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岑曼殊臉色燒的通紅,眼眶裡淚幾乎要滴下來,卻死忍著不敢哭,前一次她還沒在老爺子跟前哭一聲兒,老爺子就摔了茶杯罵她在哭喪咒他死——她是再也不敢到老爺子跟前賣委屈了。
忍不住的回頭去看霍長榮,卻見他垂著眼眸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的樣子,霍岑曼殊心底像是一把火在不停的燒,燒的她幾乎要失控的發洩出來!
"恭喜嫂子了。"霍連軒忽地開口,他聲音清越傳來,像是當頭一記棒喝,霍岑曼殊驟地收回思緒,臉上緩慢的浮出血色,矜持的笑容一點點回到唇角,她急什麼?老爺子給他們又怎麼樣?不過是暫時先在他們身邊待一會兒,早晚,這一切還都是她和兒子的!
"我們霍家的長孫媳,理當如此,卿卿啊,老爺子這樣疼你,你可要趕緊和靖琛加把勁,讓老爺子抱上重孫子啊!"
霍岑曼殊這樣一派溫和慈祥的話語,倒像是嫡親的婆婆一樣,卿卿回以她一個淡淡的微笑,並沒有開口。
霍靖琛卻不緊不慢說了一句:"你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老爺子聞言喜的滿面紅光,一個勁兒往卿卿肚子上瞄:"你這孩子,是不是我的乖孫媳已經有了?"
"爺爺..."卿卿羞的臉通紅,霍靖琛卻是粲然一笑:"現在還沒,不過...大抵過幾天就有好消息了吧。"
"好,好,真好!"老爺子高興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等我的乖孫孫出生,我一定要好好送份大禮!"
霍岑曼殊聽的眉毛微微一跳,卻依然面帶笑意保持著良好的儀態,心裡卻是一聲冷笑。
"靖琛跟我來書房一趟。"老爺子到底身子不大好,說了這一會兒話就露出了疲態,聽他這樣吩咐,霍長榮不禁面露不甘,老爺子的心也太偏了,偏的太明顯了!
霍連軒卻是不在意的一笑,轉身出了客廳,經過端坐的卿卿時,他忽然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了一句:"嫂子知不知道,大哥以前的那個女朋友,嗯...就是那個什麼採兒的?"
他一雙肖似霍靖琛的桃花眼裡,綻出淺淺點點的笑來,那笑帶著幾分的邪氣,又帶著要她看不透的憐憫,他微微傾身,聲音猶如呵氣:"大哥真心狠,見了嫂子就甩了舊人,害的人家一個千金大小姐尋死覓活的跳了樓,成了個半癱子,嘖..."
他說完,見卿卿瞠目驚愕的模樣仍是美的不可方物,不禁開口:"不過若換做我是大哥,想必也會拜倒在嫂子的石榴裙下..."
如瀑黑髮間的的香氣彷彿是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攥住了他的心臟,若是與這樣的美人兒纏。綿一晚,那滋味兒...
而更重要的卻是,大哥的臉色,到時候還真不知道會有多精彩。
"請你自重!"卿卿忽地醒過神,立時拉開與他過近的距離,她有些嫌惡的瞪了霍連軒一眼,本就因為霍靖琛而沒有好感的心,更是厭惡了他幾分。
"嫂子可別這樣看我...叫我心裡好不難受,我這顆心可都是為了嫂子..."霍連軒面上浮出委屈的神色,卿卿起身就欲出去,卻聽得身後霍連軒聲音不緊不慢響起:"我只怕那秦採兒的今天,就是嫂子你的明日..."
卿卿腳步一頓,那熟悉的忐忑和不安又襲上心頭,可終究,她還是選擇信他。
"二少有這功夫關心你大哥的私事,不如多花點時間來提高自己,小手段耍起來,也真是配不上您二少的身份!"卿卿回眸一笑,那笑意美豔絕倫卻又透著濃濃嘲諷,霍連軒眸色一暗,她卻已經轉身翩然走了。
那背影嫋嫋娜娜,一步一步,仿若是踩在他的心頭,霍連軒臉上笑意一點一點褪的乾乾淨淨。
他雖然有憐香惜玉的心,可是如今這形勢看起來,也顧不得了,只是可惜這個大美人...
"還不肯理我?"霍靖琛無奈望著坐在車子另一側,卻遠遠與他拉開距離的卿卿,她扭臉看著窗外,從上車到現在,一個字都不肯和他說。
霍城專心的開著車,耳朵卻是豎了起來——說起來他也有幾年沒聽過大少爺哄人了。
"我知道你心裡怎麼想,我也沒想到她真的會尋死,只是,如果事情再來一遍,我還是不會去。"
霍靖琛的話,要卿卿陡地轉過身來,她瞪著他,眼睛微紅:"她都摔成癱瘓了!霍靖琛你就沒有同情心嗎?"
"我的同情心,只會給與我有關的人,秦採兒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沒有給過她任何承諾,她跳樓尋死,只是自己想不開,我為什麼要主動去趟這趟渾水?"
霍靖琛伸手按住卿卿的肩,她擰著身子不肯要他碰她,"就算你們沒關係,可是你去見她一面,她至少也不會這麼慘..."
