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有了活路的老劉,頓時傻了眼:“大人,我……這一切都是鄭……”
衛允不耐煩的揮手道:“愣著幹什麼,還不送這位神箭手回老家?”
若是這種人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以後恐怕也沒有人,再將他衛大人放在眼裡了。
一見衛允動怒,廖狗蛋身後的軍士們立刻上前,將都快嚇死的老劉拽了出去。
牙酸的開弓聲不期而至,而不斷求饒的老劉,也瞬間變成了人肉做成的篩子。
衛允看都沒看他一眼,轉眼又來到了,一臉死灰的鄭三彪面前。
此時的鄭三彪,早就沒有了剛見面時的威風,只是看著衛允冰冷的眼神,不斷後退。
他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像被幾十個大漢,堵進死衚衕的俏寡婦一般。
衛允的眼神,依舊無喜無悲:“鄭大當家的,咱們是時候算算總賬了吧?”
“你帶著手下這些垃圾,嘯聚山林、禍害百姓在前。”
“對抗官軍、陰謀殺害本縣在後,按我東越國的律法,你該當何罪?”
鬍子拉碴的廖狗蛋,立時狠狠的開口道:“謀害朝廷命官,罪該夷滅三族。”
衛允呵呵笑了笑:“說的不錯,罪該夷滅三族。”
“不過今天本縣慈悲,只殺你一人,準備好受死了嗎?”
跪在地上的鄭三彪,立時的一陣哆嗦,連他本來早沒了血色的臉,也更慘白了幾分。
生死面前,他也顧不上脖子後面的刀鋒,狠命的朝前爬了幾步,一把抱住了衛允的大腿。
鄭三彪死命的搖晃著:“大人,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一定改……”
話未說盡,他粗糲的袖子裡,突然滑出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
而將匕首握在手中後,鄭三彪沒有絲毫的遲疑,流光般就朝衛允的小腹刺了過去。
他獰笑著大叫道:“死之前能拉上一個縣令做墊背,值了。”
與此同時,鄭三彪死灰色的瞳孔中,也泛起了濃郁的血紅和殺意。
就在衛允還沒反應過來,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驚呆的時候,段秀的長劍瞬間出鞘。
還沒等鄭三彪的匕首,刺進衛允小腹時,段秀那冰冷的長劍,卻先削斷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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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滾滾而落的人頭,讓持劍在手的段秀,不禁冷笑:“這輩子你恐怕是改不了了。”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生死懸於一線的衛允,也終於從方才的驚變中驚醒。
地上的屍體,讓他狠狠吐了口氣,生死懸於一線,太危險了。
他用帶著感激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段秀一眼,段秀則報以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眼神挪開的瞬間,衛允的臉,也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好,很好。”
“本縣真沒看出來,這黑雲嶺上住這的,竟然都是些不怕死的好漢。”
他冰冷的眼神,在跪在地上的俘虜身上掃過:“你們說,本縣該如何處置你們?”
接二連三的死人,讓地上的土匪們,早嚇破了膽,除了饒命二字,他們已不會說別的了。
饒命,衛允的笑容卻越來越冷:“那是不可能的。”
“本縣時間有限,沒時間跟你們閒扯,全砍了,斬草除根。”
深知除惡務盡的段秀,一句廢話都沒有,直命行刑軍士上前,做好了砍人的準備。
沉悶的切肉聲如期而至,等衛允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黑雲嶺上已經沒有土匪了。
衛允眼神冷漠的看了看地上的人頭:“點查傷亡情況,將這些人頭好生保管。”
“等咱們得勝搬師回了臨章,再拿這些東西,向刺史大人換幾個賞錢。”
“大軍休整兩個時辰,稍後趕往瓦梁崗,滅了裴老刀,畢其功於一役。”
見他好像殺紅了眼,沒怎麼說話的司馬鬱,趕緊開口道:“師傅,且慢。”
“今日我軍先賓士了數百裡,又與鄭三彪一通苦戰,早已是疲憊不堪。”
“若略作休息後,就前往二百裡開外的瓦梁崗,定是疲上加疲,何來的戰力可言?”
急著結束戰鬥的衛允,有些不快的看著司馬鬱道:“那你的意思是?”
不想他的好學生根本不怕:“我的意思是,大軍休整一晚,明天一早趕往瓦梁崗。”
“老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就是這個道理,若適得其反,那就不好了。”
好在衛允還沒真到了殺紅眼的地步,他短暫的想了想:“也好,就依你之言。”
“大軍紮下營寨,令軍士們飽食酣睡,明天一早兵發瓦梁崗。”
說著,他也跨過地上的屍體,緩緩朝面前的黑雲嶺山寨走了過去。
他正在山寨中閒逛時,方才出言阻止的司馬鬱,慢慢的走了進來。
司馬鬱朝衛允拱了拱手:“師傅,此戰我軍傷三十二人,陣亡四十八人。”
只不過和往日相比,他那還算沉穩的聲音裡,也不僅多了幾分悵然。
衛允擺了擺手:“想練成一支鋼鐵之師,這是不可或缺的步驟,節哀吧。”
“再說,他們也都是為了剿匪,為了臨章境內的百姓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本縣殺光了黑雲嶺的土匪,也算為他們報了仇,他們可以安息了。”
他這話,與其說是說給司馬鬱的,倒不如是說出來安慰自己的。
作為一個曾經的現代人,衛允敬畏生命,更明白生命的可貴。
可眼下的剿匪,既是為百姓能安穩活下去,也是為他日後能在趙炳手中,留下一條小命。
想到此處,內心同樣頗為糾結的衛允,不禁暗自苦笑,都是沒辦法的事。
而站在他對面的司馬鬱,也有些不甘心的嘆了口氣,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眼見著場面有些尷尬,沉默良久的衛允,又換了個話題:“本縣讓你做的事,怎麼樣了?”
司馬鬱又輕嘆了口氣:“放心吧,九岔山上的上萬兩銀子,已經派人運回了臨章。”
“除了最後剩下的裴老刀,臨漳境內已經沒有了能成氣候的土匪,不會有意外。”
“這些銀子,應該也夠你城防營的五萬人馬,吃上個把月的了吧?”
衛允點了點頭:“若加上黑雲嶺和瓦梁崗上藏著的銀子,大軍度過春荒,沒有任何問題。”
說到瓦梁崗,他也微微皺起了眉頭:“司馬鬱,你說下一場仗,該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