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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人傻人善人誅屠

幾天過去,日初出不久,漸明,幾顆歪脖子樹下,鬱鬱蔥蔥擋住炙熱,姜北雲直視李三兒,言道:“還好甲十八對我言無不盡,不然真被你兩個給弄成死疙瘩,且問你,恩怨解或結?”

李三兒心有煩懣好理解,當日,二人爭吵了一架,險些翻臉,隨後發生突發事故,來不及做過一場,甲十八憤恨於他,招呼也不打,沒吭半聲徑直追襲王友友,把他撂在外頭呆著,日落西山明月現,姜北雲才得閒詢問緣由,甲十八支支吾吾,抱著私下解決的態度,不願去接,一清道人做了和事佬,遣二存,二易兩徒兒下山走一趟,這才把李三兒接回觀內。

天道血誓下,姜北雲很明白甲十八腦袋裡裝有事情,經典操作大棒加棗,哄騙出事件的完整經過,也不好多加指責,畢竟李三兒首先丟擲因果,結下仇,有關生死,甲十八這樣處理也說的過去,苦就苦了姜北雲,夾在中間難做人,終歸與兩邊均有不小的關聯,發生此事,往大了說,必須分生死,說小些,屬於口沒個遮攔,無心之舉,思索半晌,決定等二人冷靜幾天,消消氣,今日即將要告辭離去,這才把李三兒尋來,當面問之。

李三兒一身道童打扮,不倫不類略顯怪異,有些寡言,愣了片刻拱手道:“今日姜道長屈尊出面斡旋,李三兒何德何能,此番願意聽從吩咐。”

瞧他心頭還在執拗,轉不過彎,姜北雲苦口婆心道:“你呀心不壞,就是耿直了點,天底下發生的事,說千道萬,逃不出個理來,心別有怨恨,好好想想,你若成了仙人,願不願意讓當年欺負你的人騎乘,甲十八活了幾百載,又為妖,行事舉動與人類有別很正常,再想想,若當時他惱怒之下,真把你給宰了,貧道倒要看看,你朝誰說理去,了不起有幾個學子之乎者也一番,‘世間惡人多且兇,宰人何時休?’除此之外還能剩下什麼,記住,一個巴掌拍不響,他有錯你亦不對,作為晚輩,要懂禮,要有眼力勁,你退一步,事情也不至於這麼糟。”

李三兒心中的不忿,消磨了不少,可依舊鑽不出牛角尖來,疑問道:“姜道長你說沒有本事的人,真的只能受人欺侮嗎,世間為何如此的黑暗,活下去的理由是什麼呢?”

“黑暗只是暫時的,況且,這不是還有你嘛,等日後成長了,變強了,就可以去伸張你的正義,匡扶天下不平之事。”姜北雲笑呵呵道。

彷彿眼前泛浮幻影,李三兒揮手狠狠扇去,煩悶的扯了扯道袍,憤慨道:“天下這麼大,惡人多如牛毛,我一個人如何救得過來,幸福本就來之不易,還要指望別人去拯救,老天爺為何此般不公……”發洩完畢,心中鬱結的心情稍微緩解,也不再煩悶,傻愣愣的想著往昔,似乎還沒有做小二來的舒坦。

姜北雲正色道:“你這屬於突然得到了本領,心態,又稱其為道心尚未跟上,我能領會你內裡那股蠢蠢欲動的神志,恨不得所有人圍繞你轉,恨不得所有人聽信於你,恨不得讓當年凌虐傷害你的人,懊喪莫及,前來向你懺悔。”

“不對嗎?難道有本事不該如此嗎?”李三兒迷惑反問。

姜北雲駢手指他,又指了指觀內,再指了指腦袋,言道:“那與欺負你的甲十八所行之事有何不同呢?憑什麼說他欺負你呢?用用腦子。”

“啊!啊!”李三兒轉身手成喇叭狀,大喊狂嘯,嘶吼聲振幅較大,山中野獸狂奔。

把心中腦海裡所有雜念統統拋棄掉,得此點撥,靈臺霧意散去,想通了不少,回頭誠懇說道:“謝謝姜道長,雖然我還是不太明白你所說的意思,不過也懂了幾點,總而言之,事情因我而起,因心而起,因這個世界而起,別往它想,改變就對了,我在此保證,不恨甲十八,也不怨寺廟裡欺侮我的老和尚,更不怪我的生身父母,老天我亦不去計較。”

姜北雲鼓勵道:“別給內心太多壓力,改變不是喊口號,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兩個,浩瀚無垠終身奮鬥的事,如果堅持不懈,你就戰勝了你自己。”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李三兒充滿了幹勁,躬身行禮道。

