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八二章蛤蟆
“鳳如山，二楞子是不是喜歡上了酈兒？”
第二天一路無話，慕容雪菲卻覺得德楞看離儷的眼神，有什麼地方不大對。
“這很正常吧，二楞子十四歲了，好色而幕少艾，像我十四歲的時候，早就，嗯，我碰到師叔之前什麼也不懂，嗨嗨，雙兒，倒杯酒喝，我們昨天用掉了多少長箭？”
鳳如山手裡拿著一本書，眼光茫然，不知道正在瞎琢磨什麼，隨口答道，等他反應過來，再想打叉，卻來不及了。
“那不如給敏荊商量一下，等到了金雞堡，我們把酈兒買過來，敏荊另外再買一個侍女好了，……。”
慕容雪菲也懶得計較鳳如山的胡八道。
“啊！師叔，這個，不太好吧，君子不奪人所愛，二楞子不過是孩子一時心動，當不得真的，過幾年再吧。雙兒，你好像有什麼話？”
女奴的買賣，在沁科草原很平常，不過，鳳如山自己，還是不太習慣。
“老爺，太太，酈兒，酈兒，酈兒以前，以前和我一樣，也是在落雁樓一樣的地方過日子，那種地方出來的人，太太，太太，還是多想想。”
賀雙臉色一黯，最後還是結結巴巴的道。
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意思。
也許，賀雙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對離儷的，出身，是個什麼態度，同病相憐，還是，同門相殘，但是，她不喜歡離儷成為自己的，夥伴。
“哦，賀雙，你怎麼知道？”
慕容雪菲卻體會不到賀雙心裡的糾結。
“太太，我不出來，但我就是知道。我還能肯定，酈兒當年，一定，很風光。”
賀雙謹慎的挑選著自己的用詞。
“哦。那算了，別把二楞子帶壞了。”
對青樓裡出來的女人，慕容雪菲半分好感也欠奉，而且從來不避諱這一，即使當著賀雙的面也是如此。
“嘿嘿，師叔，酈兒和敏荊，我看也未必是普通的主僕，這兩個人，不像個主僕的樣子，……。”
“很風光？紅牌會看得上敏荊？敏荊去金雞堡，帶個青樓的紅牌幹什麼？”
鳳如山也不知道在黑狼大帳，主僕應該是個什麼樣子，但，離儷，顯然是過於活躍了。
離儷對自己隱隱約約的挑逗，鳳如山感覺得到，卻沒有想得太多，而敏荊，怎麼呢，鳳如山不覺得他有吸引“很風光”的離儷的魅力，原因很簡單，敏荊，沒有足夠的星盾，至於別的，呵呵。
當然，敏荊和離儷這對主僕正不正常的，和他們關系不大，鳳如山也懶得費心。
“我管她們怎麼回事。鳳如山，從今天起，你來安排路線，敏荊不行，到了金雞堡就讓他們滾蛋，……。”
慕容雪菲也不知道主僕應該是什麼樣子，事實上，她覺得，鳳如山也沒有個主人的樣子。
……
“木先生一路辛苦了。不知先生接下來有何打算？”
也許是鳳如山挑選的路線躲過了沿途的截殺，也許是暗中的對手放棄了敏荊這根食之無肉棄之有味的雞肋，總之，一路無話，經過近三個月的艱苦跋涉，鳳如山他們一行，總算平安到達了金雞堡。
而經過通天河一役，敏荊明白自己已經上了某個大人物的黑名單，當然，也許是紅名單，便也改變了由鳳如山護衛，微服私訪的打算，到金雞堡之後，他找肇嵐門下的將軍討要了一隊戰士，保護自己下面行程中的安全。
而離儷又吃了幾頓辣子雞，卻也沒從德楞那兒得到更多的資訊，只好暫時放棄鳳如山這個添頭，致力於自己的主業。
離儷倒是有不甘心，可惜，慕容雪菲不喜歡和一群當兵的混在一起，而且根本不在乎離儷怎麼想。
“呵呵，我們準備去拉哈撒的邊緣轉轉，願敏先生一路平安，馬到成功。”
犬戎族是雅鹿金山最強悍的部落，金雞堡本來就在犬戎族的地盤之內，而且只是一個軍事要塞，位置關鍵，但地方卻不大，慶蚨的十萬大軍，自然不可能都駐在金雞堡，而是分散在雅鹿金山的各戰略要地，隱隱約約的對金雞堡地區成包圍之勢，而金雞堡則駐紮著慶蚨親自統領的三萬精銳，敏荊雄心勃勃的想實地考察一番，鳳如山沒興趣陪著他在千溝萬壑中打轉轉。
“木先生，疏勒部落東邊，疏勒戈壁中間偏東的區域，就是圖上畫紅圈的地方，曾經發現過大量的寒石，我給木先生辦了一張文牒，……。”
敏荊遞給鳳如山一張紙和一個玉牌。
他答應送給鳳如山一張寒石分佈總圖，現在大家半途分手，鳳如山的護衛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半，敏荊不願失信於人，雖然沒有寒石分佈總圖，卻想辦法給他們弄了一份文牒，簡單地，就是在疏勒戈壁尋找寒石的許可證。
“……，可惜，疏勒部落三年前被犬戎族偷襲，吃了一場大敗仗，他們酋長簽發的文牒，還能有多大的用處，我也無法保證，木先生還要自己多多保重。”
