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繡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便感覺到旁邊一個人影閃過,再抬頭看時,原本身旁剛才還在說話的那個船伕,已經縱身跳下水去。
鄭寒落入水中,一開始自然也是驚慌的,只是她掙扎著在水中蹬著雙腿。可是這河確實不深,沒一會兒,鄭寒便冷靜了下來。
她並不是不會水的,只是並不精通而已。船上已經跳下人來救她,所以她自然也是沒有危險的。水波之中,鄭寒看見了那個年輕的船伕跳了下來。
"怎...怎麼樣?"程繡等在船上,沒一會兒便瞧見那個船伕託著鄭寒的腰,將人給拉上了船。她緊張萬分地問道。
鄭寒吐了一肚子水,而後還抹了一把臉。她趴在船甲上,渾身凍得發抖卻依舊抬頭微笑:"沒事沒事。"
"可別凍著了!"那個船伕跟著爬上了船,他渾身同樣發抖,可卻比鄭寒樣子好得多:"貴人身上都溼了,容易生病,船上還有衣裳麼?趕緊讓貴人換上衣裳啊!"
程繡著急得很,她聽了之後,趕緊回船艙上去找。可是...這艘船隻是程錦臨時找來的,哪裡還有可以換的衣服呢!
她找了半天,終於無奈地找出了一個毯子,然後匆匆走了出來。
"小寒,不行就先裹上這個攤子吧。"
鄭寒點了點頭,哆嗦著雙手正準備接過攤子。
"貴人身上都溼了,不如將外頭溼透的衣裳都脫下來,單獨裹著毯子好了,"剛才跳下船去救鄭寒上來的那個船伕一邊說著,一邊脫著身上的衣服:"穿著溼衣裳才容易生病呢,再說了,都是男人,貴人也不怕什麼的。"
鄭寒抬頭匆匆看了那個船伕一眼,而後低垂下眼,輕笑了一聲:"不用了,就這麼裹著吧,一會兒就能到岸了。"
她說著,將毯子裹在了身上,被程繡攙扶著走回了船艙。
"小寒,他們大約不會留意的,"進了船艙,小寒小聲說道:"不如你就將外頭潮溼的衣裳脫下來吧,剛才那個船伕說得不錯,你別弄壞了身子啊。"
鄭寒透過半透的雕花窗戶,往外頭看了一眼。然後,她拉了拉程繡的手,低聲說道:"剛才那個船伕,似乎有點兒不對頭。"
程繡一時沒反應過來,抬頭愣愣看向鄭寒。
"你看他的手——一般在水上討食的船伕,虎口處因為長期被船槳磨礪,所以會粗糙,甚至長出老繭。你再看他的手..."
程繡頓時緊張了起來,她匆匆回頭,佯裝漫不經心往剛才說話那個船伕手上看了一眼。然後,她又往四周看了兩眼,之後眼神一暗,又扭過了頭來。
"確實不對。咱們如今走得路線也不是計劃好的那一條。"
鄭寒一聽,皺了皺眉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今晚遊船還有計劃好的路線?"
程繡抿了抿嘴,終於開口解釋:"是哥與我說好的,咱們這畫船繞著平安街前後走一圈,然後停在平安街前頭的碼頭處。"
程繡原本不想說的,這畢竟是程錦千囑咐萬囑咐告訴她,讓她千萬不能說漏嘴的。
可是,事到如今,事情總有個輕重緩急之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