣的羞辱已經讓霍靖琛怒到了極致。
也是,換做任何一個男人,也受不了這樣的事,更何況少爺他,自小的心高氣傲。
少夫人也真是,怎麼就這樣沒有防人之心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