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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官途難卻遭仙厭

公孫洪淵騎乘黃斑鹿前來隆安上安縣,後者腳程極快,幾乎不管地形如何,哪怕前方為湖泊,河流,真氣妖雲之下如履平地,這幾百裡之遙,也不過半日工夫,便已到達,讓前者正式感受到來自修士神通偉力,勁風拂面,喘不過氣之餘卻又嘖嘖稱奇……

劉府書房,劉意夫望眼欲穿,坐在椅子上嘀咕道:“一晃便是四五日光景,盼星星,盼月亮……唉!”心中難免會生出一句:“怎麼當初不聽從沈九皋的建議呢。”

當日青面鬼聯絡青夫人,奈何彼此距離實在過於遙遠,幾千裡地界何其費神費力,未果,那濃煙只維持不到一袋煙的工夫,便宣告崩潰瓦解,二人面面相覷。

按照青夫人所言,劉意夫屬於氣血多有虧空。

也沒甚不對,一方主政大員,身兼重擔,公務繁忙,根本無法做到靜養調理。

年輕有為正當時,便平步青雲,多少人眼巴巴想要奉承,朝堂亦屬於江湖,在堅守與浮躁中,在抉擇與喧鬧間,難免忙於應酬,通宵達旦喝酒聊天,況且,人無完人,總有白璧微瑕的缺憾,迎娶若干美妾也屬於常理之中,正值如花似玉年歲,節制自然談不上有多好,頂多做到沒掏空身體罷了,日積月累下,想要精神恆久不變,恐怕難矣。

美妾小心服侍,捏捏疲乏的肩膀,前院管家匆匆走來,隔著房門躬身道:“老爺,有一名自稱青夫人座下弟子之人前來求見,現正在府門外等候,您看要不要抽空見上一面。”

蹬蹬蹬,急促行走聲,吱呀房門立馬被開啟,顯然有些慌亂,劉意夫駢手吩咐道:“快快有請貴客,不不不,我親自出門迎接。”說罷連心愛的美妾也沒搭理,自顧自往外走。

前院管家緊跟其後,心頭捏了一把冷汗,虧得今日一雙招子靈泛,看對方穿著打扮不俗,又領了只梅花小鹿,暗想也並非乞討求門路之人,這才特意稟告,若不然,最次,也要被老爺罰個不知曉輕重緩急的罪名,這管家的好差事,只怕會黃了……

那美妾也有眼力勁,聽聞此語,觀其表情動作,雙手抹平絲緞素雪絹裙褶子,整了整頭上髮髻,把金步搖安放整齊,旋即碎步走出院子尋來後院女管事,交代道:“立即安排準備迎接貴客之事,最高規格。”吩咐下,迅速打掃,擺放物件,整個府邸一片喧騰。

門外,公孫洪淵負手眺望大街,黃斑鹿站立不動靜靜等待,片刻功夫,聽聞眾多腳步聲傳來,朱門開啟,八名家丁小廝穿著藍衣小跑立於石獅旁,目不斜視,未有諐儀越禮之舉。

劉意夫眉宇間焦急又擔憂的模樣跨出,撞見眉若劍鋒,器宇軒昂勁裝男子,腰間佩刀站立,臉頰點點鬍渣使人安定,心立馬落下,皮肉舒展開,笑意盈盈拱手道:“意夫見過尊駕,今日寒舍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哇。”

公孫洪淵揖禮道:“劉公子無須客氣,鄙人複姓公孫,名洪淵,今日多有叨擾還望海涵。”

劉意夫也不避諱,上前親切捏住右手,俯下身子輕語道:“此處並非聊事之地,人多口雜,還請尊駕進府一敘,請。”腳下一動,錯開半步,伸手笑臉邀請。

“請!”公孫洪淵說罷,神色動了動,側頭等黃斑鹿先行,劉意夫隨即便弄懂關鍵,暗道:“今日主角莫非這只小獸耶?”

“老爺好!”

