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處理,皇帝拿什麼震懾朝廷?連這樣的事情都輕描淡寫放過去了,朝中百官豈不是有樣學樣?皇上現在剛剛坐上皇位!這位子還沒坐穩當呢!"
程錦磕著瓜子,輕描淡寫地說著話。程繡聽了,攥著帕子開始糾結。
"那那那...小寒要是逃跑呢?"
程錦一聽,樂了。他站起身來,伸手在自家妹子額頭上彈了個腦門崩:"想得倒是簡單。一個正二品大員,堂堂東廠總督...逃跑了算是怎麼回事?現在朝廷裡都在說著,皇上要查東廠的賬呢,這個當口,東廠總督不見了,那不是坐實了東廠有問題?"
程錦說著,開始往門外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慢悠悠將剩下的話說出來:"朝中起碼有一半人,都恨不得吃東廠的肉,喝東廠的血。鄭寒要是一走,你信不信,別說那些原本就恨東廠的人要高興,就連原本依附咱們的那夥人,都要掉過頭來落井下石?"
程繡想不了那麼多,她看著程錦離開書房,晃悠悠走了,獨個兒坐在原處,替鄭寒發愁。
再過幾個月,鄭寒就要滿十八了。
她到底何時,才能與沈大人在一起呢?
天漸漸暗了下去,這日晚飯,鄭寒果然沒有出來跟程家兄妹一塊吃。程繡拉著自己哥哥說了好久的話,當程錦準備離開藏拙府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時辰不早了,程錦正準備離開,忽而聽見隱隱約約的笛聲。他腳步一頓,扭頭往鄭寒院子後頭的小花園的方向看過去。
他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轉而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沈孤城坐在樹上,等著鄭寒。他本就沒有抱什麼希望,所以鄭寒一直沒有露面,他也沒有多失望。
只是,此時此刻,就算鄭寒不露面,他也想坐在這裡,就算是發發呆,也好。
"喲,這不是沈大人麼?"
沈孤城低頭看去,程錦就站在樹下,抬頭似笑非笑看著沈孤城。
"沈大人,藏拙府大門開在東邊,您不如從那邊進來。"
沈孤城苦笑一聲,嘆了口氣。
"鄭寒睡了?"他問。
程錦聳了聳肩:"雜家不知。晚飯都沒出來吃呢,我妹子喊她她也不理。"
她說著,抬頭拿眼角瞥沈孤城:"我說...沈大人啊,您不會怎麼樣了他吧?"他這話一說出口,自己就開始相信了:"怎麼不知道忍忍呢?雖然鄭寒她如今不男不女的當了個太監,可畢竟還是個姑娘家,你這樣..."
"我怎麼可能對她無禮。"沈孤城無力地反駁:"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能多看我一眼,我都覺得滿心歡喜。"
程錦不瞭解男女之情,但總歸見識過。他嘖嘖兩聲,幽幽嘆道:"還真跟戲文裡說得一樣呢,沈大人也是可憐喲..."
兩人一個樹上,一個樹下,倒是能聊到一塊。程錦想起將才自家妹子說的話,若有所思抬頭看了沈孤城一眼:"我說沈大人。"
"嗯?"
"如果有朝一日,鄭寒擺脫了東廠,你是不是要娶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