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出,吳敵前行的身形頓時止住。
徐凰緩緩轉過頭來望向文泰:“所以,其實你已經確定了他們的身份,只是並沒有打算告訴我而已,對嗎?”
“是的。”
文泰抿了抿嘴唇,望了望吳敵,才繼續說道:“那兩人,是神武門十二精英弟子的其中兩位,一名叫做白勝,一名叫做錢虎……”
徐凰淡淡的聲音響起:“那又如何呢?”
吳敵身形略微先前一步,欲言又止。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徐凰忽然的就嘆了口氣。
“文泰,你怎麼想的,我大概清楚一些。之前在微山下,吳敵對你說的都是實情,並沒有什麼錯。”
“只是,家父曾跟我說過一段話,他說‘不應作而作,應作而不作,諸惡事已作,我不得不做’,這句話我一直不明白,只是到現在我最起碼明白了第一句。”
“那就是,有些事在有些情況下,即便不應做,我也是要做的。”
語氣平淡的說完以上,徐凰定定的望了文泰一眼,然後轉過頭看向了吳敵。
看到徐凰如此堅定,吳敵只得深深吸了口氣,雙目逐漸眯起,再次拱了拱手後,身形快速離去。
……
鄭家府邸。
自下午回到府上之後,鄭乾就一直心神不定的,右眼皮一直在跳,這令他感覺很不好。
到得此刻,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已經在這大廳內來回走了幾圈了。
一旁一直觀看了好一會兒的鄭途也是略略有些著急的樣子,不過在他內心深處卻也深深的希望那兩名行為古怪的人還是不要回來的好。
“那只灰白色的死耗子……太恐怖了……”
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來回走動的鄭乾忽然停下了腳步,望向了自己的兒子,略微沉吟片刻後驟然出口道:“鄭途,你現在去賬房取些財物,再找幾個得力的護衛,即刻出城去,到別的地方去住上一陣……”
“嗯……啊!父親,為什麼啊?”
“那裡有這麼多為什麼!叫你去你就快去!”
看到父親發話,鄭途心中雖說一萬個不情願,卻也只得苦著臉走了出去,只是在他的剛剛走出房間之後不久,一道彷彿來自天上的雄渾聲音便響徹起來,直接傳遍了鄭府的每一個角落。
“鄭府上下所有人都聽著,爾等現已犯下滔天巨禍。從即刻起,除卻鄭家父子二人之外,我給你們其餘人半柱香的功夫離開鄭府,半柱香後但凡仍在府內之人,皆按同罪處理!”
“鄭府上下所有人都聽著……”
接連兩次,話語內容相同,徹徹底底的傳遍了鄭府每一個角落。
“什麼人?”
“搞什麼鬼啊……”
“好囂張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是誰!”
“就是,是誰啊這麼牛掰……”
一陣一陣的哄亂響起,不一會兒的功夫,鄭府內大部分的人都走出了房間,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尋找起聲音的來源。
而此時,鄭途臉色鐵青,早已帶著十數名護衛來到了前院之中,他們一眼就發現了那名正站在鄭府府門頂上的男子。
“哼!你是何人,居然敢到我鄭家來搗亂,信不信我現在就叫人打死了你!”
鄭途猛然一聲喝出,聲音裡帶著絲絲怒意。
“父親,怎麼回事啊……”
鄭途此時也是聞聲趕了過來。
吳敵雙臂交環於胸,低目掃了一眼下方的人群。
“你們二人就是鄭乾鄭途父子吧?”
“你/大/爺/的,你誰啊你,趕緊給我滾下來聽到沒有!”
經過最初的驚愕後,鄭途看到府內人手已經越來越多的匯聚到這兒,頓時膽氣便粗了不少,竟是直接對著吳敵謾罵起來。
“哼!你們父子二人居然敢跟私自豢養妖獸的武者同謀,意圖殺害他人,僅憑這一條就足以判你們死罪了!”
“你、你胡說什麼!”
聽到吳敵的話,鄭途一下子便有些結巴起來,臉色也變得極其不自然。
鄭乾卻是雙目一凝,心裡咯噔一下,瞬時間便明白那兩名神武門的高手八成是已經報廢了,他略微沉吟一番,放聲喊道:“哼!你口口聲聲說我們與私自豢養妖獸的人同謀,你可有證據?再者說了,你是何人,居然還想要治我們死罪?是不是站在那麼高的地方被風吹傻了,我奉勸你還是趕緊下來的好,莫要等我動手!”
“動手?”
吳敵哂笑一聲,看到下方前院中聚集起來的人數已經很多,便淡淡回道:“我之前說的話你們都沒聽懂?”
“看來得讓你們明白什麼才是差距啊!”
說完,只見吳敵輕輕抬起右腳,然後緩緩落下。
這輕輕的一個動作之後,便是天翻地覆般的場景了。
那原本矗立許久,巍峨高大的鄭府府門,盡顯一代望族氣勢的府門,轉瞬間便直接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緩緩落於地面,吳敵再度開口說道:“現在,時間已經不足半柱香了。還是我說的,除卻鄭家父子二人之外,其餘人等若是不想與他們一同上路,就趕緊逃吧。”
“咕咚……”
有人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呃……”
有人似是瞬間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不順暢起來。
‘噗通……’
更有甚者,乾脆直接坐在了地上。
“這、這是什麼樣的實力?”
