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芳放下喝了一半的茶，沒多想這個少年怎麼進來的，好在看起來沒什麼威脅性。
“我是姜羨的……”他看了一眼旁邊那朵最耀眼的花：“哥哥～”
他說這話的時候尾音輕輕上揚，似乎是有意增加空氣中的曖昧。
寧芳是個比他們都大的成年人，少男少女的這些花花腸子她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姜羨眼神愣愣地看了陸洲一眼，直覺他有些想法在裡面。
賀遇後槽牙都咬碎了，大家都是男孩子，他怎麼會不知道陸洲的想法。
真是傷風敗俗。
可偏偏他毫無辦法，現在他是個犯錯的學生，手無縛雞之力。
而夏微早嚇傻了，人呆呆地看著閒庭闊步進來的少年。
早知道陸洲性格不好，這要是讓他潑，估計會直接死掉。
只有劉文玉投來羨慕的眼光，姜羨運氣真好，這種時候都有人替她出頭。
寧芳咳嗽一聲打斷學生之間流轉的情感，和陸洲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儘管陸洲猜得七七八八，卻也沒有想到是一盆髒水，那和在臉上吐痰有什麼區別？
他舌尖用力抵著口腔，不滿的想法都寫在臉上：
“不一報還一報確實有點兒過不去。
我們家孩子讓人潑了髒水，如果一份檢討就可以掩蓋過錯，豈不是顯得我們好欺負？”
小時候，他總是惹禍，深知主動犯錯的道歉是最沒有誠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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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讓自己不痛快還能有什麼？
姜羨手中拿著單詞本，無聲地笑著。陸洲年紀比她大一點，但也只是一個少年。
怎麼會用這種霸道的擁護思維？
夏微聲音發顫，眼睫毛都跟著打顫：“我，我真的錯了。”
這時候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陸洲向來軟硬不吃，只要別人讓他不爽，他一定想方設法討回來。
寧芳也覺得這少年脾氣不好，有點兒肆意妄為，目中無人。
這可是學校，想幹什麼？
誰知，少年說話了。
“你可以寫檢討，但我要你在全校面前念一遍，學校這邊，我建議取消獎學金。”
他看向寧芳：“畢竟這種行徑惡劣的學生應該好好進行思想教育，而不是說再次給予獎勵，不是嗎？”
姜羨從來不知道除了暴力外，陸洲竟然也是巧舌如黃。
這些話直接堵死了夏微的後路，臉也丟盡了，榮譽也不會再屬於她。
這不比告訴家長有趣？
夏微匆忙站出來，瘋狂搖頭：“這樣不行，你還是潑我一盆髒水吧。”
陸洲嗤笑一聲：“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算什麼東西？”
果真是陸洲，霸氣側漏。
辦公室的門關著，窗戶緊閉，外面有幾個學生在悄悄竊聽，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故事。
沉默的氣氛渲染著整個辦公室。
夏微無辜地看著寧芳，如果沒有獎學金，父母便會打電話問老師，這和告訴家長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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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芳的茶已經涼透了。
“你只有這個選擇，否則我不介意親自和你父母說。校園暴力同學，夜間帶著你身邊的這個同學進網吧。”
什麼？
夏微童孔瞬間放大，陸洲怎麼知道？
“匿名舉報姜羨去網咖，還給班主任發了照片的是你吧？”
陸洲此話一出，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驚呆了。
寧芳此前並不知道是誰發的，只是看到了，而姜羨壓根兒不知道這回事。
夏微以為可以瞞天過海。
卻不想她的行為全部被揭露出來。
鋪在了明面上。
那天簡媛說整整姜羨，她便拿這個事情告訴老師，希望可以取消姜羨的獎學金。
怎麼，怎麼會洩露出去了？
姜羨搖頭，她只是想安安靜靜學習，結果事與願違。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夏微被嚇得癱坐在地上，陸洲習慣性一身黑，走在哪裡都像是暗夜行者，恐怖陰森。
他有一張好看的臉，卻總是做著如此張揚的事情。
連在一邊的賀遇都呆若木雞。
這一場戰爭陸洲完勝。
那個人人嫌棄的紈絝富二代，那個只有暴力的陸洲，用自己的方式證明了，他不只有暴力。
他有理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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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羨舒心下來，這個時候她才明白，為何薄路洲後來還是接手了薄氏。
因為他可以。
這件事夏微只能按照陸洲的方式接受懲罰。
至於她父母那邊，獎學金的事夏微想著可以用其他理由說過去。
幾個學生也得到了相應的教育。
出了辦公室，姜羨問他怎麼知道夏微去網咖的事兒。
陸洲說那天老闆告訴他有兩個女生鬼鬼祟祟的跟蹤，他後來去看了監控。
賀遇出門便看到了他們並肩的一幕。
姜羨的長馬尾紮起來，隨著她的前進在晃動，而陸洲雙手插兜，比姜羨高出很多，其樂融融。
他們像是青春時代的剪影，美好不切實際。
到了二樓的樓梯口，陸洲要下樓，姜羨要上樓。
陸洲像是個幼稚的小孩，揪了揪姜羨的馬尾，又迅速跑走。
姜羨的頭髮被扯得鬆鬆垮垮，她握緊的拳頭還沒有舉起來，朝著樓下的陸洲說：“記得學習，陸洲。”
少年的聲音傳在樓道裡：“知道了。”
轉眼間聖誕節要到了，寧芳警告班裡的學生：“不要把精力都放在節日上，多關注學習，以後有你們玩兒的時候。”
平安夜那天早上，姜羨的桌子上擺滿了蘋果。
自從知道她長什麼樣子，學校裡便出現了很多追求者，一個接著一個。
姜羨不看他們的情書，覺得少年們幼稚。
她摘下圍巾，塞在桌洞裡，陳望多看了她幾眼：
“姜羨，你看看你桌上的蘋果，都能拿去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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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滿當當的禮盒，各種顏色的包裝。
姜羨去教室後面拿了個大垃圾袋，將所有盒子都裝了進去。她也不扔，畢竟可以當好幾天的早點呢。
賀遇看著她的動作，心裡失落一陣，手上的書都看不下去。
——
沐城一中的學生在努力學習，而嘉譽私高的學生卻陷入了聖誕的狂歡中。
學校裡組織了文藝表演，慶祝節日。
外面是歡呼，陸洲興致缺缺趴在桌子上看書。
盛況拿掉他的書：“別裝了，人家姜羨又看不到。”
趴在桌子上的陸洲睡眼惺忪，看個書能把自己困死：“還我。”
平安夜即將來臨，不少學生興奮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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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韻過來統計：“你們有什麼才藝報名？”
“沒有。”陸洲趁機奪過盛況手中的書，罵道：“你他媽別耽誤我事兒。”
因為不學習，姜羨都不怎麼搭理他。
小狗委屈。
盛況拿過舒韻手上的本子，在上面寫了：陸洲，鋼琴《雪上足跡》。
陸洲起身要奪走舒韻的報名表，卻被許逸按住，兩個人瞬間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