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秦笛時常做起一個夢,這個夢她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次。
每次夢的開始,都是被一股寒意襲掠,自己勐然睜開眼睛。眼前是一條昏暗的走廊上,天花板上的燈光閃爍著,兩旁是一扇扇緊閉的門,能聞到一股藥品的味道。
是一家醫院。
她心神緊張,赤腳在走廊上走著,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裡迴響。
她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對此也完全沒有頭緒。
想喊,卻不敢開口,只能左右望著兩旁的房間,裡面卻總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走到一處拐角時,前面突然出現了一處光亮。
有一間房間的燈亮著,照在地板上。
她戰戰兢兢地走過來,透過窗子看到裡面正在進行手術,手術臺上躺著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只是看不清臉。
她貼在玻璃上,望著裡面的小女孩,總覺得一切都很眼熟,但是裡面看上去又不像真實的場景,更像是一場幻影。
但是裡面的人看上去,尤其是躺在手術臺上的女孩子,卻又讓她覺得有血有肉,是真實存在的。
秦笛懷揣著好奇走到門口,想推門進去看看。
她將手放在門把手上,心臟“砰砰”亂跳,緊張地輕輕一擰,那些醫生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那個女孩。
她很疑惑,看著四周,燈她再看那個女孩時,她卻勐然坐起來,雙眼空洞地望著她,滿臉都是血。
每次到這裡,秦笛都會驚醒。
而今天,她又做了這個夢。
坐在床上,腦袋嗡嗡亂想,小女孩的臉似乎還映在自己面前。
她不明白這個噩夢到底有什麼寓意,為什麼會週而復始的反覆做。
抬手想捋一捋頭髮,一摸額頭,卻滿是大汗。
她無奈,下地走到窗前將窗戶開啟,一股冷風瞬間灌了進來。
深深吸口氣,讓涼氣全都進入肺裡,被寒意一激,感覺全身都舒服不少。
隨後,秦笛望著外面的燈火,眼睛慢慢陷入迷離,眼前浮現出秦樓的身影。
她明白,老祖宗的心裡只有寒葉,所以她的情愫永遠只能深埋心底。
這樣一想,她反而覺得舒暢不少。
葉流雲此時望著遊龍鏡、達摩杵、焚天鑑三件神兵利器,已經信心全無。
之前,這三件至寶加上誅仙劍陣,都沒能將秦樓殺死,他已經想不到任何主意,可以打敗秦樓。
也許,他們真的生錯了時代,不該生在這個秦家老祖甦醒的時間裡。
那樣,至少他們可以安然度過一生,與相愛的人白頭偕老。
“流雲,你真的決定了嘛。”
一旁,葉浩海說道。
在他身邊還站著寒葉、狼毫和完顏朽,已經一些葉家的子孫。
葉流雲點點頭:“沒有別的辦法。”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只有寒葉突然大喊道:“不!”
她哭著撲到葉流雲的腿上,“不可以,那樣你會瞎的。”
葉流雲慘澹一笑:“對不起,寒葉,這一些就是我的宿命。”
秦樓的命劫並沒有變成死劫,如果想對付秦樓,就必須知道他接下來的命劫在哪裡。
秦樓以妖身登聖,天眼難窺,神鬼莫測,要想早知道他接下來是否還有命劫,唯有祭獻天眼通!
但是那樣,葉流雲就會失明。
寒葉落著淚,望著他的眼睛,在連番搖頭後,她轉身衝身後的人喊道:“不要再讓他犧牲了,為了葉家他已經犧牲的夠多了。”
葉流雲幾乎可以說,為了葉家已經犧牲了自己的一切,歡笑,愛人,以及整個人生。
但是他不能認輸,一旦他認輸,葉家就徹底完了!
葉浩海,以及所有葉家的子孫,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們知道葉流雲承受的一切,但是沒有辦法,這就是身為葉家子孫的宿命。不僅他如此,葉家的每個子孫都如此,只是葉流雲承受的最重而已。
這種重,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也不是別人想承受就能承受的。
從先祖葉天玄,以天眼通傳達意志之時,他就已經被選中了。
他才是葉家對付秦家老祖的唯一武器。
葉流雲的潰敗,就是葉家的潰敗,他輸不起,更不能輸!
哪怕只是星火大小的機會,他也要去伸手抓住,直到將它變成燎原大火,將秦樓徹底葬送!
葉浩海深深地向葉流雲彎下腰,幾乎同時,葉家的其他兄弟們,也像他彎腰鞠躬。
寒葉看著這個畫面,難以接受的捂著嘴,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他們,要他們承受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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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雲輕輕拍了拍寒葉的手背,寒葉收住了眼淚,深深望著他。
她必須尊重他的選擇。
她緩緩起身,退了回去,只是不忍地望著他。
葉流雲坐在一個巨大的八卦圖桉中,緩緩閉上了眼睛。
周圍,三大法器感到法力的波動,勐然升起。
葉流雲緊閉的眼縫之間,頃刻透出金光,他勐然睜眼,一雙佈滿法力的金童,光芒四射。
漫漫的歷史長河,都在隨著他的眼睛任意拉昇。
他可以看見任何時候,也可以看見任何物體,哪怕小到一個單細胞生物,哪怕大到整個宇宙,全都盡收眼底。
不止如此,就連未來發生的時,他也可以窺伺。
他的視野好像超然於時間和空間,無所不能。
這時忽然間,一個人影出現了,他盤膝而坐,長袍飄飄,仙風道骨,一道郎朗長音傳來:“孫兒!”
一見到他,葉流雲立刻下跪:“葉家不肖子孫拜見先祖!”
葉天玄輕輕一笑:“孫兒,你到這裡,看來是失敗了。”
“兒孫無能……”
葉天玄搖搖頭:“其實你已經將他的萬妖聖體剝離了,有那三件法器,你是可以再有一戰之力的。”
葉流雲搖搖頭,表示不明白:“秦家老祖,到底是人還是妖。”
“他是妖,但其實是人。”
葉流雲不解。
只聽葉天玄長嘆道:“那其實源自一場事關人間的大戰!一千年前,萬妖之主拂曦率領群妖,欲要毀滅人間,我與千年狐、千年貓又與他大戰,妖主欲要用萬妖的法力練成萬妖聖體,關鍵時刻被我們阻止,而群妖的法力剝離到了秦樓身上。最終我們打敗了妖主將他封印,而秦樓則擁有了萬妖聖體,成了世間的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