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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東邊安逸西邊湧

其實這話真沒說錯,令牌跨越萬里來到此地,天生自帶陣法,尋常人哪能這般輕易得手,鱉精活了幾百載,杵在這裡不挪窩,約莫已有十五個年頭,可依舊摸不著門道,充分證明,難入寶山覓神機,神機惟遇緣中名。

但從深層次看,似乎又不對,姜北雲旋即踢了鱉精一腳,瞧它懶散的嘴臉,問道:“你說歐陽道友與這令牌無緣,是否意味你找到某些線索,最起碼丁點眉目應該有的,奉勸老實些,說出來當做舍財消災,免去輪迴之苦。”

鱉精被他連踹兩次,眼皮子抬不起,是真的累,隨意嘟噥道:“被你兩都打殘了,這會兒還想套老子的話,老子可不傻……”

不等它說完,歐陽宛兒立馬搶了話茬,罵道:“你誰老子,你誰老子,王八蛋蛋的小鱉孫,信不信抽你丫的幾個大嘴巴子,真是欠削的貨,冥頑不靈留你何用。”人魚遊動,身姿極其曼妙的移上前,雙手提起裙襬,露出黃繶青句靴,嬌小玲瓏小腳芬芳,裹著粉芒狠狠踹去。

尤不解氣,拾起珠粉上的青石塊,砸在鱉精甲殼上砰砰響,某種程度上來說,報當初的一箭之仇,大聲怒吼道:“上次戲謔我,還沒找你麻煩,這會兒又出言不遜找死是吧,沒讀書嗎,你母親教你出門在外髒話連篇的嗎,真是個沒教養的東西,欠收拾。”

鱉精瞟了她一眼,皺著上嘴唇,出現道道褶紋,悻悻然說道:“小娃子使點勁,給我撓癢癢的嗎,妖怪得罪你祖宗十八代啊,問我老孃教沒教知識,很抱歉,俺壓根不曉得老孃是哪一位,打小就沒見過,指不定為凡俗之鱉,哪會懂什麼狗屁學問,只怕她投胎輪迴,早忘了還有個兒子。”尾巴隨意揮動,再度譏諷道:“半點常識也無,出門沒帶腦子的,豬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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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鱉精不再自稱老子,嘴巴也收斂一二,沒啥髒話邪語,可姜北雲感覺最後補的這句言論,比先前還拉仇恨些,殺傷力巨大,陰惻惻的壞笑,旁人難辨的音調,低聲忖道:“咎由自取的傢伙,真沒眼力勁,敢惹女人,等會兒吃不了兜著走,哼,年輕。”

然也,從小到大諳熟於心的歌謠有云:“小和尚下山去化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見了千萬要躲開。”這定律雖不是啥詛咒之流,卻也沒什麼辦法能夠破除的。

果不其然,歐陽宛兒暴怒,眉毛翹上天,磨著牙齒道:“嘿,我這個暴脾氣。”額間青筋綻開,一扭一扭格外猙獰,呼呼喘粗氣,四下打量,準備來點狠招,彎腰抱起遠處的千斤重錘,使出吃奶的勁,原地轉動,水流攪成了漩渦,速度越發急劇,超過眼睛能瞧見的極限,水龍捲往上竄,威勢太猛,洞頂巖壁磨出凹槽,驟然,咻的急促聲,重錘脫手而出,對準鱉精腦瓜子撞去,哐噹啷的金屬磕碰聲,令人牙齒發顫,如同吃了老壇酸藠頭,扯得後脖頸起突突。