“老爺好,公子好。”

“奴婢見過老爺,見過公子。”

路上不時有丫鬟小廝悄悄打量那只小鹿,旋即俯首恭迎二人,問候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顯得格外有禮數,劉意夫捋了捋鬍鬚,心頭大樂,做的好,做的好哇,指著大廳朗聲道:“公孫賢弟請看,這邊便是芳雅草堂之所。”

分賓主落座,登時有女管事上了香茗,等事情弄得差不多,劉意夫揮袖,威嚴囑咐道:“眾人都下去歇著吧,沒有本老爺應允,前來叨嘮著,悉數趕出劉府。”

等前院作鳥獸散,再無一人時,黃斑鹿言道:“青夫人座下弟子黃斑鹿見過劉公子。”

劉意夫膽子不比以往,客氣道:“這位……意夫便稱呼閣下為仙長吧,能以獸形口吐人言,這種跟腳非比他人。”

黃斑鹿沒什麼意見,言道:“無須客氣,此次奉命行事,抱著替公子分憂解難的願景而來,咱們進入正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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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極是極,瞧我都糊塗了。”劉意夫也不磨蹭,把前因後果悉數道來。

公孫洪淵聽完這話,沉吟片刻道:“此事怕棘手矣。”

劉意夫大驚,好端端為何說出喪氣話,眉毛皺巴,言道:“公孫賢弟可發現什麼頭緒,有何不妥之處,但說無妨。”

公孫洪淵擺擺手,顯然對方有些亂了陣腳,欠意道:“這事主要怪在下,說簡單些,青夫人應諾劉公子所求,派遣二位門下弟子前往,其中有一位便是內子,然,懷有身孕,不便前來助拳。”

劉意夫懵了,心中愈發糊塗起來,弄了半天,正主未至,合著對方的身份,屬於青夫人徒弟的外子?

公孫洪淵也琢磨著有些尷尬,直言不諱道:“特意趕來,便聽聞這種訊息,恕某直言,並非能短期內辦成,所以,所以……實話實說吧,在下明面上的身份乃永順縣捕快……”

明面上?劉意夫聽弦知音,慌忙道:“暗地裡莫非還有不便行事的地方?”

公孫洪淵拱手道:“另一重身份,不才,添為大夏國正氣殿天機院……”

劉意夫聽聞什麼好消息般,難以控制情緒的模樣,急迫道:“公孫賢弟的意思是在正氣殿任職?太好了,哪有什麼棘手的,這種身份更利於開展接下來的兇殺案。”

公孫洪淵疑惑,還是選擇回答道:“沒錯,可按照這種身份來論,劉大人可還記得最近生出的邊陲將士叛亂,還有早先駭人聽聞的戶部尚書孫女被擒一事,另外,四州大宗人口下落不明的案子,在下悉數都參與其中,若真在此地耽擱三五月,只怕,還得大人去和上面溝通才行。”

劉意夫心中直抽抽,怪不得對方直呼棘手,還真難辦的可以,可轉眼又想通什麼問題,壓低聲音道:“既然如此,那本地這樁案件可以移交上峰,畢竟歸屬於修士作亂,反正要派遣人員下來,操作一通,乾脆就地便宜行事,有何不可。”

黃斑鹿接了話茬道:“並非如此,按照參與的事情多寡來評判,公孫賢弟的道行儼然被看好,手上沒幾分真功夫,哪能這般受到青睞呢!”

公孫洪淵袖口一揮,擺擺手,自家人知曉自家事,謙虛道:“也並非如此,只不過凡事講究個輕重緩急,朝廷知曉此地出現禍事,在這種宵小環伺之際,唉,都不是外人,也就掏心窩子說吧,頂多矮個子裡頭拔將軍,修為自高不到哪兒去,談論一句誅心之言,劉大人還是打消破案為妙,緩上一年半載,等各地事情消停,風頭過去,再去計較也不遲。”

劉意夫心有所動,這話倒也在理,不過有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憋在嘴裡不吐不快,直言道:“諸位都屬於良伴諍友,沛雨甘霖,那我也不行小人之事,首先言明一點,並非那種坐以待斃的性格,也不是放任不管心眼黑的態度。”

公孫洪淵黃斑鹿相視,點頭,前者道:“劉大人但說無妨,這種局面沒有不可談論的事。”

