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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大寂寞

小山般大小的拳印從空中直接降下,看上去就好像文泰的這一拳並非是拳頭,而是召喚了一座大山壓了過了。

何風眼神一冷,也就不再廢話,該說的,他自認為都已經說了,至於對方接不接受,都跟自己要做的事情沒有多大關係。

大不了就費點力氣斬殺了眼前的這個少年好了。

事實上,從一開始的時候何風就動了要斬殺文泰的心思,對於眼前這個人族的少年武者,何風內心裡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感**彩。

擋我路者,必將成為我的墊腳石。

這便是何風的一貫作風。

此刻,眼看著那一座大山一般的拳印直直的壓了下來,何風長長的吸了口,這一口氣,幾乎吸進了周圍方圓五里內的所有元氣。

“嘿!”

他迎著文泰的一拳,狠狠的砸了上去。

“轟!”

兩隻拳印碰撞在一起,發出的劇烈轟鳴令天地為之變色,整個海平面上也是陡然間掀起了一陣滔天巨浪。

浪花翻湧過來,打溼了兩人的衣服,沒有人去在乎這個,兩人就這麼一拳一腳,毫無任何花架子的再一次的戰在了一起。

“砰!”

文泰一拳砸下,被何風一手隔開,同時揮出另一只手斜斜一掌切向文泰肋下,文泰另一只手也是騰出了空直接擋下,與此同時左腿快如雷電般彈出,卻是被何風抬起一條右腿再度擋下。

“嘿!”

一聲暴喝,周身的元氣爆發出來,處在這爆發中心的文泰被這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飛出去,單單比較力量的大小,此時的文泰仍舊要稍弱一籌。

何風的身影快速的撲了過來,與文泰的身形達成平行的狀態,他的右腿向後高高抬起,下一刻就要狠命一腳踹下。

文泰雙眼一眯,伸出右手一抄將對方的腿抄在手中,與此同時背後風雷翅輕輕點動,整個人如游魚一般迅捷直接翻身到了何風背後,下一刻,毫不猶豫的一擊頭槌,直接砸在了何風的後腦勺上。

“噗……”

被這一下磕的有些暈頭轉向,何風晃了晃腦袋,掙脫開來。

只不過是短短的片刻時間,兩人的身上就又再度新增了幾道傷口,很難想象這只是憑藉拳腳就能造成的傷口,兩人都顯得有些狼狽,但是卻沒有一人肯先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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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刻,何風快速而又連續的一串近身擊打,將文泰打的有些頭暈目眩,趁著這個空檔,何風一個閃身來到文泰背後,雙手閃電般伸出,直接從後方抓住了文泰的雙臂。

“嘿!”

何風手上用力,直接將文泰整個兩隻手臂都掀到了後背之上,遭受如此挾制,文泰整個身形都微微前弓下去。

“啪……”

何風的右腳,踏在了文泰的背部,與此同時,雙手更加用力。

“文泰,莫要再執迷不悟了,你是戰勝不了我的。”

此時的文泰臉色扭曲,就算是一名武者,就算是一名境界高深的武者,在自身被如此挾持之下,也都是沒有更好的破解方法。

只是文泰自然不會就此認輸,他咬著牙:“妄、想……”

“哼!”

何風冷冷哼了一聲,旋即猛然加重了手上的動作。

“啊……”

文泰發出一聲怒吼,只感到自己的雙臂就要離自己而去,他竭盡全力的維持著手上的元氣,也只能是減緩被撕去雙臂的時間而已,根本無法掙脫對方。

就在此刻,何風猛然感到身體右側一道冷風襲來,他猛然一偏頭,一道淒冷的元氣波動自他臉頰前方一閃而過,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血槽。

何風愕然的轉頭看了過去,只看到一位樣貌冷峻的女子,正滿臉怒意的看著自己。

“混……蛋……”

“放了他!”

來者自然是趙紫玉,一直呆在玲瓏仙府之中,可以說文泰所經歷的大部分事情,趙紫玉都是親身目睹,到了此刻,她終於是按捺不住,無法繼續在玲瓏仙府之中躲藏,乾脆直接現身,並且給了何風一擊。

“紫玉……”

文泰提起精神喊了一聲:“離開這裡,遠一點兒!”

