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朝上,咱們誰都沒有瞧見鄭督主是怎麼被皇上押下堂的,聖意咱們如何能揣測?若是皇上原本就不生鄭公公的氣,將他關兩日就放出來了...你偷拿他府上的東西,想沒想過他要怎麼整治你?"
那人脖子一縮,似乎被嚇到了一點:"...不會吧,鄭公公女扮男裝,這可是欺君之罪!按照律例,砍了她一個還不算完,是要誅九族的!這裡咱們帶回去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程繡耳朵尖,自然聽到了這兩人的對話。她的心裡猛然一沉,眼睛徒然瞪大。
果然...東窗事發了!
小寒是女人這件事,被戳破了!
"誅九族?"御林軍頭頭聲音依舊放低,可望向說話那人的眼神卻是輕蔑地:"誅九族都伴著抄家!你見過皇上想誅誰的九族,還讓咱們先來藏拙府抓人嗎?直接一聲令下,抄家!皇上都沒說抄家,你說了算個屁..."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程繡面色凝重,沉思不語。
"將手伸出來,快些!"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不耐煩的聲音,程繡扭頭一看,卻是另一個御林軍。他手裡拿著一根很長很長的麻繩,麻繩後面,已經彷彿栓螞蚱一樣將藏拙府裡的所有家丁,全部拴在了一塊。
她是最前面的一個。
程繡默不作聲,將手伸了出來,看著面前的御林軍將麻繩拴在她的手腕上。
御林軍臨到走,也最終沒有動藏拙府的任何一樣東西。藏拙府終年不開的大門,此刻正朝內大開著,程繡的手被麻繩拴著,繩子被前面的御林軍拽著,在一群御林軍的包圍之下,踏出了藏拙府的大門。
大門外面,整整一條街上,早已擠滿了路人。御林軍不耐煩地拿刀柄四處趕人,這長街之上,才堪堪讓出來一條路。藏拙府的眾人剛一出府門,圍觀的百姓之中,便湧起巨大嘈雜的議論聲。
"哎喲喲!我家老頭居然說得都是真的!東廠還真被抄了啊!"
"天吶天吶...我家隔壁有個遠房的二丫頭還賣進去了呢,雖說七八年沒見了...我得去通知我家鄰居!"
"東廠被抄家啦?為啥啊?"
"老劉家的兒子是個吃皇糧的,據說是東廠的那個剛上任不久的鄭公公...是個女的!"
"女的?我的菩薩喲...怎得會是個女人!那個鄭公公...是不是就是之前的東廠二公子?就那個囂張跋扈,長得卻白淨好看的小公子?"
"就是就是!早就說了,那個小公子不像個男人!長得也忒好看了些..."
"你之前不還說,割了子孫根,小太監長得再白膩也是正常嘛!"
周圍的百姓,都以看熱鬧的心態圍觀著。東廠地位太高,對平時的他們來說,東廠的,甚至是在藏拙府裡的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他們平日就連議論都不敢議論,何曾像這樣在大街上看個過癮?
"呸,一群魚肉百姓藏汙納垢的死太監,抄了東廠簡直大快人心!"
人群裡,有人高聲啐了出來。
這一聲,似乎將百姓們的情緒調動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