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蔭有點兒慫了,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去看的好,於是近乎跑著進了客房。
好在那聲音沒有追過來,過了不一會兒,這件事情被拋到腦後。匆匆衝了個澡,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準備換個姿勢好好睡覺。就在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離更近了,就像是在床底。
整個人僵硬的仰面躺著,不知道該閉眼睛還是就這樣睜著。
睜眼,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閉眼,又怕到時候發生什麼,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什麼都沒帶,如果真的發生點兒什麼,多半要栽。想到這裡,悔的腸子都快青了。
一直不長記性,走哪裡都很瀟灑,現在好了,這就是瀟灑的後果。
片刻後,壓抑不住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側過身,往床邊緩緩的移動,很快,到了邊緣,那聲音又沒有在響,實在忍不住,探頭,往床底下看。
是總站那個嬰孩。
它正倒趴在床板上,這麼一看,剛好打了個照面。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驚的猛然坐起,冷汗‘唰’的就流下來,不是已經燒了它?為什麼還會出現?
心中萬分震驚,僵在床上,既不好下床,也怕繼續待著等會兒會出事兒。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它也因為他忽然探頭去看,感到震驚或是意外,半晌都沒有動靜。
就在這樣的安靜中,醉意上來,扛不住睡了過去。
第二天還是被張哥來叫醒的,是遇到太多這種事情了嗎?怎麼能心大到睡著的?一邊兒刷著牙,一邊兒暗暗吐槽自己。
但不知道它究竟是在想什麼,居然就和他平安無事的過了一晚。
不合理,太不合理了。
因為宿醉,腦袋昏昏沉沉,還有些疼痛,想事情也沒有之前那麼順暢,幾乎是想一個點,停幾分鐘。
等到吃完早飯,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給想清楚。拿了玉墜,心不在焉的閒聊了會兒,就告辭離開了。
剛好避過早高峰,很快就回到了鋪子,給自己煮了杯醒酒茶,一邊兒小口抿著,一邊兒繼續想昨晚的事情。
是真的發生過嗎?還是太困了,自己臆想出來的?
有些不確定了,畢竟那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連事情經過都不太記得了。下意識握住掛著的玉墜子,不斷摩挲,忽然,驚覺手感好像不太對勁兒。
早上還是平常的手感,現在涼的像冰塊兒。
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這玉墜子,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除去溫度。已經捏著好一會兒了,但完全沒有熱起來,仍舊握著感覺冰涼。
按理說,玉石不會這樣的,想到張開陽,頓時心中一驚。
給掉包了?
但是按照他的性格,不太可能做這種事情。
而且這玉雖然他一口一個貴,但實際上對他來說,只能算是毛毛雨。想起先前這玉發熱的事情,心中冒出個想法。
不過還要找機會試試才能確定,現在就只能想而已。無所事事的看了兩個小時電視劇,開始閒不住了。
今天一整天都沒什麼事情,反而讓最近一直在忙碌的他,感到十分不習慣。
嘆息一聲,心中感慨,習慣真是個恐怖的東西,忙多了,好不容易閒下來,居然還覺得不舒服了。
最終頹廢的過了一個早上,既沒有開店門,也沒有再去想其他事情。
不得不說,頹廢真是一件很容易讓人沉迷其中的東西。
不情不願的開了店門,準備直接叫份外賣,不太想出門。
剛剛轉身,肩膀被人猛地用力拍了拍,差點嚇得跳起來。
稍微平復了加快的心跳,非常不爽的轉身,剛想要說幾句話,眼前的人忽然倒在了身上。
“靠,不帶這麼碰瓷的吧?你拍的我肩膀啊。”連忙手忙腳亂的扶住他,對目前的情況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等到把人搬到沙發上,才發現他是醒著的,神色怪異,怎麼叫都沒反應,是不是中邪了。
心裡想著,端起桌上的水杯,把一整杯涼白開潑在了他臉上。沒反應,他仍舊傻了一般的躺著。
都想要去找紅筷子夾他中指時,這人終於抬手抹了把臉,猛地坐起身,眯眼死盯著他。
這是做什麼?
被他看的渾身不舒服,可又不知道說點兒什麼好,萬一他還沒清醒過來,那說什麼也不合適啊。
沒想到片刻後,他神神秘秘的靠過來,低聲道:“小兄弟,行家啊?”
一時語塞,對於這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人莫名其妙,行為莫名其妙,說的話也莫名其妙,搞不好精神就不正常。
想著,抱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的想法,直接轟人,“快走吧,大早……大中午的,別給我添晦氣。”
“別啊,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轟人啊?”那人連忙擺擺手,反而往沙發裡面又移了移,“我這可是有好東西,你錯過了找不到下家。”
“好東西?癸花寶典?還是九陰白骨爪?”