"我馬上就要和你結婚了,你說我現在去救別的女人,媒體會怎麼想怎麼寫?世人又怎麼揣測?好,他們可以隨便寫我霍靖琛花心絕情,無情無義,但是你呢卿卿?"
他用力摟住她的身子,要她望著自己的眼睛:"別人會嘲笑你的老公一身風。流債,會以為你跟了我其實一點都不幸福,而我想要的,卻是我的太太毫無憂慮,活的讓這世上的女人都羨慕..."
"卿卿,只要你喜歡,只要我做得到。"他捧住她的臉,認真開口,只是這一句話,她立時淚如雨下。
也許之前她深愛他卻仍存著忐忑與不安,也許之前她在心裡仍是給自己留下了方寸餘地,可這一刻,她義無反顧徹底的交出了自己的心,她彷彿是這世上任何一個陷入愛情裡的普通女孩一樣,她沉醉著,不會,也不願醒來。
距離婚禮還有三天,霍靖琛停了手中全部工作,帶卿卿飛往巴厘島。
卿卿的主婚紗和婚禮上要換的七套禮服已經全部完工,而霍靖琛宣誓時的禮服卻並不是出自那些巴黎高階裁縫之手——太太親自設計的禮服,當然更有意義。
純黑色的西裝,上面的每一粒紐扣都是卿卿縫上去的,而她沒有告訴他,衣服內裡的某處,亦是有她親手繡上去的兩個小字——卿卿。
彷彿是童心的宣誓這個男人已經歸自己所有,也彷彿是,沉醉在愛裡的女人想用所有自己可以想到的方式與心愛的人守在一起。
那是一場讓全世界都矚目的婚禮,巴厘島的天空被整夜璀璨盛放的煙花映照的美麗無比,而新娘的美貌和平凡的出身,亦是引來眾說紛紜,但更多的,卻還是所有人的羨慕。
尤其是婚禮現場某一位神秘大人物的到來,更是驚爆了眾人的眼球——要知道他老人家這些年深居簡出,幾乎不問世事,但這次竟然親自來參加婚禮,可見與霍家的關係多麼的親厚。
而更讓年輕賓客,尤其是女士們歡喜雀躍興奮到無法自持的,卻是空降而來的一位神秘嘉賓——寰宇國際娛樂近年炙手可熱的一線巨星,影視歌都發展勢頭迅猛而且剛剛影帝加身的——秦遇,他從黑色加長房車上走下來的那一刻,正是巴厘島的黃昏時分,天空中萬千色彩落在他的身上,卻彷彿都成為陪襯,大批保安和助手的環繞以及瘋狂追趕而來的鐵粉和現場女士的尖叫聲中,他步伐一絲不亂,完美的猶如雕刻的五官透著玉色的漠然和疏離,大幅墨鏡遮擋住了他大半的容顏,可僅是那櫻色花瓣一樣的唇,就足以奪人心魄,他的突然到來立時在婚禮現場掀起了另一個大高。潮。
為兩位新人獻唱之後,秦遇立刻就被在場的媒體記者蜂擁圍堵了起來——要知道,這一位新晉的影帝一向愛惜羽毛,出道兩年,從不肯參加任何商演,結交的也從不是名流富豪,他位於香港維多利亞港的豪宅更是除了管家和幾個男傭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的神秘和異樣的舉止,從來都是眾人熱議的焦點,這一次竟然會來參加霍家繼承人的婚禮,甚至開口獻唱,自然讓那些費盡心思才有資格參加的婚禮的媒體記者心頭狂喜,這可真是撿到了大寶!
有記者提出疑問,眾人立刻紛紛附和,但秦遇是眾所周知的惜字如金,亦是所有媒體最為頭疼的採訪物件——其他明星擺架子耍大牌大不了他們不採訪集體封殺,可是秦遇——他的一言一行甚至出門遛個狗都能上頭條,尤其是他的粉絲群,出了名的狂熱又護短,秦遇但凡有任何舉動,粉絲都是出錢出力的支援,經紀公司把他捧在手心裡如珠似寶,放眼整個娛樂圈誰又敢給他臉色瞧?可這一次,他卻難得的沒有當場冷臉,反而抬手摘下墨鏡,望向了正對著他的鏡頭裡。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幽深而又漆黑,像是一汪清透的泉水,氤氳著的璀璨光芒可以奪走所有人的魂魄,而此刻褪去了全部的高傲,只餘讓人心動的溫情,那樣的目光,是讓人連大聲呼吸都不敢的深邃溫柔,有幾個年輕粉絲甚至激動的當場哭了出來。
秦遇輕輕開口,清越的聲音仿若是梵音入耳:"我知道全世界的華人都在關注這一場婚禮,所以,我希望十八年前那個叫青兒的小女孩可以因此而看到我,找我到。"他說到這裡,緩慢綻出一個如夢如幻的笑來:"我是秦遇,這十八年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現,與我相遇。"
他說到這裡,緩慢綻出一個如夢如幻的笑來:"我是秦遇,這十八年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現,與我相遇。"(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