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姚裕趕緊找來了南郡周遭的地圖。
地圖上清清楚楚,從益州出發入荊州,只有走永安,夷陵,宜都這條路。
姚信此時就率領一萬精銳駐紮在宜都,如果李雄出兵的話,那麼,姚信首當其衝。
再怎麼說,李雄那也是成漢的開國皇帝,是在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一筆的狠人。
這麼一個在亂世中脫穎而出的梟雄,如果他動手了,姚裕真擔心姚信是不是對手。
為了以備不時之需,姚裕衝姚範道:“不管李雄會不會動手,總之,我們提前防備沒有毛病的。”
姚範眨眨眼:“可我們還在武陵,南方四郡和五溪蠻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如果這時候回去放任不管的話,萬一我們在和李雄戰鬥的時候,他們又搞事怎麼辦?”
姚裕聽了也覺得頭疼,但其他人,他又不放心,畢竟那是李雄啊。
自己麾下這些人,在自己不在的情況下,真的能是李雄的對手麼?
但姚範說的也是真的,自己這一走,好容易壓制的四郡叛亂,可就前功盡棄了,到時候,陳忠也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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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好長時間,姚裕深吸了口氣:“目前來看,就只有讓二弟他們守好宜都,保證江陵西大門不丟了。”
說話間,姚裕修書一封給江陵的班表索弘雍據。
讓他們及時點兵,準備西進支援姚信。
不僅如此,姚裕還發書到江夏,調動這裡的機動力量。
他讓堂弟姚苞率領一萬水軍西進,爭取早日趕到江陵匯合。
江陵城中,不算先前連濬帶走的四千人,和自己這一次帶走的一萬兵馬,還有兵馬兩萬四千人。
扣除江陵守軍四千,能調動的機動兵馬尚有兩萬。
加上姚苞一萬水軍,姚信一萬步卒,四萬人,守住宜都,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實在不行,襄陽的姚豹,也能及時南下支援。
不說多,極限一點,八千兵馬還是湊的出來的。
這般思考著,姚裕方才略微松了口氣。
當即,他也不猶豫,趕忙喊人來,將自己寫下的書信送到江陵。
就在姚裕前腳剛安排下,跟著,在五溪領地中,深山裡與沙摩芎作戰的孫奕就派人回到了武陵。
孫奕並不知道姚裕受傷,陳忠戰死的事情,他派人來,只是為了送一個人回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自稱五溪蠻前任蠻王的兒子,五溪蠻正統繼承人沙摩松。
與大多數五溪蠻人一樣,沙摩松在孫奕連連的壓力之下,選擇了投降。
不僅如此,他還送來了一個天大的訊息。
用他的話來說,他知道統帥南方四郡叛亂的罪魁禍首,目前身處何處。
聽到這個訊息,姚裕精神一振,急忙忙讓人將沙摩松放入進來。
後者被賀雄看管著走進來,還沒等靠近,姚虎頭與姚大山便望前一步,按刀盯緊了沙摩松目不轉睛。
先不說倆人本事如何,但是這份氣質,有了一些親衛的意思了。
這不,沙摩松給嚇了一跳,好容易冷靜下來之後深吸了口氣,遠遠的對著姚裕供起了雙手:“罪人沙摩松,參見鎮南將·軍,荊州牧大人。”
姚裕聽到沙摩松的話楞了一下,忍不住抬頭望去。
只見到,來人身高一米八靠上,長的是虎背熊腰,一臉肌肉虯結的樣子。
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子彪悍之氣。
詭異的是,這麼一個怎麼看怎麼像是猛將的蠻族世子,卻戴高冠,穿大袍,活脫脫一副儒生裝扮。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莽夫給自己打扮成了文弱書生模樣,怎麼瞧怎麼彆扭。
當即,姚裕咳嗽了一聲,張口詢問:“你就是沙摩松?”
沙摩松深深鞠躬:“回大人的話,正是小人。”
因為五溪蠻時代與漢人混居,所以,基本上他們也學會了漢人語言。
除了部落中一些嚴肅的祭天儀式中會使用他們自己的語言,平常都是使用漢話。
而沙摩松,又是這些蠻人中,漢化最嚴重的那個。
他一舉一動,都挑不出來的禮節。
這讓姚裕看了,多少還有些順心。不管咋說,懂禮貌的,總是要比莽夫給人感覺好多了。
“聽你說,你知道這次南方四郡叛亂的罪魁禍首是誰?”
“是的大人,此次叛亂的主要推手,便是江陵蒯家,以及江夏蔡家。同樣參與進來的,還有數不清的荊州世家豪門。”
姚範旁邊猛地失聲:“果然是他們這些世家。”
沙摩松驚愕,似乎沒想到姚範會這麼說,就好像,姚裕提前知道了一樣。
正在沙摩松愕然的時候,姚裕那邊擺了擺手:“這些我們都已經猜出來了,說一些我們不知道的。”
沙摩松呃了一聲:“那大人您可知道,蒯煋已經讓費渾黃源趕赴益州,獻上了荊州各地駐軍的駐防圖呢。”
姚範聞言,忍不住內心一凜。
姚裕心也跳了一下,多少有些後怕。
幸虧是自己剛才想到了,並且派人連夜送信到江陵。否則的話,如果李雄真的東出,怕是不好辦了。
“哦,然後呢。”
收拾了內心平靜後,姚裕淡定的反問沙摩松。
這讓沙摩松很是愕然:“大人,您都不吃驚的麼?”
“為什麼吃驚,我能猜出來是荊州世家搞事,你覺得我猜不出來他們請了李雄做外援麼?”
一句話,穩住了沙摩松。
讓他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正在沙摩松不知道說些什麼好的時候,姚裕深吸了口氣:“真正讓我生氣的並不是世家。畢竟有我打壓他們在前,他們背叛我也是在情理之中。反倒是你們五溪蠻。我入主荊州之後,可沒有欺負你們吧。沒有抓走你們的族人做奴隸吧?”
沙摩松:“···”
“沒有。”
沉默半天,沙摩松回應。
姚裕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們為什麼跟著參與叛亂。是要趁亂分一杯羹,還是覺得我好欺負?沙摩松,你也算是懂一些我們漢人禮節。你的祖上沙摩柯身為番將,甘願為季漢死節,怎麼算,也是忠良之後了,怎麼如此糊塗,跟著造反呢?還是說,你們想試試我的刀是否鋒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