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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完美無瑕的少女

男子重重的嘆息聲傳遍整個大堂,不知是在感嘆族群的衰敗,還是在感嘆骨肉即將遠離的悲痛。

大喬緩步走向自己的庭院,路上的下人也都對她一一施禮,而她也如往常一樣,一一回禮。

似乎與往常一樣,她還是那個完美無瑕的大小姐,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未曾發生過。

大喬的庭院在整個喬氏的領地中是最好的的一座,門外花生花落,院內櫻花飛舞,這是大小姐的權利,似乎這樣的庭院也更符合大小姐的身份。

待到大喬走進房間時,一件只有在祭祀時才會拿出的巫女服,和她的燈籠已然出現在房間內。

旁邊還放著一件鮮紅的嫁衣和華貴的鳳冠,鮮豔的紅色和素白的巫女服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大喬輕撫那件巫女服,那曾是她的驕傲,是她認為這是自己作為喬氏一族繼承人的證明,可如今,她只是一個被用來討好王上的工具,一個美麗的花瓶。

當她從祖父口中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妹妹的時候,或許就已經明白,她只是一個隨機的產物,如果被送走的是她,或許一切就又該不一樣了。

可笑,可憐,一個傳承千年的魔道家族,竟然會被區區一個預言嚇到,讓一名繼承人流落在外。

更可笑的是,竟然會因為想討好君王而送出另一名繼承人,強大的魔道家族企圖用這種手段來阻止預言發生,不禁讓人恥笑。

不知何時,端莊,完美無瑕,不容許自己有一點禮儀上的失誤的少女,悄悄的流下了淚水。

門外的僕人聽著屋內的啜泣聲,沒有去做什麼,他們大抵知道大喬為何哭泣,可那又怎樣,這是喬氏整個上層集體的決定。

大喬或許不是沒想過反抗,自從祖父去世她就對周遭的事物感到迷茫。

她曾想去尋找自己的妹妹,可是她被自己族人所編制的假象欺騙,堅信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可直至今日,那份妄想被無情的打破了。

江東看似安寧,其實以風雨飄零,各大魔道家族死守著從上古流下的禮節,看似三分之地還是三足鼎立的情況,實際上吳地的實力已經被遠遠落下,君王的無能殘暴,大家族的封建守禮,都在一點一滴蠶食著這片富饒的土地。

聰慧的大喬早已察覺,只是一直活在美好的假象裡罷了,現在的她,腦海中只有祖父的一句話在迴盪。

“你是大海的新娘,當你迷茫的時候,就去海洋尋找答案吧!”

……

時間很快的流逝,轉眼之間,黎明帶走了最後一絲黑暗,似乎是想要帶給人們新的希望。

大喬默默的準備著一切,拿上了之前幾乎都沒用過的海之燈籠,這是她第一次對著海洋祭祀。

喬氏的領土就在海岸邊,可是她幾乎連自己的庭院都不經常出。

而族裡對她的要求又極為苛刻,以至於長這麼大甚至還沒真正見過海的模樣,有限的瞭解也只是祖父在耳邊的講述。

海是蔚藍的,是廣闊的,是洶湧的,是可怕的,亦是慈祥的。

海神會保護每一位畏懼海洋的人民,只要對大海保持敬畏,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祖父的話語在大喬腦海中縈繞,不知為何,此刻她的心情十分平靜,平靜到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個人,大喬緩緩走出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庭院,只有一個人,今天的族地十分安靜。

哪怕大喬從來沒有去過海邊,可是她彷彿已經在腦海裡模擬了好幾遍一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指引著她,指引她去往海洋。

天氣突然陰沉起來,漆黑的烏雲逐漸將蔚藍的天空遮蓋,濃霧平地而起,籠蓋在四周,不一會,一旁的建築就只能看到一團黑色的影子。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似乎在蹂躪這片土地,懲罰這片土地的不公。

這樣的天氣在四季如春,溫暖宜人的江陵郡三年也不曾出現一次,大喬手中的燈籠散發著瑩瑩的白光,驅散著迷霧,指引著方向。

天上的雨滴彷彿有靈智一般,紛紛避開白光。

以至於哪怕是走了這麼長的路,大喬身上的巫女服依舊沒有為雨水所浸溼。

纖纖玉足所踏之路,濃霧雨滴自然避開,宛若仙子,不染塵世。

潔白的赤足走過沙地,來到了大喬此生第一次見到的景象,海的面前。

沒有第一次聽聞那般的美好,此時的大海風起雲湧,一浪卷著一浪,似乎能吞噬世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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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喬看著眼前的大海,不由地有些痴了

他沒有爺爺所說的寬容和美好,此時的大海彷彿能破壞一切,可是她卻從海洋之上感受到前所未有親切,彷彿是母親的關懷。

大喬雙手合十,嘴中唸唸有詞,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而冒著白光的燈籠彷彿又靈性一般,自動漂浮,跟在主人的身邊。

可是,那盈盈白光在大海面前卻顯得有些脆弱。

大喬邁著步伐緩緩向前,走到一塊礁石面前,她的面前是洶湧的海洋,再往前一步她就會墜入海洋,萬劫不復。

海浪一浪比一浪洶湧,爭先恐後的湧上岸來,激起的浪花拍擊著大喬的腳面,這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遠古的幽魂順著海浪爬上岸來,它在斥責她,詛咒他的血脈,大喬獨自承受著幽魂所帶來的怨怒,巍然不動,合掌的雙手從未張開,守護者微小的火苗,主宰命運的希望。

燈籠散發的白光愈發變大,將幽魂重新趕回海底,而後繼續呆在主人的面前,等待著她的祈禱完成。

海浪並沒有因為大喬的祈禱而平息怒火,波浪依舊翻湧著,哪怕白光也不足以在守護大喬了,激起的浪花逐漸浸透她的全身。

微弱的光亮無法驅逐迷霧與黑暗,哪怕是未曾見到海面的景象,但是大海的咆哮卻響徹耳邊。

族人們安心了,他們送走了海的新娘,換來了家族的榮光。

沒有理會周遭嘈雜的聲音,大喬心無旁騖的做著祈禱,一道道充滿毀滅力量的巨浪如同飢不擇食的野獸一般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