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羨記得清楚。
那是她第一次反抗盛江,後果是在地下室待了一晚上。
半夜醒來,她聽著木板咯吱的聲音,辨別不出方向,面前忽然出現的人影像是索命的鬼。
失聲尖叫後,盛江開了燈。
還好那只是一個人偶。
盛江西裝革履,悠閒地蹲在她面前:“姜羨,還反抗嗎?”
她抱著腦袋蜷縮在角落,茫然搖頭:“不會了。”
黑暗是利爪,撓得她渾身是血,沒有一處完好。
塔讀@ 手機鈴聲戛然而止,姜羨還縮在角落。 椅子的稜角劃到她的背,卻絲毫不覺痛。 窗戶沒有關好,縫隙中吹來夜裡的風,吹醒她剛才的神志不清。 頭頂上一雙大手覆了上來。 姜羨想起曾經的無數個夜晚裡,徐月揉著她的腦袋,溫柔地哄著:“摸摸毛,嚇不著。” 她這個人的性子比較軟,從不招惹誰,也不敢招惹誰。 可偏偏結局不遂人願。 陸洲看向前面的校服,也差不多明白她害怕什麼了。 舒韻經常看恐怖小說,也會被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到。 他的手輕輕撫著姜羨的頭,安撫她的情緒。 本書~.首發:塔讀*小@說-APP&——免<費無廣告無彈窗,還能*@跟書友們一<起互動^。 “我好了,陸洲。”她小聲說著。 陸洲不逗她,讓開位置等她出來。誰知姜羨還是剛才那個動作,一動不動。 良久,“陸洲,我腿麻了。” 蹲得太久腿麻了,這不是很正常嗎? 人被陸洲拽起來。 姜羨吸了吸鼻子,她還沒這麼依賴過一個人。 兩個正準備離開,一束強光打過來,伴隨著門衛的聲音:“誰在哪兒?” 姜羨將陸洲整個人拽過來,躲在角落。 陸洲雙手撐著牆壁,他的下巴可以抵到姜羨的頭頂上。 奇怪,明明最近都在降溫,可他卻覺得暖和。 姜羨時刻注意著門衛的行動,等人走後,她松了一口氣。 陸洲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姜羨,我發現你很會啊,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隨意一個動作都可以勾到他。 教室沒有一絲光亮,只有月光照在前排的桌子上。 當視覺消失,聽覺便被發揮到最大化。 他們湊得很近,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燥熱起來。 兩道聲音在姜羨的腦海裡重合。 “姜羨,你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人?” “姜羨,你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朋友?” 前一句是薄路洲說的,後一句是面前這個少年說的。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趁著光亮,姜羨看著少年的臉,薄唇,深邃不見底的眼眸,深沉得可怕。 這一刻她若是再不明白,她就是笨蛋。 面前這個人就是未曾謀面的薄路洲。 等了許久都不見姜羨說話,陸洲低頭看著懷裡的人:“怎麼還走神了?” 姜羨回過神來推開陸洲:“我們回去吧。” 她需要冷靜冷靜。 原路返回的時候姜羨一句話都沒說,彷佛他們之間本來就該如此。 一個京城中赫赫有名的薄陸洲,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他不是出國了嗎? 陸洲將人送在樓下連聲拜拜都沒收到。 他心情莫名不好,下車拽著姜羨要問清楚:“我惹到你了?” 只是問她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而且他只是頭腦發熱,經常會這樣。 “沒有。” “那你在和我耍什麼脾氣?”他向來如此,誰惹到他,他立馬還回去,絕不吃虧。 姜羨的脖子被他掐著,一如第一次見面。 她不想激怒陸洲,雖然他們沒有見過,可是盛江在她耳邊說了不少遍薄路洲的壞話。 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仗著薄家的地位橫行霸道。 可偏偏他奈何不了薄路洲,只能氣急敗壞地嚼舌根。 姜羨知道這個少年很厲害,背景深,有錢,她回頭看了一眼西交的居民樓。 即使重生了,即使她準備有個光明的未來,可他們差太遠了。 她甚至知道薄路洲有個未婚妻。 在他說出:“既然這麼厭惡盛江為什麼不離開他?” 她笑著說:“你以為這麼容易?” “我可以幫你。” 還沒有等到他的幫忙,第二天火災就發生了,二十三歲的姜羨香消玉殞。 她是倔強的,第一次見面就知道了:“我不喜歡你。” 陸洲氣急敗壞收回了手:“滾。” 車子再次消失在姜羨的視線裡。 她提醒自己要剋制住,因為一旦接觸了薄路洲,那麼一定會接觸到京城的人。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她不想也不願。 背上是裝滿資料書的書包,她一瘸一拐走進小區,連柺杖都落在了陸洲的車上。 還好她不是很需要。 上樓梯的時候,她累得滿頭大汗,想哭的衝動再次襲來。 —— 陸洲將車開得飛快,西交這個地方人少,交警卻在兢兢業業上班。 交警拿著檢測儀:“吹一口。” 陸洲照做。 “駕駛證出示一下。” 陸洲遞給他。 站點:塔^讀小說,歡迎下載-^ “十八歲,不要命了?”交警呵斥他,小小孩子不學好,父母該多擔心。 陸洲不想聽:“我可以走了嗎?” 交警一聽想要教育教育這個少年,一個不留神車子便竄了出去,像一頭不要命的野獸。 陸洲甚至把頂棚開啟,迎接黑夜的冷風,吹得臉頰生疼。 心裡有說不上的難受,可是他卻找不到原因。 車子停在家門口,他狠狠地捶了一拳方向盤,力道之大,絲毫不疼。 姜羨怎麼這麼討厭? 盛況正在打遊戲,看到陸洲一言不發地上樓,蹭地一下坐起來:“陸洲,你怎麼了?” 不應該啊,高高興興出去,怎麼回來一臉不愉快? 許逸叫他:“怎麼了?” “不對勁兒。”盛況放下手機趕緊去了陸洲的房間裡。 不在。 健身房? 果不其然,他戴著拳套對著沙袋撒氣。 少年的拳頭硬得很,一直打一直打,不知疲憊,直到沙袋破裂才肯作罷。 他整個人靠在機械器材上,蠻橫地踢走腳邊的足球。 側目看到玻璃上投出來的影子,狼狽不堪。 他陸洲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