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你就別麻煩了。我們要走了,不在這裡吃完飯了。柳陽忙叫住老闆娘。
“是的,老闆娘。我們時間匆忙,還是快點趕路比較好。我們的兒子還等著我們去救呢。”柳蔭一臉嚴肅的說,他和柳陽一樣,不想再麻煩老闆娘,也想著快點回去準備,快點去終南山,早一天提升了自己的修為,早一天自己的兒子就能回到自己身邊。
“好,那既然這樣,我也不留你們。你們保重。”老闆娘有些珍重地說道。
“老闆娘,你也保重。”柳陽手裡拿著老闆娘給的蛇毒草,臉上帶著離別的不捨。
“保重。”柳蔭沒有再說什麼話,只回了兩個字。
出了糖醋豆腐店的門,已經是傍晚時分。?日漸黃昏的時候,門前的茶館人來人往。夕陽落在茶館的角落暗香浮動,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素淡的溫煦,多少有些月黃昏的味道。被照到的那塊土地,無數飛舞的瑩塵羽化成了天邊幾抹微紅的霞光。人們盡興地攀談流動在了那些年的日光裡,浮在湉湉的雲朵上,不時落下一場黃昏時的行雨,伴著一年年昏黃的暮色,灌溉了那些年寂寞的角落。活在黃昏裡的日子,人的心裡潮潤的要生根發芽,又怎能覓得那些悽風苦雨的年頭裡那綿延了好幾個月的孤寂。
“柳蔭,謝謝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今天經歷了老闆娘的一番事,自己心中有酸澀也有甜蜜。自己既對於老闆娘的那些往事感到些許的傷感,但一想到自己的身邊柳蔭一直對自己不離不棄,心裡又頓時生出一點甜蜜。
“小陽,我很愛你。我也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從前咱們一起經歷了許許多多才在一起,有坎坷有磨難,有幸福,有快樂,無論過程多麼的崎嶇,我只希望最後是你就好。”一向不善言辭的柳蔭突然說出這些話,倒是讓柳陽有些驚訝。特別是聽到柳蔭說他很愛自己的時候,她的心裡就好像第一次懷春的少女,心中好像有一隻小鹿在到處亂撞。
“是啊,我還記得咱們剛剛遇到的時候,那時候我真的一點都不願意和你在一起,後來你總是能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衝出來及時保護我,能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包容我許多不好的地方,也在暗中幫助了我完成了許多事情。讓我的生活充滿了歡樂。”柳陽想起自己和柳蔭曾經經歷過的種種,心中不由得百味陳雜。
“柳蔭,其實我早就不怪你了。”柳陽突然這麼說,讓柳蔭有些驚訝。
“真的嗎?小陽?”柳蔭不知道柳陽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真的啊,那時候你和那厲鬼打鬥受了傷,我坐在你床邊看著你蒼白虛弱的臉,心裡就覺得特別的心疼,那種心疼真的讓我快喘不過氣了。我當時真是在想,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就這樣永遠的躺在了我面前了,我該怎麼辦。”柳陽微微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自己當時有些好笑的想法。
“不會的,小陽。”柳蔭摸著柳陽的頭安慰她道。
“其實我不怪你當時將胎兒練成了丹藥給我吃。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我知道,你作為孩子的父親!親手這麼做也是十分不捨得的。可是我當時心裡就是過不去那個坎。我怪你,但我更怪的也是我自己。”柳陽平靜的說道。
“小陽,你不要自責,這些都不怪你的。”柳蔭看柳陽這個樣子,心裡十分的心疼。
“柳蔭,戀明被那神秘人帶走了的時候,我一直在責備你,甚至說了許多傷害你的話。我知道這一切都不能全將過錯怪在你身上,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去對你惡語相加。”柳陽想起自己曾經對柳蔭那麼不好,心中更是自責。
柳蔭一直都那麼包容自己,可自己卻總是把最壞的情緒給他。那時候與厲鬼打鬥,柳蔭還是在第一時間選擇了保護自己,如果當時不是自己,如果當時自己可以和柳蔭並肩戰鬥,說不定柳蔭就不會受傷。想著想著,柳陽心裡更加的難受。
柳蔭看著柳陽一臉自責的表情,停住了腳步,將柳陽環在懷裡,輕輕地撫摸著柳陽的頭,輕聲地安慰她。“小陽,我不怪你的。我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都是因為我愛你,也都是因為我知道你也同樣愛著我,所以在任何時候我都不會離開你,也都不會拋棄你,我會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救回我們的兒子,然後咱們一家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好不好?”柳蔭捧起柳陽的臉,深情的注視著柳陽的眼睛。
