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蝠不放心，一路趕到郊區的倉庫，他察覺到身後似乎有人跟蹤，回頭喊道：“誰？”
一道黑影閃出，果然還是秦笛。
“心艾……”
鬼蝠臉上笑擰得像快抹布，藏藏掖掖的，像個小孩子。
“小凡，到底是不是你抓的。”
“這是上面交代的任務，我也沒辦法。”
秦笛沒有吭聲，而是徑直往倉庫裡走去，卻只看到一些狼藉的生活垃圾，“他們人呢？”
“害，應該跑了吧，剛才我打電話就聯絡不上了。”
“他們不是你們暗影的嗎？”
“什麼暗影的，就是找了幾個道上的朋友，外包給他們了。”
“……”秦笛看著小凡，有些佩服他的想象力，這種事也能外包。
若是論不靠譜，鬼蝠堪稱暗影裡的一大恥辱。上面吩咐他的任務，他嫌麻煩，就會去找些混混黑道上的朋友，給點好處讓他們去做，這就叫外包。
殺手行業，竟然還有外包，已經是夠奇葩了。
偏偏，他交的朋友又跟他一個德行，沒一個靠譜的，要不怎麼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時，外面傳來嗖嗖地響動，聽聲音皆是一流的好手。
“快走，畏來了。”秦笛趕緊拽著鬼蝠離開倉庫。
一直離開很遠，鬼蝠才松了口氣：“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了。”
殺手這個行業，第一就是隱秘性，他把自己的任務直接甩給黑道，很容易就走漏出風聲。不說秦家何等的勢力，就是各個世家豪族，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追查到。
鬼蝠拿出電話，打了半天，卻怎麼也打不通。
他氣急敗壞：“搞什麼啊。”
“你想想，他們會去哪？”
鬼蝠撓撓頭：“我是讓他們離開華市，但是他們聽不聽，我就不知道了。”
“……”秦笛已經開始奇怪，他到底是怎麼混進第一殺手集團的。
“對了，我想起一個地方，如果他們沒離開華市，肯定會去那裡。”
鬼蝠一路帶著秦笛，到了一處廢棄的碼頭。
鬼蝠笑道：“他們幾個，我太瞭解了，沒別的地方去，肯定會來這裡。”
“那咱們分頭找。”
“好。”
這地方說大挺大，但是卻是個藏身的好地方。
鬼蝠走到一處荒草叢時，發現葉子上有粘稠的液體，他那手一沾，拈了拈，通紅通紅的，他心下頓時一慌：“壞了，出事了。”
沒走幾步，就看到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具屍體，他趕過去一看，立刻嚎啕起來：“六兒！黑子！我的兄弟啊！”
“誰幹的！這是誰幹的！”
鬼蝠看看周圍，卻沒見到那被綁的一家人。
這時，幽暗之處忽然亮起一道寒芒，伴著凌厲無比的殺氣，直接刺向鬼蝠。
鬼蝠拔刀一挑，立刻後退，蜻蜓點水在地上連點三下，每一下都有三米之遠，輕鬆就躍出十米距離。
幽暗裡，狼毫提劍走出，身上沾滿了鮮血，就連劍刃上都還掛著血滴，散著猩色的紅芒。
“狼毫，又是你！”鬼蝠一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三番兩次背後偷襲他，而且每次都是殺意盡顯。要是鬼蝠稍有不留意，只怕早就死在他的劍下。
“鬼蝠，你簡直枉為殺手，竟然把自己的任務交給這些不入流的貨色。”狼毫一開口，竟先聲討起他。
“你管我，這叫外包懂不懂，做殺手也要有生意頭腦。倒是你，竟然把我這幾個兄弟全殺了，看我不宰了你……”鬼蝠在氣頭上，剛要舉刀忽然又回過神，“等等，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哦，難道說……你就是僱主！”
“不錯，所以今天，你得死！”
鬼蝠看著狼毫冷酷森然的眼神，心想：這小子看來是想殺人滅口。
僱主僱傭殺手，自然是為了保密，殺手只管執行任務，也從不過問。僱主一旦現身，那多半是要置殺手於死地！
鬼蝠面對狼毫，明顯有些怯步，自己雖然八品接近九品，但狼毫可是九品中等或者上等的水平，只怕二三十招自己就要血濺當場。
這時，秦笛忽然趕了過來，他看看地上的屍體，又看看狼毫：“怎麼回事？”
鬼蝠見援兵到了，頓時喜上眉梢：“心艾，快，跟我聯手，幹掉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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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品上等加上個九品，幹一個九品，妥妥的了。
狼毫身子忽然一顫：“蘇心艾……”
秦笛瞬間愣住了，上下打量著眼前的人，“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狼毫眼中的狠厲之色褪去，澹澹地說：“安明。”
“啊？？”鬼蝠險些沒跳起來，指著自己叫道：“我是小凡！我是小凡！”
狼毫看著鬼蝠也是一臉吃驚，“你是小凡……”
他們倆生死相鬥了多少回，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小時候的兄弟。
鬼蝠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拍著腦門道：“這他媽叫什麼事兒！”
狼毫手臂垂下，手中的劍再無殺氣，“孤兒院的人說，你已經死了。”
“他們也騙我說，你死了。”
狼毫搖搖頭：“有人領養了我。”
秦笛看看狼毫，問道：“是你放火燒了孤兒院。”
“嗯，那個折磨我們的地獄，我不僅燒了，還把那裡的人全殺了。”
也是在那一天，安明徹底死了，活在世界上的只有殺手狼毫。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好友竟然還活著，而且還以這種方式再次相遇，只是卻各位其主，實在有些諷刺。
這時，鬼蝠卻突然歡呼起來：“太好了，咱們三個又聚到一起了，真是天意啊！”
狼毫看著一臉燦爛的鬼蝠，覺得他還是那麼天真，旁邊的秦笛卻低著頭，不吭聲。
“你們倆怎麼不說話？咱們要去找個地方，去搓一頓吧，不醉不歸怎麼樣？”
“你是暗影，我是魅。”
“那怎麼了。”鬼蝠滿臉寫著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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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毫卻重重地搖了搖頭：“我們各為其主，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以後再見面也不必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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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拱手作別。
“安明，你別這麼死腦筋嘛……”
誰知此時的秦笛，也已經拱手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