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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拜入摘星(求收藏 求推薦)

摘星崖萬里之外,草原。

絕塵萬里,這玄星子總算仰仗師門的秘傳之術僥倖救得了門下幾百人的性命。不過那摘星古籍之中所記載的漫遊山河之術竟要耗費如此之多的先天靈覺,也是這老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百餘門人合功發力,瞬息之間自是將摘星之上的眾人飛送至萬里之外這未知的草原之上,其耗功之大,竟是生生榨乾了個中數十人的先天根本。活人及地之時,根本盡損的十餘之眾,便已立成乾屍。

值得慶幸的是,草原之上眾人所迎來的一族牧民生來好客淳樸。得見這一行眾人從天而降的通天本領之後,倒是更加篤定眾人便是上天派下凡間教傳仙法的使者。是以雖說各自語言不通,可經以兩方眾人手舞足蹈的比劃,當下也總算達成了彼此共識:摘星一脈暫居草原之時,經由牧民全權供以住所飲食;而摘星一脈則要在此時日,將其個中修真奧義法門悉數傳授給牧民一方。

想那災劫一路趕殺塗炭生靈,放眼天下早已是赤地百里萬里。如今眾人腳下的這一片鶯歌綠野,也該是人間最後一片淨土了吧。

而今即便折損數十門人,施以搬星漫遊之術暫得苟活性命。那玄星老兒的一身靈覺終究還是所剩無幾,摘星一脈動盪如此之大,更加枉論其間門人。

人在屋簷下,也只得姑且低下頭來以保安生。不然單憑這老人的陰沉心機,又怎會將其一脈不傳功法隨隨便便地教給一大群外人?

“而今只礙著一身修為盡數難以施展,才會被那一眾牧民有了訛詐的機會,且先教些強身健體的築基之術給這些個土包子……只待我門下之眾身體復原如初,取下這草原之上的區區幾十個牧民性命,還不只若踩死螻蟻一般?”

老者心中自忖間,卻是滿眼含笑地作別了一眾熱情的牧民。

牧民一走,這老人只顧氈門緊閉,當即席地而坐內視本源——從前浩蕩的黃河之水,而今卻只剩半瓢……我這畢生修為和被廢了又有何分別!只怪那劍一小兒出現得太晚,不然也好為那破尊登仙之術究其一問。如今想來,那個蠢人也早該埋骨摘星了罷……不過還好,還好那廝膝下的三個娃娃皆數在我手裡。日後稍加培養——定會派上大用!

老者心中盤算之時,卻只聽得門外有人咳嗽了一聲,而後道:“師尊可曾休息?弟子有事通報。”

片刻不得安生嗎?此間尋我又會有什麼好事!不過想來那娃兒方才的兩聲咳嗽……莫非那三個小崽子醒了?

只聞這老人在帳內略顯疲態道:“老夫為保一脈根基,業已耗盡畢生靈覺。而今當真是要休息,不過……愛徒深夜前來可是有些急事?”

門外又道:“師尊帶來的那三個朋友醒了,說是承蒙師尊搭救,想要前來拜謝師尊救命之恩。”

老夫心中正想著日後該當如何安置那三個小崽子,他們便來了。倒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即是拜門謝恩,想必將那幾人收至門中也不是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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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叫那三個後生進來吧!”

話罷一刻,三子當即推門而入,各個皆是布衣粗褲,卻也難掩一身抖擻精神。老人雙目神光大放之際,但見男則儀表堂堂,女則落落大方,當真是一群修煉長生的好苗子!

其間二人更是抱拳便跪,齊齊朗聲道:“劍一之義子萬軻,醫鬼鬼見愁仇黃德嫡傳孫女仇蕊兒,深夜至此實屬叨擾,只為拜謝首座救命之恩!”

“好一群儀表堂堂的江湖兒女!舉手之勞,你等又何須這般客氣!且先……嗯?”

老人說話間才欲起身一刻,卻終是瞥見了一旁環臂當立不跪不語的白衣男子。不禁眉頭一蹙,剛剛抬起的屁股終又放回地上,淡淡道:“卻問,這位少年又是師承何處啊?”言詞之間清清冷冷,明顯已是略顯惱態。

一旁的萬軻立時面色一白,伸手拽了拽白衣男子的衣襬,兀自低聲責怪道:“成陽,你……”

那成陽卻似毫不買賬,抬起手來粗魯地一甩衣襬,當即別過腦袋,伸手抱拳向前一探,“妖人劍一舊友,成陽!”

成陽話罷,老人登時面如黃土!

