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急了，慌忙蹲下來，“哎喲，我給您擦擦，這丫頭年紀小，是不小心的，她平常都不這樣的。”
富商的表情一下子淡了，意思不言而喻：“你這個丫頭雖然看著好看，可幹事不太機靈啊。”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要她了。
不要了？那錢肯定也沒了？
一想到這點，陸母氣急，懶得再裝溫柔知禮，起身一巴掌甩在陸靈瓏臉上。
“該死的畜生，你怎麼幹的事？”陸母惡狠狠的罵道：“讓你泡茶都泡不好，老孃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連這點用處都沒有？”
她氣得又錘又扇，砰砰砰的悶響聽得人心裡發麻。
陸母打紅了眼。
這個富商說給她五兩銀子啊！整整五兩，她就這麼錯過了，讓她怎能不生氣？
陸靈瓏被打得直哭，“娘，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剛剛好像有什麼東西絆了我一下我才摔倒的。”
“你還狡辯？”
母女兩打鬥間，陸靈犀瞧準機會，輕手輕腳的走上前。她拿著掃帚把碎瓷片掃進簸箕，動作麻利，連細小的碎片也沒有放過。
這幅溫柔細緻的模樣和母女兩人形成鮮明反差，富商眼睛一下子亮了，又細細打量了陸靈犀兩眼，才招手：
“你別打了，哭聲聽得我心煩，你這裡不是還有一個女兒嗎，我買她就好。”
陸母一聽，手動的動作立馬停了，喜笑顏開，咧著張大嘴。
“您可真有眼光，我這個女兒也是乖巧懂事，機靈得很，比剛剛這個還要好些呢。我本來想再留些年的，您既然看上了，就帶走吧。”
一個女兒是賣，兩個女兒也是賣。陸靈瓏命不好，後面再尋個機會把她賣了就好。
她看向陸靈犀，慈愛道：“以後，好好跟著李掌櫃，知道嗎？”
“我知道的。”陸靈犀乖巧道，模樣單純又無辜。
富商也摸了摸她的臉，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
光幕外，因為陸靈犀的行為，不少人表情都變了。
“她怎麼可以這樣？明明是她不想被賣掉才去找了神婆，現在又想頂替陸靈瓏跟隨富商？怎麼什麼好處都讓她佔了。”
“看來她因為心魔的影響，真真切切變了一個人。以前，她肯定把機會讓給了陸靈瓏，現在的所作所為真是令人不齒。”
“我第一次覺得陸靈瓏的遭遇這麼讓我心疼的，被姐姐欺負，被母親毆打，好不容易有點盼頭了，連盼頭都被搶了。”
“誰說不是呢，這個陸靈犀現在的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唉，果然人都會變，之前多好的一個丫頭啊。”
……
成功得到富商的青睞，陸靈犀心情大好，伺候也愈發盡心盡力。富商在陸家待了一夜，打算第二天再帶陸靈犀離開。
翌日，清早。
陸母早早起床，拿出大米打算做一頓好飯招待富商。
鄰居家裡突然傳來女人的哭泣聲，嚶嚶嚶的，大清早像是要招魂一樣。聲音聽得陸母直皺眉，她站在籬笆牆邊，有些不悅：
“周家妹子，你小聲點哭，我家裡現在有貴客呢，你大早上這麼搞，人家覺得不吉利。”
周嬸兒大聲嚷回去：“哎喲，我兒子都不見了，你還讓我別哭？陸家的，你怎麼這麼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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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兒子不見了？”陸母瞪眼，“那麼大一個孩子怎麼可能突然不見？你快去找啊！”
她心裡暗暗唾棄。
也就是隔壁周家，才會把兒子給搞丟了。她要是有一個兒子，一定把孩子看得好好的，不讓孩子受一點傷。
“你當我沒找嗎？昨晚還好生生的在我旁邊睡覺呢，今早一起來就不見人影了，準是被賊人給偷走了。”
“哎喲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我的虎子今年都6歲了，再過幾年就能孝敬我了啊，怎麼突然被偷了啊！”
富商開啟竹窗，不耐煩的呵斥：“行了行了，你們安靜點吧。要我說，你昨天就該把孩子賣給我。你怎麼搞的？居然把我看上的孩子給搞丟了？廢物。”
“我，我，那可是我兒子啊！”周嬸兒不服氣，哭唧唧道，“這世道，哪裡有輕易賣兒子的。”
如果是個賤丫頭，隨便給把米她就賣了，可那是她的心肝兒，就算餓死她也不能賣。
富商撇嘴，“那你兒子還不是讓人偷了。”
“就是，那可是你周家的命根子呢！”陸母憤憤不平。
吃過早飯後，陸靈犀就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陸母站在她房門口，目光緊緊放在她身上，不忘道：“反正你都要去過好日子了，到時候肯定能穿上細軟，你就少收拾幾件吧，我到時候還有用呢。”
陸靈犀點頭，“我知道了，孃親。”
在陸母愣神間，她趕忙摳出自己藏在床板下的幾枚銅板，謹慎的放在行李裡。
見她已經收拾好包裹了，陸母點點頭，轉頭看見陸靈瓏都少了幾分怨氣，“去給你姐姐道別吧，別說老孃虐待你們，別人家的閨女生出來就浸豬籠了，我把你們養這麼大，仁至義盡了。”
“好的，孃親。”
房間裡，陸靈犀沉浸在即將到來的好日子裡，嘴角彎彎，怎麼也掩飾不住笑意。
她感慨：“再也不用住在這個破房子裡，好日子終於輪到我了。”
陸靈瓏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像是有什麼話想說。
陸靈犀眉頭一豎，“你這是什麼表情？不高興嗎？不高興也沒用，誰讓你連個茶水都不會倒，不然李掌櫃也不會挑我。”
“不是的，我不是不高興。”
陸靈犀把行李抱在胸口，警惕道：“那你是想幹什麼？你是不是想頂替我？陸靈瓏，你最好放棄這個想法，你要是敢搶我的好日子，我就讓你死！”
說到後面，表情稱得上是惡毒。
陸靈瓏似乎很著急，蹙眉擺手，“姐姐，我不是想和你搶，你能不能別走啊，我……”
話還沒說完，陸靈犀一把推開她，嗓音尖利：“好啊你，還說不想搶，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娘！”
眼見陸靈犀加大了聲音，陸靈瓏慌忙把她嘴捂住，“姐姐不是的，這個劉老板是個壞人，你跟著他不會有好日子的！你相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