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繡那只即將摸到自己額頭的手,鄭寒嚇了一跳。她下意識往後一躲,瞪著眼結巴道:"做做做做做什麼?"
"...試試你的頭燙不燙啊,"程繡的手停在了原處,疑惑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才去了一趟花園,便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鄭寒松了口氣,眼神遊移開來:"哪裡不對勁了,別瞎想。"她說著,伸手摸過一片牡丹花瓣:"這個做什麼用?"
"...給你做胭脂抿在唇上啊!"程繡更是奇怪了:"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
鄭寒心裡還在亂著,她覺得自己此刻多說多錯,乾脆閉嘴比較好:"我是困了,想睡..."她說著,站起身來往床邊走去:"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天兒不早了。"
程繡看了看窗外,嘴角一抽:"這還未到宵禁,你睡得也太早點兒了吧。再說了...你不是剛醒麼,真能睡得著?"
"睡得著睡得著!"鄭寒手忙腳亂地脫掉裙子,隨後往被窩裡一鑽,而後信誓旦旦閉上了雙眼:"啊...好睏好睏。"
程繡雖然疑惑,可人家都說困了,她再追問也不好。她遺憾地看了看剝開滿桌的牡丹花瓣,然後將這些花瓣攏在手裡,站起身來:"那...你就睡吧,明兒若你沒空,我便差我哥上街去給你買點兒胭脂水粉。"
鄭寒閉上雙眼,腦海裡便冒出那個登徒子似乎藏著星星一般的眸子,她越是心裡腦子裡亂成一鍋粥。
"嗯嗯,行行行,你說什麼便是什麼。晚安晚安。"
程繡眨著眼睛又多看了鄭寒一眼,這才滿臉疑惑往門外走。離開房間之前,她將房裡的蠟燭吹滅,而後微微開了一絲窗戶,這才走出門外,最後將門合上。
站在門口,程繡歪了歪腦袋,然後搖了搖頭,捧著牡丹花瓣離開了。
當鄭寒的耳朵裡再也聽不見程繡的腳步聲後,她才緩緩睜開了雙眼。屋裡一片漆黑,只有開著的那半扇窗戶外頭,輕柔地灑進來一絲月光。
鄭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房間裡相當安靜,只有窗外微微的蟲鳴聲,似乎在彰顯著存在感。
她遲疑著將手從被子裡拿了出來,緩緩覆在自己的額頭上,自己臉上的餘溫尚在,而額頭上似乎依稀殘留著那種柔軟的觸覺。
——沈孤城是吃錯了藥了?
——還是他拿我開玩笑呢?
鄭寒咬著下唇,一臉的羞惱。
——總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她越是想,腦子裡便越是亂。
想來也是好笑,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現代女性,居然會被這樣一個純潔到笑死人的親親給擾亂心扉。
太奇怪了。
這不對勁!
媽蛋的,剛才她應該拉住沈孤城,讓他說清楚的!本姑娘的額頭,是...是隨便能親的嗎!?
鄭寒憤憤閉上雙眼,心裡罵了那個男人一萬遍。
只可惜...罵人不是數羊,沒辦法培養睡意。再加上她確實剛醒不久...
悲劇了,看樣子這一夜她鄭寒註定失眠!
不過,鄭寒不知道的是,此刻她肚子裡暗罵的那個人,這一夜同樣不好過。
當然,此刻的鄭寒還不知道,就在這個讓她心亂如麻的夜裡,藏拙府的另一處院子裡,同時發生著一件,足以改變鄭寒整個命運的事情。
李廣貴在紙上寫下最後一個字,而後將筆好生掛在架上,拿起這張寫滿了字的紙,輕輕地往上吹著氣。
在他的不遠處,那房間中唯一燃燒著的蠟燭,此刻正閃著微弱的光。蠟燭旁邊,一條有三四尺長的白綾,正整整齊齊地疊在一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