姜北雲笑笑不回話,此事何其難,真正去做了就知道有多痛苦,讓他以後的歲月自行領悟吧。

二人差不多身高,一個敦厚,一個俊朗,靜靜站立,姜北雲想到什麼,上前替他理了理皺褶的衣襟,拍拍肩膀,無比真誠的口吻,輕言道:“牢牢記住,有人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是幸福的,生命之中,幸福無處不在,只要你細細地去品味,你就會發現,幸福的內涵原來是如此豐富多彩,古人亦有雲,想要這個世界變得美好,請先把自己變得美好,貧道今日也想對你說,世上多一份良善,就多一份喜悅。”

“好了,言至於此。”姜北雲往道觀走去,也不回頭,右臂高舉揮了揮,朗聲說道:“千里始足下,高山起微塵,吾道亦如此,行之貴日新,從此刻開始,從你做起,也從貧道做起,覺得呢?……時光無涯,聚散有時,李三兒咱們後會有期,貧道先行告辭。”

李三兒只來得及瞧見,姜北雲幾個挪移騰空而起,迎著晨光踏祥雲,徹底消失於眼簾……暖風徐來,大片草浪窸窸窣窣,仔細聽,哈哈哈,遠處依稀傳來爽朗的笑聲,令人回味……

………………

衛愁卿養足精神,穿著一襲白衫,卻掩蓋不住內裡粉褂子的豔麗,讓人禁不住浮想聯翩。

此情此景鮮有人能瞧見,當然臨死前撞面不算,往這邊行進,朝廷中人越聚越多,連遭逢幾撥人馬,皆亡,再度撞面幾名護衛策馬奔騰,倏然,一片半月華,來無煙塵去無痕,蹤跡難尋命難存。

鐺!“籲,你是何人?”公孫洪淵手持浪覆,縱身而起,猛地磕碰襲來的氣芒,卻被狠狠壓制,幸好,手腳不慢,左腳點右足,斜斜飛回,身下馬匹四腳發軟連連後退。

半月華去而復返,收回扳指內,衛愁卿趴在樹幹上,捻了捻頭頂的逍遙巾,隨意甩動,淡淡胭脂味傳遞而出,朝下邪笑道:“取你狗命的人。”

公孫洪淵勒韁繩,眉頭半鎖,打量片刻,手指一揮施令道:“大膽女妖,朝廷命官也敢打劫,左右給我拿下此獠。”

“領命。”幾個黑衣襴袍,頭戴玄色幞頭護衛,鏘,掏出青鋒,悍不畏死跳躍而起,斜斜向上狠狠劈砍,“你個狗賊納命來,今日此荒山就是你的埋葬之所!”叫囂連連。

諸位均為袍澤,彼此間相互多有照面,清楚各自有何手段,精通哪般招式,此刻凌空揎拳舞袖,狂叫幾嗓子,開口大喝迷惑,打算拖住敵人,讓公孫洪淵施展術法。

被人謾罵,顯得有趣極了,衛愁卿渾身抖動,笑靨如花堪繾綣,點點珠粉從眼角簌簌掉落,掩嘴嬌嗔道:“來的正好,讓愁卿細細瞧瞧你們有何手段。”右足輕點樹幹,衣袂飄飛,如同仙女下凡,袖內滑出那柄嗜血無數的法劍,眨眼而至,鐺,鐺,鐺同時連續纏上三人。

公孫洪淵也不遲疑,勁袍幾抖,大喝一聲,振聾發聵,右腳借力踹在馬背上,砰,良駒再也承受不住,內腑破裂氣絕而亡。

“浪疊一重。”巨刃虛影頓顯,波濤汩汩凝聚威力,“浪疊二重。”刀氣蹭蹭往上起了變化,氣機越發強橫,嗡,如同深海碧藍的兇獸狠狠劈來,靛芒如虹繞開弧度,自上而下。

一陣危險的感覺讓他渾身汗毛出現豎立,衛愁卿反手兩劍劈開左右護衛,原以為幾個剛練出一口真氣之人,能輕而易舉拿下,誰成想,還有如此變故,眼角余光中,午夜如墨的藍光臨體,那驚人的氣勢連炙熱的陽光亦為之遮掩,讓人產生喘不過氣的壓抑感。

可衛愁卿心中有底氣,並不畏懼,拍腰身祭法器,反手丟擲一面女兒家閨閣中常用的銅鏡,左右各有把環,呈現梅花邊的形態,法決一掐,嘴裡唸唸有詞,中間打磨光滑的鏡面,爆發金桐色光芒,宛若刺破濃霧的曙光,集中海獸虛影,嗷,虛空中發出嘶喊,彷彿擊中那虛無渺茫萬里深海內的本尊,刀芒頓時出現碩大的豁口,儼然成了破爛鋸子,威力蕩然無存。

公孫洪淵去勢正急,一擊無果,也不耽擱,左手擯除纏繞的絲帶,一道猙獰疤痕露出,真氣震破,血液流出,順勢附著於刀身,大喝道:“浪覆四重,划水為十光!”

