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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歷史的曲軸

老伊萬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先是沒有說話,過了將近一分鐘,他才撇撇嘴,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我很少認同戈爾巴喬夫那些人的觀點,他們那個所謂‘鐵三角’裡都是些什麼人啊?只會溜鬚拍馬的無恥之徒、披著布爾什維克外衣的社會民主黨渣滓……但是,關於裁撤華沙一體化部隊的這個提議,我是贊成的。”

潘宏進抿了一口甘醇的伏特加,心緒隨著老伊萬的話題旋轉。

所謂的“鐵三角”就是指的中央政治局內的三個討厭傢伙:戈爾巴喬夫本人是一個,只會阿諛奉承的喬治亞投機分子謝瓦爾德納澤是一個,還有剛剛當選為政治局委員、被稱為留著一條“哥倫比亞尾巴”的社會民主黨渣滓亞歷山大?尼古拉耶維奇?雅科夫列夫。

謝瓦爾德納澤如今是蘇聯的外交部長,而雅科夫列夫卻是中央的宣傳鼓動部部長,是負責全蘇聯意識形態工作的最高領導。

“壓在這個國家身上的包袱已經太過沉重了,以至於讓人喘不上氣來,與奢談國際區域戰略相比,現在更實際的應該是考慮如何生存的問題。”老伊萬嘆口氣說道,“裁撤掉冗餘的部隊,雖然不可能解決太多實際的問題,但畢竟能起到一定的效果,而且東歐那些國家接下來所生的事情,對我們來說也具備一定的借鑑意義。難道不是嗎?”

潘宏進想了想,一時間也想不到一個更有說服力的理由來反駁,他遲疑著說道:“既然父親您認為裁軍的舉措是正確的,那還有什麼值得苦惱的呢?更何況我也不認為裁撤一些部隊是什麼大事,兩年前北京搞出來的動作不是比莫斯科更大嗎?那可是裁軍一…….”

“嘭”!

潘宏進這話還沒說完,老伊萬卻是勃然大怒,他一拳砸在面前的地圖上,拳頭穿過地圖,打在後面的書架上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潘宏進被他嚇了一跳,也不知道這老頭突然怒為的是什麼。

“尤羅奇卡,我的孩子,”沉默了良久,老伊萬似乎是把怒氣壓下去了,他吐了口氣,說道,“你沒有能夠透過問題的表象看到它的本質。中國人的裁軍與莫斯科這次的裁軍截然不同,中國的裁軍並不是要將軍隊打散,而是要將裁撤的軍隊轉到地方,這一方面是為了減輕中央的財政負擔,另一方面卻是中央與地方的權力博弈,目的在於加強中央的控制力。而莫斯科現在卻在做些什麼?他們是在**裸的出賣、背叛,是要朝偉大的蘇聯紅軍臉上吐唾沫,羞辱他們,抹殺他們的尊嚴,目的,卻僅僅是為了討美國人的一笑。”

把酒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老伊萬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潤,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酒精的作用。

“我這次去米洛維採,主要負責配合那些美國基金會的人對六個坦克師的撤編工作,”轉過身,他將一隻手搭在潘宏進的肩膀上,推著他走到書桌旁邊,這才繼續說道,“這裡面就包括精銳的近衛15、19、31坦克師,莫斯科的要求是,部隊先撤到沃倫,然後就地解散。每名基層士兵放五千盧布的遣散費,而坦克則需要拆卸掉,重要的電子部件將由裝備部負責回收,動機會有德國商人負責收購,其餘部分都是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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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宏進身子一震,他總算明白老伊萬為什麼說這次裁軍是向蘇聯軍人臉上吐唾沫了。

蘇聯與美國對抗了幾十年,現在這批裁撤的部隊將會在美國人的監督下被遣散,作為武器裝備的坦克會被沒收,而後就地拆卸了賣廢鐵。且不管那些坦克是老式的還是新式的,這樣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恥辱,它看上去就像是成建制成建制的蘇聯軍人一股腦的向美國人投降了。而且投降之後,人家美國人還看不上從他們那繳獲的裝備,沒想著留下來自用,而是全都當廢鐵給賣掉了。

“格拉西莫夫將軍和瓦連尼科夫將軍是不是反對這次的裁軍?”扶著老伊萬在書桌後坐下,潘宏進又給他的杯子裡添了酒,試探著問道。

“嗯,”老伊萬點點頭,顯然沒打算在這件事上隱瞞什麼,“他們希望我頂住壓力,拒絕對六個坦克師進行遣散,還告訴我,戈沃羅夫、沙巴諾夫還有利濟切夫他們正在積極奔走,爭取能夠促使莫斯科改變這個決定。”

戈沃羅夫,應該就是弗拉基米爾?戈沃羅夫,元帥列昂尼德?戈沃羅夫的兒子,如今是國防部副部長兼民防總司令,軍銜大將;沙巴諾夫應該是維塔利?沙巴諾夫,國防部副部長兼總裝備部部長,也是大將;利濟切夫大將卻是老伊萬領導,陸海軍總政治部主任。

潘宏進估摸著,這麼多將軍抱團在一起總是能產生一定影響力的,但這種影響力還不足以促成莫斯科轉變裁軍的決定,記憶中前世的時候,駐德蘇軍部隊總司令博利科夫大將甚至為此飲彈自盡,最終不還是未能挽回戈爾巴喬夫的決定?

