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被萬鬼吞噬?沒那麼容易。
我朝白陰的方向躲開一段距離,覺得自己的位置暫時安全,立即從包裡取出筆記本,黑色的水筆在紙上迅速繪畫,如今一張驅邪符的完成,我只需要三秒鐘的時間。
符咒繪製完成的瞬間,周圍的鬼魂離我稍微遠了半米,我手上不停,一張張符咒被我迅速繪出。
隨著周圍鬼魂的數量越來越多,這棟大樓中竟然出現了另一個特殊的空間,一個和現實平行,卻屬於陰魂的空間,與陽間分離的類陰間存在。
等我發現的時候,周圍再也沒有一個醫生護士和病人,空蕩蕩的大樓裡只有數以萬計的鬼魂虎視眈眈的盯著我。
在我身後不遠處,白陰悠閒的斜靠著牆,雙手環抱在胸前,看好戲似的嘴角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微笑。
我收回目光,覺得現在的環境也好,這樣就不怕被普通人看到我的異常舉動了。
“你們被假象所欺騙了,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起死回生?天理循環,你們現在應該是去投胎,而不是堵在這裡圍住我。”
“我不想投胎!我還有兒子,我兒子還小,沒有我,他會活不下去的!”一個燙著捲髮的三十多歲的女人情緒不穩定的大喊大叫。
我看她滿身血的樣子,一條手臂和腰部明顯比其他地方扁,就知道她是出車禍死的,“你不在了,你兒子自會有社會救助撫養,你覺得就算是能起死回生,你的身體還能用嗎?”
我一言堵住了她的念想,確實,被車輪子軋過的殘破身體能繼續活著才叫可怕。
見她站在原地猶豫起來,我暗中松了口氣,可這時,又聽到一個聲音傳來,“不對!她在說謊!她自己身上就有一個鬼魂,那個鬼魂一點事都沒有,說不定我們可以用她的身體復活!”
這到底是哪個鬼出的鬼主意!
我在心裡咒罵一聲,將筆記本上的辟邪符撕下來一一疊好擺成一個圈將自己圍在中間,有了這個,至少能夠抵擋一會兒。
好在剛剛那些鬼魂們也在觀望猶豫中,讓我有時間做好這一切,以至於現在,大片大片的鬼魂朝我衝了上來,卻被抵擋在我周身兩米之外不得近身。
又從筆記本上撕下一張符,我兩指夾在手中,“你們再不退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的初衷並不想傷害這裡的鬼魂,可是現在,如果我再不動點真格的,恐怕要不了多久我自己就要葬身這裡了。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承認,要我白白犧牲自己去給白陰演一場好戲,被這些鬼魂吞噬,我可做不到。
圍住我的鬼魂們絲毫沒有退卻的念頭,他們不顧辟邪符對於陰魂的排斥和傷害,強行往前面擠!我眼看著有好幾只鬼因為辟邪符的驅邪而陰氣盡失,煙消雲散,可有的是前赴後繼的鬼魂繼續往前衝,為的就是最終能在我這裡討到便宜。
‘呼……’我低頭嘆了口氣,再一抬頭,將手中符咒朝著鬼魂聚集的方向扔過去,“鎮魂!”
一張畫著扭曲符咒的白紙凌空漂浮大片鬼魂的頭頂,前面擁堵的那些鬼魂瞬間停住了一切動作,顯然是被定住了。
到最後,我還是沒有下狠心去用對他們有巨大傷害的符咒。
後面的群鬼見我有這樣的手段,嚇得稍微疏散起來,重重鬼影之中,我看到白陰忽然收起之前的懶散,目光銳利的向我看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他只是這麼說了句,確沒有其他動作,“不過只有這點能耐的話,你今天可不能從這裡走出去。”
他話音剛落,原本稍微疏散的鬼魂們又重新圍了上來,這次,卻好像沒有個人意志,被驅使了一般。
我忽然意識到白陰的能力不止是速度,他似乎還有一向能力,就是迷惑心智,操控人或鬼魂。
想到這裡,我倒吸一口冷氣,這個男人真是可怕,好在他沒有將這項能力用在我身上,否則,我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我看明白了,他不殺我,特意把我帶到醫院,引來無數陰魂,留著讓這些鬼魂們在精神上折磨我,就是為了滿足他那變態的心理,像是看困獸之鬥一樣,不知道我在他心理是小白兔還是小白鼠?