趙紫玉一臉悲慼的看過來:“文泰……”

“離開!”

趙紫玉抿著嘴唇,快速的離開了原地。

這邊,何風看著趙紫玉在海面之上快速離開,轉過身冷笑道:“臭小子,看不出來你身上還有這樣的法寶,正好,解決了你,什麼都有了。”

“呵呵,是嗎?”

文泰冷冷一笑,緊接著,讓何風斷然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

文泰將牙關咬緊,原本維持著手臂的力量,猛然間撤去了左臂上的力量,緊接著,‘咔吧’一聲。

他竟然直接卸下了自己的左臂!

何風短暫的愣了一愣,也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文泰猛然轉過身來。

“煉獄之瞳!起!”

一聲暴喝之後,漫天遍地都成為了血紅之色。

處在這血紅之中,何風只感到呼吸猛然一滯,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破周圍的環境變化。

下一刻,趁著對方這一愣神奮力掙脫了的文泰一個右拳砸了過來。

帶著呼嘯風聲的右拳,打著旋兒,直接印在了何風的臉頰之上。

“噗……”

一口鮮血外加整整四顆牙齒的飛出,何風整個人都不好了,一下子倒飛出去。

而周圍的血色天空,在何風的鮮血噴出來之後,更加的血紅了一絲。

努力控制身形的何風在飛出一段距離後便調整了姿態,然而他剛剛穩住身形,一頓猶如狂風暴雨般的拳勢便洶湧而至。

腦奔兒、人中、左眼眶右眼眶、嘴巴、鼻子、左右太陽穴、喉嚨、胸膛……等等等等。

幾乎就在這一瞬間,足足數百拳快速擊出,每一拳都準確無誤的擊打在何風身上。短暫的狂風暴雨之後,何風雙眼前一片漆黑,他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似乎被什麼東西壓制,明明想要爆發,但是卻有種施展不出來的感覺。

而文泰在一連串的快速進攻之後,也是停下了身形,大口的喘著粗氣。

“呼呼……”

“藥仙人,這手臂能接嗎?”

“可以……”

顧不得其他,藥仙人直接幻化出一絲意識,開始為文泰快速的醫治手臂。而這邊,何風也努力的甩了甩頭,恢復了一絲意識。

“呵、呵呵……”何風擦了擦臉上鮮血,沒有直接出手進攻文泰,而是一直盯著周圍的血色天空看去。

好熟悉的天空……

記得那個時候,與她相遇,那個傍晚,也是這樣的天空……

曾經說過要一起一輩子,可是連十分之一輩子都沒有過完,你便先行去了,留我一人……

這世界,本來已經沒有我可以在乎的東西了,為何非要讓我再見到這樣的天空……

此時的何風,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不能自拔。而這個時候,文泰也已經接好了自己的左臂,他輕輕晃動兩下,縱然還有些不習慣,但好歹是可以用了。

“哼,繼續吧!”

淡淡的說完這句,文泰先前跨出了一步,緊接著,他卻是疑惑的停了下來。

玲瓏仙府內,文雪淵微微閉上了眼睛。

“這……怎麼回事?傻了?”

不會被我打傻了吧?

看著對方閉著眼睛陷入某種思緒的狀態,文泰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文雪淵輕輕開口:“同是天涯淪落人,文泰,這個時候就先不要出手了吧。”

“呃……到底怎麼回事?”

文雪淵輕輕呼出口氣,眉頭微微皺了一皺:“這個何風,據我所知也是一名上古妖獸,也曾有過一段……嗯、感情,只是後來據說是因為兩族大戰,他的心上人不幸慘死,他就徹底消失了,直到今天……”

“呼……”文泰也是跟著呼出口氣,頓時間一個頭有兩個大。

唉……怎麼這種痴情的種子老是被自己碰上,先是文雪淵,再有這個何風,還偏偏都是妖族……呼……

一時間,場地上陷入了寂靜,周圍是呼呼的海風吹過,海面之上,兩道身影相距幾十丈的距離,一人陷入了沉思,另一人卻是無奈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片刻之後,文雪淵輕輕嘆了口氣,從玲瓏仙府之中閃身而出。

注意到這邊的波動,何風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注意到文雪淵之後,竟然是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笑容,跟之前的所有冷笑不同,那是一種似乎見到了可以暢快一訴的物件。

“何風。”

何風點了點頭,隨後又皺了皺眉:“你的境界?”