巧在那劍一剛剛被這老人陷害,此間已是斷斷葬身獸口。自這少年此番種種不忿的表現,玄星老兒只當是設計出賣劍一之事已遭敗露。而今一身修為盡數被那漫遊山河之術榨得精光,若是當真與這三人交起手來,老朽哪裡還有勝算!

只待這老人面色乍青乍白之間,那仇蕊兒卻又是抱拳答道:“那廝只是念及亦父亦友的劍一前輩慘死許久,江湖人等卻還只當他是個禍國殃民的惡人不肯扶正洗白心懷不忿。怪也只怪山他這野娃子不懂禮數,只望前輩海涵!”姑娘說著,卻是一臉嬌嗔地剜了成陽一眼。

這姑娘一句解圍之詞,反倒更是叫這成陽惱怒不忿。

只聽這少年道:“哪裡要你多嘴多舌!你等又有哪個見到劍一前輩的屍體了?死不見屍,我倒想聽聽,誰敢斷言他現已身死!”

那老人面色剛緩,怎料這少年句句直戳心窩?

這玄星子抽動了兩下嘴角,眼中精光連連爆閃,終是朗聲笑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少年這話自是當然!不過憑那劍一小兒的功夫,又怎會無端端地消失如此之久?”

一旁萬軻觸及心痛,臉上卻已是一片潮紅,當即狠聲道:“殘殺仇老前輩,又叫我父至今生死未卜……有這等本事的,自是那長生一脈的七月十四!”

“七月十四……嗎?”

老人沉吟了一聲,若有所思地一般念起素髯,沉思道:“劍一小兒又怎會與那長生妖邪惹上是非……莫不是我等正道在平素當真錯怪了他?”

“正道?哈!”

聽罷此言的成陽倒是立時冷笑一聲,接著道:“何謂正邪,何謂善惡?我只見到當日那天門關上的守關之士得你一條禁令,甘願放任萬千百姓的死活不管。只任天降妖獸將其盡數生吞活剝,一種威武不群的將軍偏偏冷眼在旁理也不理。正邪之談,我看不說也罷!”

“哈哈哈……”

老者聞言,卻倒朗聲大笑起來:“原來你這少年是著為此事與我心生芥蒂……而今災劫亂世人人自危,也許是我當真老糊塗了才頒此禁令,著實害慘了許多無辜百姓。不過即是那般決斷還是難敵那亂世災劫的浩蕩鐵騎……天門關的下一眾百姓葬身獸口不久,災劫的萬千獸軍便已大破天門關,直殺進我摘星崖上。無奈我摘星一脈雖說誓死抗衡與之周旋搏殺,最終仍是難敵邪帝魔軍。老夫見此,也只得冒死施以門宗秘傳的漫遊山河之術,本意藉此保全摘星一眾生靈安危。又怎奈老夫的道行著實低微,只救得了門下百餘人,卻還是保不了城內那一眾無辜布衣的性命……”

老人說到這裡,倒是當真聲淚俱下,老淚縱橫。

灑淚垂足間,眾人只聞這老者又道:“而今這天下修真幾脈近乎被這災劫的妖獸大軍趕盡殺絕,怪也只怪我等當初門派成見太深,各自皆數不肯以誠相待團結抗敵。而今我這一身本領恐已所剩無幾,除魔之任也只好仰仗你等新一代的大好兒郎……不過你且放心,老夫但有一口氣在,擇日定然要與那些妖魔拼個你死我活,以待重整江湖浩蕩河山,給那一眾慘死的魂靈討個公道!”

“前輩也不必過分悲傷自責!”

萬軻與那仇蕊兒聽罷老人的一番肺腑之言,已然不禁齊齊坐起身來,昂然道:“我等誠然沒有摘星豪傑這般精純仙法,不過世事危難,當世之人又豈能冷眼旁觀!除魔一事,前輩只管開口,晚輩定當萬死不辭!”

老人聞言,立時雙眼大亮,接著道:“此間摘星正是用人之際,你等大好少年可願……入我門下,做我嫡傳弟子?”

“晚輩惶恐,前輩此話當真?”

萬軻聽罷此言自是大喜過望,“我等當日拜會山門,也自是為此而來!”

“如此更好!天下大亂,摘星自當身先士卒衝殺在前。什麼門派之別,都應統統拋開!”

老人說話間,又是暗自瞥了一眼環臂當立一旁的成陽,接著爽快道:“此間為時已晚……你等三人若無異議,那便擇日選個吉時只為你等破例,拜我摘星一脈!現在只管安心養傷……好好休息吧!”