柳陽看著柳蔭眼裡的深情,不由覺得十分感動。
“小陽,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柳蔭突然想起了什麼。
“什麼事情,你說。”柳陽有些好奇,柳蔭怎麼突然說這些話。看著柳蔭臉上有些為難的表情,柳陽心裡有一些疑惑與慌張。
“小陽,這終南山我要自己去。”柳蔭目光中帶著篤定。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陪你一起去。你剛剛還說要跟我不離不棄呢,你剛剛還說不要拋棄我,你是不是忘了!”柳陽聽到這話,情緒有些激動。
“小陽,小陽你聽我說,你先不要激動。老闆娘也說了,終南山此去有許多未知的危險,我不想讓你跟我一起冒險。我想讓你平平安安的,你在家等我就好,我會儘快馬上回來的。”柳蔭向柳陽解釋道。
“沒關係的,柳蔭。我不怕什麼危險,如果有危險,我願意和你一起面對,你就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讓我們一起努力將兒子帶回來好嗎?”柳陽眼中滿是哀求。
柳蔭看著柳陽眼中全是期待與對自己的不捨,一時之間也不好再推辭什麼。心裡已經黯自下了決心,終南山雖然危險,但自己會盡最大的努力將小陽保護好的,絕不讓她受到傷害。
柳蔭牽著柳陽的手,二人一路上從曾經聊到現在,從現在聊到將來。兩人之間最近的誤會,也在參與了老闆娘的愛情故事以後,逐漸消除。
因為比起他們,柳蔭和柳陽是幸運的。最起碼現在柳陽就站在柳蔭面前,柳蔭就陪在柳陽身邊,有什麼話可以當面說,有什麼誤會還可以當面解開,在彼此需要擁抱的時候,輕輕地給他一個擁抱,在彼此感到傷心的時候,抬起手就能捧起他的臉,擦一擦他的淚水。
“前面就是中山公園了,咱們去裡面坐一坐吧。聽說裡面一到晚上就特別熱鬧。”柳陽看了眼二人現在所處的地方,心裡想著,反正現在回去也沒什麼事,不如去前面的中山公園逛一逛,自從來到了陽曦城,自己都沒有好好遊玩一番。
“好,我們走吧。”柳蔭牽著柳陽的手,一臉寵溺的看著柳陽。
中山公園的水池象是一面鏡子,圓圓的月亮映在池面。池子附近樹旁的幾盞路燈,那圓圓的燈光映在水裡,就象是一個小月亮似的,圍繞著池中的月亮。一片一片臃腫的白雲緩緩地移過池面,彷彿是一群老婦,彎著背,一步一步吃力地從月亮前面走過,想把月亮遮住,月亮卻透過雲片的空隙傾瀉下皎潔的光芒。一片白雲和一片白雲連起,如同一條寬大的不規則的帶子,給澄澄的天空分成兩半。白雲移過,逐漸消逝在遠方。
“奇怪,這裡為什麼那麼安靜?”柳陽心中有些疑惑。柳陽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公園,不由心中很是好奇。之前聽人家說中山公園到了晚上十分熱鬧,孩子們都喜歡到這裡玩耍,老人到了晚上也結伴來這裡,不是跳廣場舞就是運動健身。怎麼今天一個孩子都沒有出現,一個老人都沒有見到。
“或許,我們來的不是時候?”柳蔭並沒有往其他的方面去想。眼神一直放在了柳陽身上。她的一顰一笑都是自己的關注重點,也牽動著自己的情緒。
“不會吧。之前就聽說陽曦城晚上也是十分熱鬧的,尤其是中山公園,陽曦城的老人孩子都喜歡晚上到這裡走走看看。柳陽心裡還是很疑惑,“難不成,我們來的真不是時候?這時候大家不會都在家吃晚飯吧。”想到這裡,柳陽好像找到了合適的理由,時間也不早了,陽曦城的人也是需要吃飯休息的,怎麼能一天到晚的呆在公園裡。
“既然這裡也沒什麼人,那我們走吧。”柳陽看著柳蔭,提議到。空蕩蕩的公園也沒什麼好玩,不如快點回家,說不定蘇白還等著自己吃飯呢。
“好,我們走。”現在的柳蔭好像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在柳陽面前,除了“好”什麼都不會說,眼睛裡滿是寵溺,走到哪裡都不想放開柳陽的手似的。
出了公園,天好像就一下子變得更晚了。
大地彷彿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地吹著,除了偶然一兩聲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周圍除了寂靜還是寂靜,夜黑風高月黑風高,天上亮,地上黑,彷彿寒氣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連星星的微光也沒有。 夜霧襲來,夜晚倒是生出一點涼意,朦朧的月光下,看不到幾顆星星。天空並非純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伸向遠處,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