“只是輕輕一腳,看上去那麼的雲淡風輕,居然有這麼大的破壞力,我的天吶……”
鄭乾此刻臉色已經是說不出的難看,只是仍舊保持著難得的鎮定,望向吳敵緩緩道:“這位大師,那文泰……啊不,那祝家給了你什麼價錢讓你這麼替他們出頭?我給你兩倍、不不……我給你三倍,你來幫我如何?”
吳敵乾脆直接閉上了雙眼,眼不見為淨。
那鄭乾還要試圖開口,卻是看到吳敵身後有人影漸漸出現……
文泰、徐凰、宛雲、祝芝山、祝萬千……等等以及祝家諸多護衛,還有更多的聽到這邊的動靜圍觀過來的人們。
“鄭乾,到了現在你非但不知悔改,還想要收買我的人,你可知道我是誰?”
徐凰淡淡的話語響起,面色冷然的望向鄭乾。
“你、你是誰?”
“這麼跟你明說吧。我姓徐,來自西京城……”
鄭乾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努力回憶。驟然間,他便瞪大了雙眼,嘴巴張成了圓形,一臉驚駭的注視過來:“你、你你……你是……”
“撲通”一聲,鄭乾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懼,直接跪了下來:“徐、徐……殿下,我、我知罪,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饒了我吧……”
“饒了你?”徐凰臉上怒氣再度湧起:“你為了自己家族發展不擇手段我不怪你,你聯合那私自豢養妖獸的武者我也可以饒你,但有件事我卻不能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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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乾猛地抬起頭來,看向幾乎並肩而立的文泰與徐凰二人,似是徹底明白了過來,頓時間面如死灰。
“吳敵,叫他們現在就趕緊走開,我再給最後半刻,屆時還未離開鄭府之人,就地格殺!”
隨著徐凰最終命令的下達,聲音遠遠的傳出,再加上鄭乾此時的表現,府內哪兒還有人願意堅守?
不到半刻,人們便跑了個七七八八。
“吳敵!動手吧!”
徐凰一聲令下,不再去管鄭乾的苦苦求饒,徑直轉身離開。
吳敵的身形開始驟然拔起、騰空而立,足足十數丈後才停下了上升的趨勢,緊接著便看到他周身範圍之內爆發出了一團灼人眼球的金華光芒。
光芒集聚,最終匯聚在他的右腿之上。
身形開始下落,那右腿之上聚集的狂猛之力化作了一直巨大的腳掌形狀,轟然踏下。
“哼,用這一招簡直就是侮辱它的名字,不過也算是我對你們鄭家的最後一絲憐憫吧——踏破天闕!”
“轟隆隆隆隆……”
便是一整座威城似乎都為之震了一震,劇烈的震動加上滾滾煙塵過後,整個鄭府便都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片刻前還代表著一代望族的府邸,此時此刻已然化作了一個深坑,所有的一切,不管是榮華還是富貴,都隨著這一腳化作了齏粉……
緩緩落在地面,吳敵微微呼出口氣,走至文泰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緊隨徐凰身影而去。
整座場地上,留下了一大片目瞪口呆的圍觀之人。
“如、如此駭人聽聞的手段,那、那漢子是什麼來頭?”
“不、不知道,想必來頭很大吧?否則又怎敢如此行事?”
“鄭家這下……算是徹底完了。”
一陣陣發自肺腑的感慨自人群中傳出,有不少眼尖的人更是看到了最後吳敵輕拍文泰肩膀的動作,有腦子靈光的,瞬間便將這件事情聯絡到了一起。
“約莫是鄭家得罪了祝家的文大師,被文大師叫來的高手給滅了……”
“嗯,我看也是。這鄭家也是不知好歹,我早就預言過,這文大師來頭絕對不小,否則怎能如此年紀便有那般厲害的煉藥手段?”
“嘖嘖……這鄭家啊,也是該!惹誰不好……”
再看那此時此刻站在文泰身邊最近的祝芝山以及祝萬千父子,自然也是一臉呆滯,內心裡更是猶如驚濤駭浪一般。
好容易回過神來,祝萬千吞了吞口水,悄摸的向文泰問道:“泰哥,徐姑娘到底什麼來頭啊?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那護衛……好生厲害,簡直跟神人一般啊。”
文泰一臉無奈的笑了一笑,沒有給出回答。
一旁的祝芝山卻是猛然扯住了祝萬千的衣角,拉了一拉,轉向文泰道:“文大師,咱們也走吧,徐姑娘……啊不、徐殿下已經走遠了。”
“也好,回吧。”
折返的路上,祝芝山才將祝萬千輕輕拉到一旁,表情異常莊重的道:“臭小子,到這個時候了還不知曉那徐姑娘的來歷,你可真的是氣死我了……告訴你,那可是咱們西境頂天的大貴人,她又與文大師關係甚好,我不管別的,文大師這個關係你一定要給我保持住咯,咱們祝家能否一飛沖天,可全指望他了!”
“呃……爹爹,這個自然不必你說。不過我還是很好奇啊,那徐姑娘到底什麼來頭啊……”
“你呀!我提醒你一點,咱們王朝中能被成為殿下的女子,除了皇族,還能有誰?你好好想想吧,真的是……唉。”
看到父親有些氣悶的離去,祝萬千一臉無奈,只是即便平日再不用功,得到祝芝山如此提醒之後他還是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殿下,殿……下!”
“她、她、她,她是……西境守護大人的女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