劉意夫正色道:“意夫來此地已經第三個年頭,清正廉潔,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重農宣教,所居民富,損公肥私之舉絕無,更別說鬻官黷貨這種殺頭事情來,前兩年上峰考第評級,奪得個四善俱全,上上考的美譽,奈何年歲不夠,資歷太淺,屢遭留壓而不提遷,眼見最後一年期限將至,早早借了不少門路,送上儀呈,孝敬,打點好了一切,只要是上上考,哪怕上考,最起碼能混個同知,若機遇了得,知州的帽子帶帶也是有可能,鴻臚寺右少卿,通政司右參議同樣空缺無人。”

公孫洪淵表情如常,心中靜靜思索,大夏國土面積廣袤,規律節制俱存,升遷路途自有章程,歲檢勘查,按照當地教化,案件審理,生產督導,賦稅徵收來評判某位官員,另外,錢不是萬能,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上下走了個遍,混了個臉熟,在君主,太傅,司馬,東丞西相,六部大臣的判定下,合情合理之中,按照制度優先選擇,提拔,安排,部署,又有哪裡不對的呢?難怪這會兒心有不甘。

劉意夫捧杯嘬茶潤潤嗓子,歇口氣緩緩,過意不去的語氣,輕語招呼道:“二位就當寒舍乃自己家,也都嚐嚐味道,無須客氣。”

公孫洪淵端茶頷首示意對方,謝過,小小喝上一口,言道:“挺不錯,湯清澈,色琥珀明亮,聞之芬芳清香,味微苦,繼而點點甘甜自舌尖滲出,緩緩溢滿口腔,回味無窮。”

黃斑鹿沒多大反應,一飲而盡咀嚼幾下,順手放置桌面,香與否,醇厚不醇厚之言太落俗套,勉強道了句:“食之清神和胃。”

劉意夫扯了扯嘴角,強顏歡笑,旋即揉了揉額頭,整個人往椅背靠去,復又言道:“若是因為這件事,弄到最後階段,成一樁禍尾爛梗,今年考核評判,能博得中考,弄個朝議郎的頭銜回家養老都屬於喜訊,萬一下考,遭受佞人彈劾,再嚴重些下下考,革職降級,聽候監察衙門查處,豈不成了個,一著不慎,滿盤皆輸的結局?唉,這又並非意夫過錯,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哇!”

公孫洪淵自打能夠修行之後,並未把朝廷普通職務看得太重,俗物帶來的誘惑過低。

抱著或許人各有志的態度,好言相勸道:“此事的確有些可惜,但換個方位來思考,不妨退一步保平安,如實相告,那些政敵要想憑藉此來彈劾,豈能抹去大人這幾年的功績?”

“非也!”劉意夫倒也毫不在意對方一時半會的糊塗,掏出隨身攜帶的那枚丹丸,在眾人不解行注目禮時,俯身輕語道:“還請善人出來一見。” 一如當初那般,陣陣陰風刮過,青面鬼於煙塵中現行,拱手道:“見過二位道友。”

“咦,想不到你也在這!”黃斑鹿坐直身子,大眼珠子凝視出現的身影,有些意外的表情。

青面鬼見識相熟之人,面目愈發和善,語氣透出親切道:“鹿道友十年未見,可還好?”

公孫洪淵瞧見鬼怪,猛然間,拍了腦袋,道:“我懂了,劉大人想要另外拿一手供奉可對?”

劉意夫捋了捋鬍鬚,擺擺手道:“哈哈,公孫兄實在聰明,咱們先別大人大人的稱呼,剛才官場上的事情已然過去,直接叫我意夫即可。”

黃斑鹿不解,注視二人,青面鬼足下生了根,沒有挪動半分,就這麼呆滯狀,顯然等著接下來的話。

公孫洪淵也不墨跡,正色詢問道:“正氣殿,天師院,驅魔院等這些衙門的水可比凡俗官場要深得多,兄長可摸清楚跟腳?行事會否太過張揚,惹人不喜?”

劉意夫言道:“公孫兄但可不必擔憂,驍勇營都尉沈九皋沈大人早已點明其中利害關係,不然,我如何能得知呢?”

