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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仇人見面

“堂堂修羅道四天王,說出來的話可不準反悔!”方傑定睛一望,軍中竄出來的那道人影不正是昔時司空山的掌教青玄上人?

但見來者抬手一拍馬頭,已是自那馬背之上翻身而起,一抹寒光急點神王婆雅的前心。劍光匹練透著瑩瑩碧色,想必已是淬過劇毒。誰料那婆雅竟是連瞧都不願瞧他一眼,自鼻尖冷哼一聲,直若在打只蒼蠅,抬手一個巴掌便招呼過去。

婆雅這一巴掌勁風呼嘯,青玄上人明知硬撼不得,怎奈招式已老,此番凌空虛踏再折返身形已是痴人說夢。橫豎皆是一死,不如拉個真神下來陪葬!心頭狠勁上來,這老人竟然在半空改作雙手掌劍,劍首一挑直刺婆雅掌心。劍上之毒乃是我東城毒龍的腦髓練成,觸之腐骨神擋殺神,誰叫你婆雅這般託大——此番先廢了你一條胳膊再說!

但聞噼啪一陣連珠爆響,緊接著便是一聲慘叫。

百鍊仙劍剛剛觸及婆雅的掌心,竟然活似紙糊的一般應聲斷成數截,那志氣滿滿的青玄上人竟是真如螻蟻那般,被這巨神生生拍進了土裡。

“三百歲的小東西……淬毒?”婆雅又復抱起雙臂,從始至終也未曾向那老人望上一眼,不屑道,“來我修羅幽都三百餘年,還是忘不掉人間道的那些鬼把戲!”

跌入修羅道的眾生,豈非早在往生之時便已嘗過人間的滋味?此地之眾交手起來從不用毒,並不代表他們不善陰謀算計。只是修為達到如此地步,毒計也好陷阱也罷,對他們而言只如同玩具一般,抬手便可摧之。

“靜心,你們通天剎的人,何時學起了用毒的門道?”

婆雅這句話顯然是說給東城城主身後的那一眾親衛說的,修羅諸君向來以正大光明的決鬥為榮,此番軍帳之中冒出這麼一個陰謀耍詐之輩,本以問罪而來的毗摩質多羅任是如何都會覺得顏面無光。

手下心思如何歹毒陰險,卻也畢竟是自己家事。如今正是兩軍臨陣之時,毗摩質多羅自當不好發作,當即咬了咬牙,將頭歪至一旁,卻也將婆雅的好心提醒全數拋諸腦後。

婆雅一見身前的女子面色不改,不由微微皺眉,怎奈他現在已與東來之兵刀劍相向,自也不好把話挑明。修羅之眾向來不屑淬毒,她東城之兵既然有心用那淬過劇毒的兵刃殺我……這其中的門道自然絕非問罪這般簡單。

殺了我,對他們有何好處?那東城之中,還有多少這等心思陰沉之輩?

無妨,只懂陰謀算計的螻蟻,殺光了就好!

自忖之下,婆雅又復朗聲道:“還有兩刀,哪個還想上來領教?”

藏於暗處的方傑、丁凡神色俱是一凜——明知那東城一眾包藏禍心,婆雅為何仍要硬撼他三刀?若是其王手中銀槍之上淬有劇毒,這婆雅豈非九死無生?他是傻嗎?

信念大動,這二人竟是不約而同作勢便要殺將上去。只是這心思在二子心中僅僅靈光一閃,他們終又悻悻地咬了咬牙,一屁股坐回陰影當中。人間道的大難仍未瞭解,他等現在的首要目的自當是殺出去,如若婆雅當真能夠被東城一眾毒死,皆是北城天煞剎大亂,正是方傑逃出修羅道的最好時機。

婆雅若是戰死便好了,只是……還望他不要死得那麼窩囊。

“有趣有趣!”