姜北雲臉色有些難看,喉結蠕動一度失語,此情此景只消得緊緊捂住褲襠,四肢僵硬,扭頭悄悄挪了挪位置,不聞亦不問。

“唉喲喂,我的眼珠子,好歹毒的女人,詛咒你不得好死。”鱉精吃痛,爪子抱住頭顱哀嚎,腦袋眩暈找不著北,雙目冒金星,閉上眼簾亦無用,漆黑中出現幻象,看見賣菜白胡子老頭與和天空中某位貌美花裳仙女掐架,別問他們有何恩怨,因何而戰,被人嗾使就對咯,鱉精恍惚中,只來得及分辨白胡子老頭滿臉皺紋,手持蘿卜纓子,飛躍而起一招力劈華山,與仙女手中的白菜幫子,重重磕在一起,殺敵二百自損二百五,蘿蔔成條,白菜成絲,山中樵夫恰好路過,撞此奇景,拿起簸箕來回接住……

………………

八十坪鎮三川堂前院大廳內,公孫洪淵百年不變的一襲勁袍,正襟危坐,身側放置浪覆刀,靜靜等待。

此地乃正氣殿轄下天機院的一處秘地,裡頭裝潢高雅,糜費奢華,傢俱物件皆上品,淡淡靈能環繞,超越凡俗想象力的範疇,一名灰衣童子低頭彎腰行禮,上好香茗緩緩退去,期間沒有任何話語。

公孫洪淵雙眸微眯,凝視童子眼底,呆滯無神宛若軀殼,心頭窩火煩悶不已。

朝廷為了方便掌控,且避免暴露己方密辛,這些外門奴役扈從們,從小受盡折磨,皆為身具劣等靈根的小娃兒,採用揠苗助長法子,人身血肉為爐鼎,秘藥灌注加以煉體,鐵水融骨強化肌理,地肺烈焰鍛打滅其靈智成倱伅,遂又金針沾銀汁刺符咒使無懼兵刃加身,百般恣虐,成為無懼疼痛,喪失思考能力的人形兵器,作戰時悍不畏死,謂一等一炮灰,若秘藥灌注,強行突破煉體,成功練出一口真氣後,地位拔高不少,成為青衣執事,奈何禁制如故,命運依舊逃不出被奴役。

“公孫老弟來的可真早。”門外輕飄飄傳來一句話,等了半晌,才聽見腳步聲。

公孫洪淵遠望來人,站起身,彎腰行禮,朗聲說道:“見過周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尋來公孫可有要事?”不拘言笑,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怎麼,我周聞達莫非行同狗彘,竟遭受你這般不待見?”來人應當為熟知,口氣透著輕鬆勁,讓人生出無法言語的恬逸感,比對於,春國五月花正豔,驅走風雨照青天,怕也不遑多讓矣。

公孫洪淵微皺眉,不喜的口氣道:“公事公辦,大人你何苦如此。”

周聞達瞪眼,言於表,達於心,公孫洪淵壓低嗓子道:“罷了罷了,還請聞達兄不要誤會。”

周聞達點點頭,盞茶時間施施然行來,抬腳跨過門檻,長相帥氣,鵝蛋臉,星眸劍眉,膚白唇紅鼻樑高,身姿高大,雲淡風輕,頭髮拿了根法器繩索隨意紮起,青光煜煜,平添兩分陰柔氣質,一襲華貴褐底銀邊翻領提花錦袍,兩枚白玉雕琢打磨的陰陽雙魚配懸掛於腰間,掐起個蘭花指,手持琉璃矬子,如洗般透空,有一下沒一下的,微皺眉打磨冰麵粉雪的指甲,這動作更顯陰柔,若非臉上露出來丁點鬍渣,旁人撞見了,定要說句“不似男人樣。”

“坐啊,傻愣著幹嘛,我又不是小娘子,要你口是心非的迎接,噓寒問暖。”周聞達瞧他杵著不動,推了肩膀頭示意別見外。

當仁不讓坐於首位,掏出葫蘆,扒開塞子,手一揮,半空中涓涓細流從裡冒出,邊澆淋,邊掏出香胰子打起了泡沫,側目說道:“前幾日給你發訊息,乃是上頭下達命令召集人馬,我也剛知曉不久,今日尋你來想交代下情況,特予以告誡一番,怕到時戰鬥起來吃虧。”掏了塊毛巾擦擦手,衣袍揮舞,把浮沉不散的汙垢水團擊飛出去,灑落於幾株君子蘭上。

滿堂香氣,甚是好聞,公孫洪淵鼻翼翕動,茉莉花,搖了搖頭驅走這邪門的干擾,直截了當問道:“我就沒弄明白了,為何要抽調我這個小嘍囉前往,難不成正氣殿沒人可遣?”