驟然間,急速劈出兩刀,一橫加一豎,初始微弱的刀芒,爾後凝聚成稠,劃過空間,呈現高度固結樣貌,迅疾無倫,所過之處老樹扶塌,空氣被攪動成了泥巴地,順著十字刀芒成了個四方格,往幾側撲騰而過,噴湧成了氣尾。

衛愁卿揮劍刺穿心頭無限惶恐的護衛,奈何,右腳側踢踹飛,拔出青鋒,反手幾招旋轉抹劍,輪穿想法無果,卻也逼退另外二人的干擾,左手全力控制梅花銅鏡,金桐色光芒大作,十字芒上的靈氣飛速消散,堪堪撞在鏡面上,印出白痕,丁點金屬粉末掉落。

公孫洪淵驚駭無比,已經抵達浪疊四重的地步,若最後的殺招再阻止不了,今日只怕凶多吉少,到那時不說還剩幾多真氣,哪怕能連續施展,對方依舊可以輕鬆斬殺自己,跑不跑?側目示意殘喘的下屬,眼神表達的意味不言而喻,牙巴骨不自然蠕動三下,暗號打出,二人微微點頭。

回頭暗吐一口氣,這種生死關頭,根本不用考慮,運轉最後的真氣,走你,不成功便成仁,歇斯底里怒吼道:“浪覆五重,水波如梭。”刀芒再度凝聚,疤痕處血液只差倒灌進去,臉色煞白一片,失血過多,嘴唇乾涸皴裂,口腔生燥,咽不下半點唾沫,即便如此,神志仍保持著高度清醒,前所未有的那種清醒,不敢絲毫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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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愁卿不曉得幾人的鬼主意,凝重望著眼前化為箭頭的刀芒,一滴香汗滑落,想後撤,卻被氣機死死鎖住,動也無法動,對方修為不高,功法詭異的很,典型三板斧,屬於防禦手段差,攻擊力度強悍的人物,狠狠罵道:“只消得解決此招,就不信你沒完。”果真氣的不輕。

話音剛落,公孫洪淵面前的刀芒驟然收縮,猛然炸響,嗖,猶如脫弓利箭,無有能與之匹比的速度,風馳電掣般,引得周遭塵土飛揚,激盪出無盡殘影,極強的流光轉瞬已至眼前。

銅鏡首先發威,死死照射,奈何作用大打折扣,衛愁卿暗恨,扳指上的半月芒如水中魚群,簷下所懸之鐸,大風吹動鐸舌碰擊鐸體而發音,叮叮噹噹,飛出擊中刀芒,奈何真氣高度凝結,一時半會更不消耗不盡裡面靈能,餘勢未改,值此危急關頭,衛愁卿臉色大變,瞳孔回縮,身姿狂往後退,想拉開距離,左手再度拍出一枚簪子,鳳頭紅流蘇貌,單手結印,駢手一催,對準刀芒衝撞而去,金光中夾雜著點點赤芒,一戳,正中刀芒重心點,出現細微凹槽。

“有用!”衛愁卿大喜,提神振氣,銅鏡也懶得使用,法決再度一催,簪子尖頭金光大盛,猛戳刀芒,砰,徹底擊穿而出,非勁弩利刃所能傷的刀芒碎成點點星光,煞是好看。

嬌笑幾聲,得意非凡,荒野中一片寂靜無人回應,陽光穿過重疊繁茂的枝葉照進,斑斑駁駁地灑落,衛愁卿環顧周遭,除去屠殞致死的屍體,其餘連個鬼影子也見不著,憤怒自語道:“人呢?居然敢戲耍愁卿。”有些神經質的口吻。

不死心的身形急速縱起,白衫翩翩,袖袍飄搖,頗具幾分仙女凌空飛舞的嬌柔與靈動,可惜滿臉含煞的四處眺望,眉毛翹上了天,如同羅剎女欲要弒殺喋血的派頭。

“莫要讓愁卿知曉你是誰,下回若被愁卿碰上,定使你生不如死。”法劍對準四周猛劈,簪子凌空撞去,碎石泥土翻飛,樹木被切成一塊一塊,向四周八方激射而出,成了暗器,鳴叫著,咄咄咄,眾生忽聞叢林深處滔天巨響,慌不擇路。發洩式的摧殘老林子半晌,依舊無果,盡是些凹陷,冒著青煙,雜草叢生綠意濃極,落葉三尺,橫豎堆積,伏匿掩跡太易爾,何處尋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