“鎮魂!”我又是一張符朝著被操控的鬼群扔了過去。鎮魂符現在用起來有特殊的奇效,除了能夠暫時定住那些前進的陰魂之外,還將他們受白陰控制的神智給解脫出來。
白陰看著我的眼神冷冽起來,我卻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大不了今天拼個你死我活,我也不是能被人隨意拿捏的。
“有點能耐。”他似乎從未料到我還有這樣的能力,以為我只是被顧璘保護起來的弱小嗎?
或許以前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我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針對我,你的想法我或許不理解,但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一種扭曲的心理,你有病,心理變.態!”
我很認真的說出這番話,並不是咒罵,而是客觀表述,白陰確實心理變.態,才會做出這種以折磨我為樂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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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他啞著聲音喝斥我一聲。
我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你我本該沒有交際才對,我從未做過傷害你的事情,你一出現就以我的性命威脅顧璘,再之後,哪次不是你來挑釁,我有哪裡對不起過你?你卻三番四次的想要害我這個無辜的人。”
我在跟他講倫理道德,希望他可以看清楚事實,改變害我的心意。我相信每一個人的內心,即便是惡人的心中也有一點點的公正存在,我於白陰而言,確實算是無辜。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白陰忽然滿臉怒氣,“你的出現就已經是最大的錯誤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可是,“我承認我喜歡顧璘,可是你也看到了,他對我哪怕有一點點喜歡也值得你這麼害我,但是沒有!”
就連那天他在街上吻我,也是突然開始,沒有結果,白陰只看到了表面,卻不知道在外表之下隱藏的是怎樣的痛苦和傷害……
“怎麼會沒有?”他冷笑著,完全不相信我的話。
我低頭揉了揉自己痛苦的表情,真是羨慕別人可以哭,心裡難過的時候能夠用淚水發洩出來,而我只能越難過越心痛。
“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到了這個地步,我豁出去了!
白陰怔了怔,不由自主的就被我的話帶偏了過去,“賭什麼?”
說完,他露出一個略有興趣的表情,看著我的眼神變了變,將陰狠稍微藏了藏。
“賭我在顧璘心裡的地位。”我苦笑著,說出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我在他心裡能有什麼地位?
白陰倒是認真考慮起來,“怎麼個賭法?”
我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需要陰氣。”
對聰明人說話不用說太多,白陰就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我是在拿我的命做賭注,這一點他也清楚。
他盯著我看了足足一分鐘,忽然冷笑起來,“你該不會是想要利用我幫一把,好讓你趁著這個機會和顧璘發生實質關係吧?”
“你以為呢?”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出聲警告,“這只是一個賭約,你可以催動我肚子裡的鬼胎,但是情況的發展點到為止,你要保證到時候顧璘不肯救我的時候,你有辦法讓它停下來!”
這個賭約一旦開始,我就只能將自己的命分成兩半,一半是信任白陰可以信守承諾,一半是顧璘心裡真的有我。
“有意思。”白陰終於玩味的笑了起來,我知道,他是答應了我的賭約。“你放心,如果到時候顧璘不肯跟你上.床,我也不會讓你死。但是……”
“沒有那個但是。”我對那個結果已經沒有太大懸念了,就算我用這種方式逼他,他也不會改變他從一開始就堅持的原則。
我的這個回答倒是讓白陰很滿意,“好,那就這麼定了。”
說著,他揮手之間撤掉了我周身的辟邪符,我也釋放了原本被鎮魂符定住的鬼群們。白陰身形一動,瞬間來到我身邊,一手按在我腹部,一手朝著無數陰魂的方向一抓,隨著無數的陰魂化作純粹的陰風鑽入我肚子裡。我體內原本早已消停下來,幾乎到了潰散邊緣的鬼胎頓時振奮起來!
“唔……”
五臟六腑移位般的痛楚被我強行咬牙忍下,但我著實咬的狠了一些,嘴裡一陣腥甜,血液從我嘴角蜿蜒流出。
看我這個樣子,白陰意外的扶了扶我的手臂,我緩緩的蹲下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鬼胎復甦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我抬起頭來,朝著白陰冷冷的笑道,“現在,該通知他來了。”
這時,白陰忽然勾起嘴角,語氣好的說起話來都輕飄飄的,“不用通知,他應該馬上就到了。”
說著,他朝我眨眨眼,“難道你不知道嗎?顧璘送給你的項鍊一旦被毀,他就會在第一時間知道你出了意外,你剛剛如果再拖延幾分鐘,說不定就得救了,可惜啊,你願意跟我做這個遊戲,我當然也想看看他心裡到底有沒有其他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