陣陣水氣上升,周聞達把毛巾烘乾,放於鼻尖嗅了嗅,細細疊好,這才收回兜裡,搖頭嘆氣,回道:“你有所不知,月前出了岔子,戶部尚書王匡俞四孫女,於西燕王地盤上被歹人擄走,迄今為止,過半人馬抽調出去偵查,二州之地被攪得翻天覆地,死了不下萬餘人,土匪窩,暗樁拔了不少,人就是沒找著。”

公孫洪淵皺眉頭,腦中的資料隨之浮現,王匡俞乃大夏國之棟樑,之忠臣,祖籍衛安府保定縣下洞村,年壽五十有九,這四孫女乃是最喜歡的二子所生,位居太常寺少卿,年不足四十,官聲甚好,可謂簡在帝心,其妻西燕王張家嫡二女,張聖璃,不光身份尊貴,封四品郡君夫人,食邑萬二千戶,人稱萬戶郡夫人,更拜入海外夕霞山千絲福邸黃梅散人門下,天賦異稟,習有冰波玉清訣,修為比那小道士姜北雲還高一籌。

周聞達也沒管他愣神,自顧自地慢慢講述,道:“你應該明白,當前可謂風雨飄搖時節,局勢不太穩妥,國君久不理事,一心求那長生之道,也不管天賦如何,盲目的修,這哪成。”

“聞達兄此番言語我不願聽,換回主話題如何。”公孫洪淵抬手制止這恐將掉腦袋的話癆,先前信誓旦旦說怕自己吃虧,這會兒定心丸不給,反倒是先掏出毒藥亂灑,前後給予的答案迥異莫名,真諷刺,癟癟嘴暗道:“不是人子所為。”

周聞達眸子看向於他,聳聳肩道:“行行行,你的小命是小命,我不說還不成。”話鋒一轉,眼神炙熱道:“有線報,太平縣出現個邪教分舵,還是個了不得的分舵,你猜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什麼?公孫洪淵翻了個白眼,一字一頓道:“我,不,猜。”

“哎呀呀,你這人好生無趣。”周聞達相當不滿,未了逼迫的口吻道:“猜一猜會死不成,滿足我這弱小人士點點心願,很痛苦嗎?算是幫幫忙行不行,關係何須處理的如此僵硬。”

公孫洪淵頭微偏,右手抬起袖沿遮擋,拒絕眼神溝通,極其敷衍說道:“意味著要死人。”

“給面子。”周聞達爽翻的表情,遂又掏出毛巾,弄點水潤潤臉,笑道:“邪教分舵隱藏的夠深,以前探子只是懷疑,而今確定,瞧瞧這幾州亂的,獨獨太平縣無事,這就叫做戲做過頭。”

公孫洪淵猶豫了一下,不解問道:“目前而言,沒聽出有什麼問題哇,危險從何而來?”

周聞達眺望門外,極遠之地,淡淡霧靄間,大片濃綠色青山野嶺輪廓,出現在視野中,良久,也不再賣關子,揉了揉臉頰頹廢道:“據說此次任務為天師院監察親自督戰,雙氣凝液頂峰修為,你自己去琢磨,危不危險。”

公孫洪淵心神不定,良久,拱手誠懇說道:“多謝聞達兄提前告知此事!”

雙手負於身後,抬頭瞧向遠處,思緒飄飛於天際,對方為狂風驟來,這邊乃萬仞壓頂,兩者將會碰觸什麼樣的火花來,激戰過後,能否安然無恙,公孫洪淵心中無底,亦不知曉,唯一能弄懂的是,該如何努力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