疏勒戈壁緊靠拉哈撒沙漠，生存條件甚為惡劣，疏勒部落也由此民風彪悍，打了敗仗，酋長的威望大大下降，他對部落中的其他貴族以及下面的民眾還有多少的控制力和影響力，這個，就誰也不知道，至於他簽發的文牒別人認不認，更是只有天知道。
但是，總比沒有強吧。
畫紅圈的地方，方圓近萬里，聽起來不，其實也不過長寬各百里左右的一塊戈壁，而且據敏荊估計，裡面大塊的寒石，肯定早就被疏勒部落採挖一空，剩下的，不是埋在地下深處，探查、開採成本太高，就是體積太，價值有限的很，疏勒部落新敗，對其中可能的寒石，也不會太重視，很可能沒有正式的人手看顧。
“呵呵，敏先生費心了。”
“敏荊不佔人便宜，眼光獨特，能堅持己見，又腳踏實地，倒也是個人才。”
文牒倒也罷了，鳳如山不太在乎，但也算敏荊一番心意，地圖卻正是鳳如山需要的，他也不和敏荊客氣。
敏荊並不是他自我感覺的那般文武全才，但知識淵博，思路縝密，確實是個人才，鳳如山相信，他能踏踏實實的在金雞堡磨練幾年，不難出人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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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鳳如山，其實是慕容雪菲，主動提出來大家各走各路，敏荊本來不一定需要拿出疏勒戈壁的地圖和文牒，而敏荊這麼幹，至少表明他不氣，對行事大氣的人，鳳如山，至少不討厭。
“二楞子，你是想跟著敏先生去玩，還是和我們一起去疏勒戈壁。”
慕容雪菲見德楞侷促焦灼，不停地偷偷看向離儷，想話卻又不敢的樣子，淡淡的問道。
“我，我跟著老爺、太太。”
德楞和離儷幾度纏綿，眼下分別在即，心中怦怦亂跳，很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去疏勒戈壁，可惜離儷卻扭過頭去，從頭至尾沒看他一眼，德楞只覺心裡空落落的，眼睛一紅，差掉下淚來。
“敏先生，後會有期！”
“這傻子，運氣比我當年還差。嘿嘿，等過了這一關，就差不多是個男子漢了。”
鳳如山並沒有問德楞他和離儷是怎麼回事，但是，德楞對離儷的眷戀，連駱駝都看得出來，鳳如山更是用腳趾頭想，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他對青樓的紅牌，並不是特別熟悉，但有了賀雙的提醒，鳳如山當然也發現了離儷身上的種種不同於常人之處，老實，他並不覺得出身青樓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是，他仍然認為離儷不是德楞的良配，至少，他再不會開口把離儷從敏荊處買過來。
其實他很懷疑，敏荊未必願意賣掉離儷，也未必賣得掉。
“後會有期！”
“嘿嘿，我正要看看，木炎會不會真的呆在疏勒戈壁老老實實的砸石頭。”
疏勒戈壁，確實出產寒石，至少歷史上曾經發現過不少優質的寒石，敏荊並沒有假話。即使經過這麼多年的發掘，應該還有不少的，漏網之魚，在疏勒戈壁找寒石，至少比漫無目的的亂竄靠譜，鳳如山真的呆在那裡砸石頭，那麼如何對待這個莫名其妙的石牛部落之人，敏荊就要重新考慮了。
寒石固然珍貴，但到底只是玩物，以鳳如山和慕容雪菲購買箭支時的大手大腳，從遙遠的黑狼山來拉哈撒自己砸石頭，這，不科學。
“德楞子，等我忙完了，去疏勒戈壁找你玩。”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自己照照鏡子！”
德楞對自己的迷戀，離儷心裡清清楚楚，可惜，她沒有陪著一個孩子去戈壁喝風的興趣，也沒有這個，自由。
至於忙完了，嘿嘿，革命工作，還有忙完的時候？
“噢！我等你。”
德楞只覺一團亂麻堵在胸口，心裡不出的難受，但是，在沁科草原，僕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他自己是僕人，而酈兒，也是僕人。
他，沒什麼好抱怨的。
當然，德楞沒有注意到，即使幹革命工作也需要休息，也應該是敏荊，而不是離儷，忙完了，離儷才能去疏勒戈壁，找他玩。
“好了！二楞子，走了。”
慕容雪菲沒好氣的哼一聲。
她可不覺得德楞是癩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