越接觸,越覺得這人精神不正常,只想早點兒打發他,但他偏偏要找事兒,嫌煩,隨口諷刺了他兩句。
沒想到這人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賊兮兮的左右望了望,然後遞過來。
一時沒壓住好奇心,順勢揭開了一角。
裡面一個頭骨,被擦的鋥亮,看起來似乎還拋過光。
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只覺得很不可思議。
這年頭人頭骨都可以賣了?而且這頭骨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見那男人一臉期盼的望著他,只覺得心中一片冰涼,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許媛,以及地下室頂上消失不見的頭骨。
會和這個男人用關係嗎?真的這麼巧合嗎?
想了想,決定先穩住他,“你這是真貨?”
他點點頭,似乎是怕他不相信,直接把整個頭骨拿了出來,“品相很好的,還能辟邪。你是做白事生意的,最需要這東西的。”
“能問一下來源嗎?”忍著心悸,接過了頭骨,一副很感興趣的模樣。
他急忙搖搖頭,將頭骨搶了回去,抱在懷裡,“不行不行,不賣了。”
被他這麼一弄,整個人都懵了。完全搞不懂他的用意,難道真的是個瘋子?
很快,這人不顧勸阻,把頭骨往原先的布包裡一塞,近乎是逃一般,跑出了店門。
猶豫了會兒,要不要去追。但就在這猶豫的時間裡,他已經跑的沒影了。
稍微思索,決定抽空向鄰居大嬸打聽一下,只要他不是第一次來,肯定能問到什麼。
就算真的是第一次在這附近出現,憑鄰居大嬸的人際關係,說不定都能說點兒什麼給聽。
這是一個很好用的資訊來源,就是受不了她一看到他,就給介紹物件。
誰誰家的閨女是大學生,又誰誰家的閨女有一米七高是大長腿,反正不給從頭到尾介紹個遍,是不會歇氣兒的。
這就是導致,他不去買菜自己做飯的原因之一,除去懶,最怕在菜市場遇到她。
又想到那幾次的經歷,最終打消了詢問的念頭。
不是只有一條路,換一條試試也可以。
這不是唯一發生的小插曲,上次來買白事用品的兩個男人,今天又來了,按照上次的配置,買了兩份。
不過看他們面相不怎麼好,印堂發黑,四肢黑氣纏繞,應該是遇到事兒了。
想了想,在他們即將離開時,提醒了一句,“記得多燒點兒紙錢,不是外面那種印刷的,要圓形黃紙的他們才收。”
語畢,高個男人直接轉身,抓住了衣領,“你都知道什麼?!”
“做什麼呢,讓你說話做事兒過過腦子,聽不進去是不是?”矮胖男人連忙制止他,還往他頭上打了好幾下,隨後回頭朝他笑,臉上的肉擠成了一堆,“多謝了啊,小兄弟看起來挺懂這些?”
有點兒生氣,分明是出於好心,還這麼對他。
整了整衣領,沒有理會矮胖男人的話,而是直接轉身回櫃檯。
見狀,那矮胖男人跟了過來,高個男人跟在他後面,還時不時的被打幾下頭,“讓你亂說話,還扯小兄弟衣領子,能耐了啊?還不道歉?啞巴了嗎?”
“是我的錯,不應該這麼魯莽,小兄弟你別往心裡去,我做事兒從來不過腦子。”那高個男人朝點頭哈腰,語氣用的那叫一個懊惱,就差沒有自扇耳光了。
實際上本來就沒有特別氣,見他們這樣的表現,甚至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沒有,能理解。”想了想,這麼答他。
隨後高個男人被矮胖男人,拉到了背後,他湊上前,從上衣口袋掏了支菸,遞過來。
看了看,他抽的萬寶路,不過煙好也沒用,他不喜歡抽菸。
“不用,我不怎麼抽菸,你自己留著吧。”柳蔭把煙推回去,他又勸了兩句,見他實在不要,遞給了高個男人。
“遇到個懂行的太難了。”矮胖男人感慨著,忽然話鋒一轉,“小兄弟能不能幫幫忙?”
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反倒不知道怎麼回答。
答應的話,手上的活兒已經夠多了,再堆怕忙上忙下,到頭來什麼都做不好。但不答應,看他們的面相,這一劫可能要過不去了。
想了想,對他說道:“幫可以,我要先知道究竟什麼情況,然後再看看,以我的能力能不能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