再看戰場那頭,婆雅已又復捏死了東城之眾的一名將士,抬手拾起地上那柄透著盈盈碧色的鋼叉冷笑道:“又一個用毒的孽障……你們東城之眾,何時變成了這般模樣?還有那個想要毒死本王的,只管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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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禁衛面面相覷,盡數向後倒退一步。唯有毗摩質多羅仍舊咬著滿嘴銀牙,怨毒地盯著山嶽一般昂首挺立的婆雅,不發一語。

婆雅望向那東城之主的眼神明顯一軟,柔聲道:“靜心,事已至此,你還看不清楚嗎?”

“我看清楚什麼?”

毗摩質多羅冷哼一聲,橫槍當立,抬手指著婆雅的鼻尖罵道:“看清楚你是如何動手殺了我的子民,還是看清楚你的修為如何高深莫測?”

眼見這女人顧左右而言他,偏偏答不到問題的症結所在,婆雅終是怒道:“你這婆娘,要我怎麼說你才清楚,你這禁軍當中有……”

“我這禁軍當中有沒有叛徒,那也是我東城的家事,輪不到你這外人插手……”

說話間,這女人已復高挑槍頭,直指婆雅面門,冷聲道:“你還欠我最後一刀,這一刀,我來送你!”

話音一落,那柄銀槍已是夾著呼嘯破空之聲,直奔婆雅的頭頂刺了過去。

就在方傑險些驚呼出聲的時候,婆雅身後的高牆之上突然乍起一聲暴喝:“幾百人對付一個,算得什麼英雄好漢,這熱鬧怎能沒了灑家?”

紅光奪人,但聞龍吟陣陣,一併滿是紅光的仙劍當即不偏不倚地砸在銀槍之上。這銀槍灌足了女人渾身的力道,此番準頭有失,其人腳下一個踉蹌,那柄銀槍已是脫手而出。

眾人皆驚道:“什麼人!”

但見兩子自那高牆之上飄搖而至,一者紅衣紅褲,一者蓬髮虯髯。

方傑心頭一喜,失聲道:“小七,劍一前輩!這也是師尊安排的?”

丁凡略一頷首,正色道:“三日之內,我長生門的一眾兄弟已是折服在這北城當中,等下聽我號令,機不可失,切勿為了一時心軟致以永困於此,再難超生!”

幽都之眾不識何者劍一,試問那早已混跡於東城之中的四脈首座又怎會不認識他?但聞前沖天峰首座薛嶽嘶聲道:“好你個弒師叛門的孽障,今遭來得正好,正好由本座清理門戶,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什麼弒師叛門,你先等等,咱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日後再說無妨……”劍一大刺刺地把足尖一勾,挑起地上那柄銀槍提在手裡,作勢便要去摸自己腰間的酒壺,“灑家該還的早便在人世還淨了,今遭我便讓這幽都之人看看,向以正道天下自居的薛嶽上人,究竟是個什麼烏龜狗東西……”

“夠了!”

劍一的話未說完,婆雅反倒一聲爆喝,怒道:“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將那銀槍還給東城天王!”

劍一一愣,旋即指了指銀槍,訥訥道:“你難道看不出,這槍上……”

婆雅怒目圓睜,已是向著劍一邁出一步,複道:“我說,還給她!”

“好好好,我還,我還……”婆雅不論是死是活,東、北而城之戰也是無可避免,雙方只要開戰,便是方傑逃跑的最佳時機,我又何必好心貼了涼屁股?

忖到這裡,劍一抬手便將那銀槍擲給毗摩質多羅,後者提起銀槍,滿臉不解地望向婆雅。

婆雅冷笑道:“本王答應過的事,從來都未反悔過,我還欠你一刀,來吧!”

女人看了看手上的銀槍,又復看了看面前的婆雅,兩手握的青筋暴露卻偏偏無法將那兵刃橫向面前之敵。

劍一早便在原處跳腳罵了起來:“你他娘的是不是傻呀,那槍上有毒!縱使方才幾個嘍囉破不了你金身,那女人可是東城城主,大增長王,這一槍下去,你他娘的哪裡還有命在!”