文雪淵攤了攤手:“沒了,不過這不算什麼的。”

何風眼皮一跳道:“不算什麼?呵呵,曾經號稱妖族第一天才的文雪淵,賴以生存的境界都沒了,居然還說這不算什麼?哈哈,你還真能看的開啊。”

文雪淵看似無奈,隨即輕輕一笑道:“真的不算什麼的,都是過去式了。”

何風皺了皺眉。

文雪淵望了過來:“在這之前,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幹掉這人族,完成自己的小目標,只是後來我才發現,刻意的去追求那些壓抑心頭萬年的東西,如果真的有完成的那麼一天,恐怕我會忍不住自/殺吧。”

何風輕輕呼出口氣,冷冷道:“文雪淵,不要以為你三兩句話就能打消我的念頭。的確,你說的沒錯,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也知道你為什麼那樣做,說實話這一點上我們還算是同病相憐,因此以往的時候即便看你再不順眼,我也沒有想過要跟你對上。但是……”

何風的聲音驟然間提高了幾度:“不要把你的感受妄自加在我的身上,你永遠不知道失去她的時候我有多疼,我甚至好多次都已經想到了自/殺,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有像她那樣懂我,之前沒有,以後也更不會有的!所以……你就不必多說了。”

文雪淵輕輕嘆了口氣:“很痛嗎?失去了心愛之人的感受,就真的只有痛嗎?萬年時間,這痛還無法消散?”

何風眼眸中射出一股冷光:“當然不是!除了痛,還有那種深入骨髓的……哼,文雪淵,你可知道這北海海域,一年之中會有多少次漲潮落潮嗎?”

文雪淵微微頷了首,只是輕輕回道:“一千兩百九十二次,每隔十年,便多上一次。”

何風霎時間如遭雷擊。

他的嘴唇嚅了嚅,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只是狠狠的冷哼一聲。

何風轉過頭看向了文泰:“小子,只希望你能按照你的意願一直走下去,哼!”

說完,何風竟然是直接一腳踏入了北海之內,那泛起的浪花只是剎那間就將他的身形完全隱去。

看到這一幕,文泰驚愕的長大了嘴巴。

這……叫什麼事兒?

幾句話就擺平的事情,還要我累死累活打了這麼久?

文泰將臉轉向文雪淵,一臉的詫異。

“那個……嗯,你們剛才說的,到底什麼意思啊?”

文雪淵深深吸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笑道:“快去救雪兒吧,約莫她撐不了多久的。”

說完,文雪淵便再度進入了玲瓏仙府之中,任憑文泰再三追問,他都不曾再提今天的事情。

有些事情,過去了便過去了,有些感受,即便是說出來也不一定讓人感同身受,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也如是。

文雪淵自然不會跟文泰說這些,他不會告訴文泰,自己在最想念溫柔的時候,曾經數十年如一日的坐在海邊枯坐,只是為了幻想那個她還在身邊事可能會有的一切場景。

夕陽、照樣、潮起潮落。

數十件,無一天間斷。

他自然也就知道這北海之上的潮汐情況。

只有真正承受過大寂寞的人,才懂得這種感受。

文雪淵如是,恰好何風亦如是。

這邊,反正是問不出什麼所以然,文泰乾脆也就不問了,抓起一把丹藥服下,風雷翅一展,直接朝著千里之外快速飛去。

這邊,雪兒的情況的確是正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單良所召喚出來的漩渦,簡直就是一個超級無賴的攻擊手段。

那漩渦的吸扯能力連雪兒如今的境界都無法順利逃脫,其實若真的是用盡全力逃脫,雪兒並非沒有可能,但是她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便已經超過了最好的時機。

此時的漩渦之中,那些被吸扯進來的妖獸們紛紛化作了單良的打手,更關鍵的是這些打手的實力還較之以前有了明顯的提升,又藉助漩渦的推力,一個個的出手讓雪兒捉襟見肘、手忙腳亂,一個不小心便會新增一道傷口,在如此的情況之下,自然是無法再分神去掙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