另那二人當即抱拳作揖,“多謝前輩!既是如…….那晚輩告退。”

退自帳外,那仇蕊兒終是按捺不住滿肚子火氣,當即對著成陽揶揄道:“我說那山野小兒,平日也未見你這般火氣,方才你那滿口胡言亂語究竟是說與誰聽的!對那一個老人句句鋒芒畢露,卻是可曾著想我等落得何等難堪……我與這活死人又是哪裡得罪你了!”

成陽卻是權當沒有聽到一般,對那蕊兒之言也不做理會。兀自疾行了好一陣子,又是四下張望了一番,轉頭盯著蕊兒卻也是壓著嗓子微怒道:“你這婆娘……你是豬嗎?”

少女被這廝的眼神一瞪,一張俏臉竟是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

只待蕊兒在一旁支支吾吾間,萬軻又道:“蕊兒姑娘說得倒也不錯,你若換在平素斷斷不是這等魯莽之人,今天你又是怎麼了?”

那成陽卻也是深深地望了萬軻一眼,轉而嘆息道:“我自小在那雅座長大,得以活到現在,坑蒙拐騙,卸磨殺驢之事實在見得多了。這老家夥……我一眼便可斷定,他絕然不是善類,想他貴為名門大派的一脈首座,位居高閣,早已視人命如螻蟻草芥一般。誠然此間是謂天下大亂的非常時期,不過即便如此,那一脈首座也絕必不用這般恭維我等三人……那老家夥方才之舉,當真可疑得緊!”

“切!”

聽罷方才成陽的一番分析過後,一旁的仇蕊兒卻只管抱起雙臂紅著臉冷切一聲。不過冷切了之後又想不出將那少年一招噎死的說辭,只好昂著一顆螓首悻悻地收了聲。

“此番若不信他卻也當真別無他法,就依我等現在的處境,又有什麼地方值得那玄星老兒拿來利用?”萬軻說著苦笑著拍了拍成陽的肩膀,已是度身一步進了房門,“我等皆凡處處留心便是……往後的事,往後再說吧!”

三人出帳回房的間隙,卻是如何都料想不到,方才引薦幾人入帳謝恩的那個熱心弟子實則一直未曾遠走。待其目送三人行遠,但見這摘星子弟也不拜會施禮,伸手一探已是度身再復摸進帳內。

此間房內油燈已被吹熄,那玄星老兒見其入帳,也不多說,藉著月色當即點了點面前地板,淡淡道:“方才進來的那幾個人,可有問題?”

後者沉聲道:“那幾人談吐之聲著實壓得極低,弟子實在聽不真切……不過單就弟子聽到的隻言片語來看……那幾人當中的白衣男子倒是當真值得注意……”

老者眉間一蹙,又道:“我還道他只是個心思叛逆的黃口小兒……你方才都聽到些什麼?”

後者思索了一番,接著道:“許是弟子聽錯了……只聞那廝說是……說是他自小便長在雅座……不過許是弟子聽錯了,雅座這種地方,弟子聽都沒聽過!”

“雅座?那小子看樣子不過是個二十幾歲未經人事的娃娃!你當真沒有聽錯?他真是雅座的人?”

“這江湖之上莫不是當真有這麼一個名曰雅座的地方?”

後者說著悻悻地撓了撓頭,賠笑道:“那群小崽子說起話來音如細蚊,實在狡猾得緊!弟子方才就只聽清了這麼一句,卻也實在吃不準。師尊……那雅座到底是個什麼去處!聽你話中之意^莫非生在那裡的人,皆數是些惹不起的上仙豪俠?”

“呸!你這黃口小兒怎會知道!放眼江湖上無數修為以臻化境的高手,試問哪個夠膽子一闖雅座的?那種鬼地方許是老夫去了都要被扒上一層皮,何況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崽子!”

老者說話間,眉目之中卻已是略帶殺意,“憑一個二十幾歲的黃口小兒竟然可以活著逃出雅座……那白衣少年果然不簡單啊!策兒,今日我等得以逃出生天靠得皆數都是自己的一身能耐,劫數攻頂之時,我等也跟本沒有見過劍一此人!你且要記好,明日一早務必傳達給每一位摘星弟子!另外……告知幾個上乘弟子,密切注意那個白衣少年的言行舉止,但凡發現異樣……”

老者說著,單掌作刀,緩緩地在自己脖子比劃了一下,“尋一個合適的地方,就地正法!”

“弟子謹記!”

“出去時看好帳外可有雜…….”老人說著已是半躺下去,兀自抬起大手向後一擺。

“下去吧!”

“諾!”

正可謂:

千山萬徑葬忠骨,百里青城萬里枯。

金烏墜地杯中月,一墮成鬼換天途。

欲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