婆雅神色一凜,怒目看向劍一。

誰料後者非但不知收斂,反倒越罵越是起勁:“你只管瞪,你就是將灑家瞪死,灑家也要罵你!人家都已不想動手了,你還逼著人家殺你,什麼幽都戰神,你他娘的就是個傻帽!天字一號大傻帽!”

不理劍一在旁嚷嚷個沒完,婆雅此番已是棲身至毗摩質多羅面前,柔聲道:“我婆雅說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現今我仍欠你一刀,是你自己動手,還是要我代勞?”

想必此間若無七月十四在旁攔著,劍一早便衝到婆雅身側賞他兩記嘴巴了。自也正在此時,那毗摩質多羅爆喝一聲,終是提起銀槍直刺婆雅胸膛。

那一槍破體而出之時,仍舊吱吱地冒著白煙,婆雅丈餘高的身軀僅僅微微一顫,便轟然倒下。

那一槍果然有毒!

北城大震,萬千修羅子民魚貫湧出房門,手裡自當已是拿好了趁手的兵刃。如若婆雅戰死自還好說,可北城神王死得實在窩囊,其下萬民又怎能容許如此卑鄙之人活著走出北城?

毗摩質多羅不可置信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婆雅,顫聲道:“我的槍上怎會有毒……這槍上怎會有毒的……是誰動的手腳,何人這麼大膽!”

話音一落,那女人兀自暴漲丈餘之高,千手千眼,口吐劫火,盯著腳下眾人嘶聲道:“你們是誰害我,是誰要害死婆雅!”

許久不語的薛嶽搶白道:“方才是誰動過神王的兵刃,便是哪個動的手腳咯!”

“放你奶奶的羅圈屁!”不待毗摩質多羅轉回身子,劍一已是跳腳罵道:“我給那兵刃過手腳,方才砍向神王的兵刃是否都已被我動過手腳?”

毗摩質多羅眉頭一皺,才欲爭辯兩句,誰料那劍一竟是字字珠璣,又指著她大罵道:“還有你,你們修羅道的諸神腦子裡裝得盡是些個什麼?你一心只想著要問婆雅報仇,怎不問問自己手下的兵刃之上,哪來的奇毒?你怎不想想,婆雅處事向來正大光明,答應挨你三刀便就此不閃不避地硬挨三刀。他早便知道槍上有毒,還要受這一槍;而你呢?他幾次三番暗示你軍長當中有鬼,你聽是沒聽?此番又要怒意蒙心殺了灑家,你動手吧!灑家剛好落個早死早託生!”

劍一話音方落,北城的一眾修羅禁衛已將眾人團團圍住,但聞人群高喝道:“修羅道眾,向以高手為尊,未想你東城一脈生得如此卑鄙——事已至此,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呦呵……”此番劍一倒是正中下懷一般地勾了勾嘴角,高聲道:“欺我無人怎地,長生門眾兄弟何在,我倒要看看誰有本事要了老子的命!”

但見牆頭屋後數道身影略至北城正中,各個早便在手裡亮好了招子,飛身躍至劍一身側的司徒先生,四下環顧一番,轉而朗聲道:“伏誅星斗,地支天干,文曲星落,武曲下凡。我說你們這修羅眾裡,藏了幾個不人不鬼,不忠不奸的畜生,證據這便在我手裡,你等聽是不聽!”

東城眾軍自有一人高呼道:“聽你姥姥!”

話音方落,北城正中當即暴起一團豪光——他們動手了!

遠在暗處的丁凡聞言大喜,抬手抓起方傑的衣領,低喝道:“我們走!”

二人藏身之處距那北城大門不足兩百來裡,此番那天煞剎前已是打成一團,自然沒人留意,正有兩個身影飛也似的直撲北門而去。

只待二子奮力推開城門,面前卻突然現出個丈餘長的身影。

但聞來人厲聲道:“擅闖幽都界門乃是不赦死罪,你等可是知道?”

二子聞言大駭——這人是婆雅,他沒死?

正可謂:

長途路漫漫,捨命心難安。

道逢攔路鬼,恩義兩難斷。

欲知後事如何,且帶下會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