“父親,那您打算怎麼做?”猶豫了一下,潘宏進雙手撐在書桌上,問道。

“我?我什麼都不打算做,”老伊萬背靠在椅子上,冷哼一聲,半眯著眼睛說道——別說,潘宏進眯眼時的樣子與他竟然是驚人的相似,“現在莫斯科還有那些美國人,都希望能夠加快裁軍的程序,可他們又都不打算承擔後續的責任。而國防部、總參謀部,現在都在抵制這個決定,可是……現在每個人都不想擔責任,每個人都想看看風向再表態,我又為什麼要把自己豎成別人攻擊的靶子?”

“那兩位將軍那邊……”潘宏進總感覺有些不妥,主要是格拉西莫夫和瓦連尼科夫兩個大將出現在家裡,給他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壓力。

不過他感覺有壓力,並不意味著老伊萬也會因此有壓力。

擺擺手,老伊萬沒有讓潘宏進把話說完,他甚至都不想考慮那些壓力的問題:“他們很快就會現沒有時間來考慮我的問題了,克里姆林宮的那些人已經為他們準備了更多的麻煩,會讓他們焦頭爛額的。”

潘宏進默然不語,他不知道老伊萬說的“更多麻煩”指的是什麼,但回憶前世,這兩年蘇聯能令人焦頭爛額的事情委實不少,甚至可以用數不勝數來形容,多問這些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好啦,說說你自己的事情吧,”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抿了一口,老伊萬看似心不在焉的說道,“我看了這兩天的報紙,也透過關係打聽了一下切斯諾耶生的事情,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叫維拉的女人究竟搞了些什麼?”

“維拉?”潘宏進一愣,隨即想到老伊萬估計不會去關注葉菲娜,他的地位比較高,看問題也比較透徹,藏在葉菲娜背後的維拉自然躲不過他的眼睛。

老伊萬誤以為他的疑惑是在裝傻充愣,因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大有再不老實交代問題就要給他點顏色看看的架勢。

“父親,”舔舔嘴唇,潘宏進考慮了一下,最終決定在老頭面前開誠佈公的說出一切,“其實這段時間切斯諾耶生了很多事情,千頭萬緒的,我也不知道從哪說起的好。”

“就從你動手除掉尤什科維奇開始說吧,”老伊萬對切斯諾耶的事情也不是一無所知,至少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除掉高加索黑幫頭子尤什科維奇這件事。

潘宏進想了想,調整了一下思路,而後從頭到尾將他這段時間所操作的事情以及想法、計劃,全都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甚至連納什組織的構想都交代了。儘管對這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都有懷疑,但潘宏進卻有理由相信老伊萬不可能出賣他,如果連父親都能輕易的出賣兒子,而且還是唯一的兒子,那這個世界就太可悲了。

用了將近半個小時的時間聽他近乎絮叨的將一切說清楚,老伊萬都感覺自己要瘋了,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個過去看上去過於懦弱的兒子究竟在腦子裡放了些什麼東西,難道說自己生了個“赫魯曉夫”式的兒子?

“父親,您沒事吧?”看到老伊萬瞪眼看著自己,長時間一句話都不說,潘宏進忍不住問道。

“我沒事,”老伊萬擺擺手,沉穩了一輩子,怎麼也沒想到臨到最後了,卻被自己一向看不上眼的兒子嚇了一跳。老伊萬覺得自己腦子現在有點亂,他必須拿出一段時間靜一靜,好好的想一想,隱約中,他感覺兒子的想法雖然過於大膽,但也並非沒有可取之處。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從兒子的這份野心中得到了某種啟示,這個啟示現在還很模糊,他必須將其抓住,領會透徹。

“你先出去吧,尤羅奇卡,”皺眉坐在椅子上,老伊萬說道,“我想一個靜一靜,告訴瓦蓮京娜,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潘宏進心裡充滿了疑惑,可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諾諾的應著,退出了房間。此刻,他還沒有意識到他的一番坦白,將為老伊萬、為這個國家帶來多大的變化。

或許,歷史的曲軸已經在他退出房間的那一刻產生了偏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