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下，文泰被僻水丹形成的護罩保護著，如履平地，快速的向前飛奔。
這個過程中，方寸山河始終保持開啟，時刻注意著自己與那妖獸的距離。
半個時辰後，文泰服下第二顆僻水丹，外加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第幾顆的聚氣丹。
快速奔進需要元氣，維持方寸山河需要元氣，此刻的文泰，體內元氣始終保持著緩緩下降的趨勢。
就算有著大把的聚氣丹作為補充，依舊無濟於事。
所幸，從方寸山河上顯示的距離來看，文泰與那妖獸的間距已經越來越小，到得如今，差不多只有三十海里左右的距離。
“文小友，照這麼下去，大約再有一刻鍾你便可以追的上他，只是你有沒有想好，你到底要怎麼做？”
藥仙人的話語響起，文泰前進的步伐微微一滯，旋即輕皺眉頭：“我不知道。”
“唉，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只是你也要明白，對方可是統領級別的妖獸，別說是你先天境界，就算是生死境武者對上它，只怕也只能自保逃脫，根本不可能擊殺它的。”
文泰眉頭皺的更甚，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藥仙人，你所說的我怎會不知？只是若我現在不追上去，只怕以後就更難找到他了。”
“之前在尚武宗，星雲出事，我發誓要滅掉神武門，至今無果。如今，小星夫婦出事，只留下雪兒這麼小的孤兒，我暗暗發誓要殺了那妖獸，到得現在，還是沒有把握。”
“我能幹成什麼？”
“文小友……”
藥仙人的話語也顯得有些無奈。
“自獲得天機起，我發誓再不受任何人白眼。好的，如今我為了這一目標努力了，但是有什麼結果？我所重視的朋友相繼離去，我能做什麼？”
“即便是有了天機，我也改變不了這些事實，有些時候我真的感到無可奈何，這世間，究竟要達到什麼地步才能避免這些無可奈何？”
藥仙人輕輕嘆了口氣：“唉，若想達到你理想中的境界，只怕很難。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
“是啊，就算是仙人也不可能的……那麼知道事實便是如此，我要怎麼辦？放棄嗎？”
身形依舊在快速前行，與那妖獸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難道要我放棄嗎？放棄了之後呢？我、不敢去想……”
“若是連自己所追求的都能放棄，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某一刻，方寸山河中，那妖獸前進的步伐慢了下來。
地圖上，妖獸顯示的只是一個亮點，文泰很快便注意到了這點。
“況且現在，即便是我不去追它，只怕它也不會收手了吧？”
……
廣闊無邊的海面上，尤其是在進入了深海海域之後，只是偶爾的會有島嶼出現在視野之中，除此之外，盡是一片蔚藍。
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海天交接之處彷彿一條直線，此時，已經有早起的陽光染紅了天邊。
天亮了。
不知不覺，這支船隊已經在海上行駛了很久。
從最開始的緩緩行進，到深海區域後的加速前行，船隊的舵手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向兩名老人詢問一番。
此刻，正是再一次確認航線的時刻。
已經換了一套白袍的徐若木站在甲板之上，身旁站立著另外一名黑袍老者。
“右前方，加速前進，應該很快就能看到了。”
聽到徐若木的話語，那船隊舵手迅速轉身下達命令，待到這人走後，那黑袍老者揉了揉臉頰，略微顯得有些無奈。
“老徐，當真沒有那小子便成不了事？”
徐若木轉過臉望向這名已經與自己相交半生的老夥計，嘴角上揚：“怎麼？不信？”
“呵、信，怎麼能不信。誰不知道你老徐頭最善占卦，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那怕是說明天太陽會從西邊出來，我都深信不疑。”
徐若木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麼說就證明你還是不信。”
頓了一頓，徐若木繼續道：“占卦什麼的，這世間只怕是沒幾個人可以做到準確無誤了，畢竟是已經失傳千年的學問，但是我自問研究這個已經三十餘載，一般的情況還是可以預料的。”
他伸出手，指向了一個方向：“西邊，再往西，疾冰雪原，已經有了動靜，雖然白虎軍團還未有訊息傳回，但是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了。而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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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若木伸手指向東方：“不用我多說，你也懂，那位大人的心思恐怕是路人皆知了。你當真以為武帝會任由他胡來？”
身為北境守護，餘海威自然清楚徐若木口中的‘那位大人’指的是誰，他微不可察的冷哼一聲：“就算由他胡來又如何？難不成他還能反了不成？”
徐若木苦笑一聲：“難說哦……”
“什麼？”
這下，餘海威有些不淡定了：“老徐頭，你可別亂說話，這話要是傳出去，只怕王朝整個就亂了。”
“我說什麼了嗎？”徐若木望了過來，饒有興致的笑道。
“你……算了，不跟你鬥嘴。那你說說，你口中的那個叫文泰的小子，到底扮演著什麼角色？”
“這……”
徐若木頓時語塞，直直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緩說道：“只怕不在你我之下的角色啊……”
餘海威頓時一驚：“徐老頭，只怕你真是老糊塗了……不在你我之下，難不成是武帝？”
“嚯，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
“你……”
驟然間，兩人停止話頭，均是一臉凝重的望向了眼前的深海區域。
“要來了……”
距離船隊僅有二十餘裡的海面上，此時此刻，文泰與那妖獸均是浮出了海面。
那還未徹底化成人形的妖獸此刻是一臉的怒意，一雙眼睛發散出危險的訊號，他望著文泰，冷冷笑道：“小子，你當真以為有了妖皇之氣在身，我便不敢殺你？”
文泰並沒有回答，此刻他正全力凝聚周身氣力。
磅礴的元氣在體內迅速流轉，轉遍周身每一個角落，天機的各項輔助功能也是盡皆被開啟，此刻，文泰嚴陣以待，他明白等待他的將是一場萬死一生的戰鬥。
那妖獸見文泰沒有回答，頓時冷笑更甚：“還是說你覺著，那妖皇之氣可以護你一輩子？”
“縱然我不敢欺身戰你，但是在這海面上，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至你於死地！現在，我只問你一句，你到底滾是不滾？”
“呼……”
長長呼出口氣來，文泰緩緩開口。
“我、滾、你、大、爺、啊……來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