黃斑鹿模樣更糊塗,如同聽天書般傻愣愣坐著,其實這番話題,要牽扯另一段緣由,個中始末,要從公孫洪淵談起,他的身份比較特殊,先由泰安府總捕頭,金狼銀劍黃文山力薦成為一名捕快,而後,經過後者的協助,遞出奏帖,往上申請,正氣殿委派一名監察驗明真偽,繁瑣登記後,走完流程,成為大夏國官方修士,屬於正兒八經的在冊人員。

而後,劈浪決進展迅速,讓他道行上升,被正氣殿下轄天機院周聞達相中,認為兵刃耍得不錯,且術法殺傷力足,成為一名暗線人員,身份大變,這地位不可同日而語,至此以後,不光能領去捕快的那一份俸祿,同樣在正氣殿,還有一份特殊的俸祿。

那便是各種養氣延壽靈草,飛劍,法器,秘寶,符籙,鬼役,功法,丹藥……

更甚者可以憑藉歷來所創造的功績,有資格享受氣清濁渾秘境帶來的便利,藥圃,妖場,洞天福地,天罡地煞脈穴,拜入大夏國官方師門等等等等一些好處。

要知曉一個道理,哪怕招安,也屬於折騰越厲害的,賞賜越厚。

這級別不同,俸祿自然不等,若是成為知州,鴻臚寺右少卿,通政司右參議,絕對要好於縣令身份去申請,況且出勞出力,造福一方百姓,兩兩相加,犒賞的區別大了去了。

身為凡俗之人,能碰上成仙長生的機會,他急不急,慌不慌,那是肯定的,哪怕機會渺茫,總好過從眼前溜走哇。

公孫洪淵撓撓頭,這局面就更難辦了,除非,當機立斷,劉意夫捨棄其餘想法,直接按照現在的時局去盤算,也別計較完不完美的考量方式,然,壯士斷腕談何容易,捫心自問,公孫洪淵也不甘,將就那也要看是哪種講究法,能採用最為妥切的辦法去處理,誰願意效果打折扣呢?

姜北雲蛇靈宮的舉動,便是嫌棄普通進階方式過於平庸,這才捨棄好不容易得來的清氣,煉成術,而不是用作修為突破上。

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天底下沒有傻子,除非各種局勢差到難以挽救的節骨眼,不然,無人會輕言放棄太好前程,這便屬於對道的那份執著,也是內心中渴望強大的願景。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黃斑鹿小短尾上蜷縮的頭髮,悄然無息掉落,搖身一變,化作身著一襲白玉蘭散花紗衣的姑娘,拍拍手,言道:“這有何難,一個個真沒出息,加起來幾百歲的老骨頭,連這點事情也解決不利索,你們日後也別說認識我師姐,我呢,也丟不起這個人。”

眾人驚駭,無聲無息突然冒出來一句女音,青面鬼與那黃斑鹿回頭就掃了一眼,慌忙站穩行禮,頷首低眉敬重有加,恭敬道:“見過師叔!”

“小鬼見過白夫人。”

公孫洪淵站起身,有樣學樣,而沒去在乎外表,仙人豈能用凡俗的年歲做計算,揖禮道:“公孫拜見師叔。”

劉意夫起初有些痴痴傻傻,尚未轉過彎,聽聞眾人嘴中稱謂,旋即醒悟過來,也坐不住,屁股慌忙抬起,拱手道:“見過仙師,大駕光臨寒舍,實乃柴門有慶之事,快快請上坐。”

白姓姑娘也不客氣,笑話,在場哪個不是她的晚輩,諒他們也沒這膽子,大咧咧坐在主位,格外不雅的半躺式,一夥兒大男人被這氣場所震懾,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就當沒發生過。

白姑娘也不墨跡,如同男子口吻,頗有大雞不食細米的豪情與勇氣,厲聲道:“你們儘管行事,怎麼舒坦怎麼弄,此次我跟來,一則算是散散心,二則呢,替你們收拾殃禍之事,儘管尋來本地修士,有一個算一個,看誰敢阻止,真以為你們師尊不在,玉福洞就沒人了嗎,荒謬!”

全場大氣不敢出,格外靜寂,任憑指點江山般的氣勢,發號施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