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黑影們的弓還沒拉開,一聲冷喝突然傳來。
“圍住他們。”
領頭的黑影一回頭,就看見他們周圍的叢林中,突然亮起了一圈火把。
一陣牙酸的開弓聲中,數千只反射著月光的箭頭,就齊齊對準了圈中的黑影。
再接著,一張年輕的臉,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看著面前箭頭上跳動的火苗,衛允好整以暇的笑了笑。
“各位,這麼晚還不忘來關照,朕可真是感激不盡。”
朕?
領頭的黑影一愣,下意識開口道。
“你……你是衛允?”
衛允頂著夜風呵呵的笑了笑。
“怎麼,想不到,你以為自己的行為很隱秘,其實一切都在朕的掌握之中。”
“就在你們離此還有七八裡的時候,朕的派出去的哨騎,就鎖定了你們的位置。”
“於是呢,就有了你們現在看見的一切。”
他的笑容裡,又多了幾分不屑。
“虧你們還當自己妙計無雙,可笑至極。”
“而今你們已被團團圍住,是放下兵器投降,還是殊死一搏,就看你們的選擇了。”
說話的同時,廖狗蛋也抬起手掌,做好了時刻放箭的準備。
但領頭那個黑影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決絕。
“投降,姓衛的,你以為誰都是何瑣和侯澠那樣的小人,我呸。”
“再者說了,就算投降,侯澠的昨天,勢必也是我們兄弟的明天。”
“所謂殺降不祥,就算今天你殺光我們,以後也你絕不會有好下場。”
說著,他嗓門突然拔高了幾度。
“弟兄們,給我放箭,就算是死,也要讓東衛狗付出代價。”
從離開望疆城時,他們就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他們卻早已做好了為國獻身的準備。
找死。
眼見黑影們毅然決然的拉開了長弓,廖狗蛋懸在空中的手掌,猛然往下一劈。
“放箭。”
東衛兵早就做好了準備,與黑夜融為一體的羽箭,瞬間暴雨一般傾瀉而來。
南疆人的火箭還沒飛出去,眾人就化作屍體,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
領頭的黑影身上,插著七八支羽箭,他死死的瞪了衛允一眼,才脖子一歪就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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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允沉聲道。
“狗蛋,馬上通知小七再向前方派出斥候,提防歐克再出陰招。”
既然歐克已經知道他的動向,再這麼慢條斯理的走,也沒有絲毫的意義。
於是轉過天衛允直接下令,全速撲向望疆城,只等段秀到來,立馬展開決戰。
話雖如此,但一路上他還是加倍的小心,生怕再遇上類似之前的夜襲。
可南疆人卻好像死絕了,直到衛允到了望疆城一百裡之內,對方都沒有絲毫的動作。
與此同時,段秀也傳來訊息,他和徐浣、隋旻距離望疆城也只剩下三百多裡。
而和衛允一樣,段秀等人幾天前也遭到了歐克的襲擊。
好在巡哨的隋旻及時發現,帶人幹掉了敵軍,這才沒鬧出太大的亂子。
越靠近望疆城,人煙越稀少,最後衛允竟然連個人影都看不見了。
他不禁冷笑,看來窮途末路的歐克,也玩起了堅壁清野的把戲。
嚴令軍士們絕對不可飲用附近的水源後,衛允帶人一邊進山找水,一邊朝前行進。
如此一來,他的速度也就跟段秀持平,二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的望疆城。
而段秀等來的命令,不是立即火燒望疆城,而是紮下營寨,讓手下軍士好生休息。
他懂衛允的意思,大軍長途奔襲而來,早已是困頓異常。
若不抓緊休息,一旦城中的南疆兵殺出來,他們這些疲兵很難應對。
就在衛允和段秀的大軍,在城外輪流休息的時候,望疆城內部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寬大的宮殿裡,臉色蒼白的歐克,正直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眾文武。
“衛允一路高歌猛進,而今已經兵臨望疆城,諸位愛卿,你們有何退敵之策?”
這樣的會議,已經連著開了三天,但平素溜鬚拍馬的眾臣,卻都好像集體變成了啞巴。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歐克心中一陣後悔,當初為什麼非要腦袋一熱,去打隋州的主意?
若非如此,他感覺甚至可以跟衛允成為友好的鄰邦,而不是現在的刀兵相見、朝不保夕。
眾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面容頗為俊秀的霍準,突然上前一步道。
“陛下,既然諸位大人都沒什麼主意,末將還是之前的建議,死守望疆城。”
“衛允遠來,糧草勢必難以為繼,只要拖到他們拖不住了,自然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同樣的話,他已連續說了三天,最初朝中一片反對。
朝中百官除了霍準都認為,兵臨城下卻龜縮不出,這絕對有損歐克的聖明。
甚至還有人指責霍準堅守不戰,是跟侯澠一樣私通衛允,想看著南疆就此滅亡。
但今天衛允東西兩路大軍兵臨城下,百官們也忘了對霍準的製作,紛紛點頭附議。
在他們看來,只要望疆城一天不被攻破,他們的好日子就能維持一天,歐克也無話可說。
若霍準此計真能擊退衛允,他們也會趁機表功,說著主意也有自己一部分。
如果衛允破城而入,他們就會果斷拋棄舊主,轉而投向東衛的懷抱。
衛允為了統治望疆城,勢必還會任用他們這些“老人”,那一切就又都保住了。
見眾人紛紛點頭,歐克剛要無奈採納霍準的建議,一個年輕的武將突然跳了出來。
“陛下,不可。”
歐克滿是血絲的眼睛一抬,嘴角泛起了個無奈的笑容。
“任磷,你有何妙計?”
他有些奇怪,前兩天他怎麼問,此人是一言不發,怎麼到這個節骨眼突然開了口?
任磷朝歐克一拱手。
“陛下,方才末將登城觀看,見衛允東西兩側大營中的兵馬,都在呼呼大睡。”
“末將明白,他們這是在儘快休整,以備養足精神攻城。”
“但從這也能看出,衛允一路太過順暢,其部下的兵馬也早已成為驕兵。”
在有將近三十萬敵軍的城下睡覺,這已經不能用驕狂兩個字來形容了,太囂張了。
見歐克微微點頭,任磷接著道。
“末將願領一支騎兵出城,趁衛允軍力還沒恢復,去其營中衝殺一陣。”
“雖不能徹底擊敗他,也能漲漲我南疆的威風,陛下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