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離開啊”從回憶中抽身的陸清,喃喃著這句話,彷彿回憶了人生一般,歷盡了滄桑,最終定格在了現實。
為了自己給他的這個誓言,不管景青月怎麼打擊她,她都沒有離開過他,只有一次,也是這最後一次,她以自己家人的性命相逼,顧閔一氣之下拎著景青月去扯了證。
“清兒?”顧閔看她一直盯著一個地方不回神,動也不動,就開口叫她,他對她的稱呼還是“清兒”,跟記憶裡的他相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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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有些淒涼地想,不管過了多少年,他這一聲“清兒”,依舊會讓自己心跳加快,自己大概是中了一種叫顧閔的魔。
她碰到喬振海,他的關心和悉心照顧讓她以為自己是喜歡他的,以至於跟他結婚,有了愛情的結晶,到幸福的家庭,她都是歡喜的,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認為忘掉的那些記憶不是消失,而只是被她封存起來了,等到一把鑰匙,就可以開啟了,這個鑰匙,便是顧閔本人。
如今他的出現,讓她的那些記憶蜂擁而來,措手不及。
“怎麼了?”陸清從回憶中抽身,看著面前一臉擔憂的男人,心裡有些熱熱的,可是,現實是,他已經有家庭了,她不會去做讓自己瞧不起的那類人。
“副市長還有事情麼?”陸清收回了不還有的心思,看了看他,“如果沒有事情就請你離開,我還有事情要忙”
“我離婚了”顧閔平靜地說,“昨天下午剛離的”
“什麼?”陸清震驚地抬起頭,眼睛裡充滿著不可置信。
“真的”顧閔繼續說,“我本來就不喜歡她,沒有離婚只是我還沒有找到你,跟誰結婚都一樣,沒有區別”
陸清聽到了自己心裡那悸動的心跳聲,離婚了啊。
“那她......”就這麼同意了?陸清心裡閃過疑問,比陸清自己還瞭解陸清的顧閔,當然看出了她心中的疑問。
“嗯,我沒有強迫她”只是說出了一些事實而已,顧閔在心裡說。
“清兒,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顧閔抓住陸清的手,激動地說。
“不,我們回不去了”陸清鎮定地說。
聽到他說重新開始的那句話,陸清明顯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猶如鐘聲一般,可是當頭棒喝,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那個他和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她以為這麼久了不提,這個坎就過去了,今天顧閔的到來讓她所有關於他的記憶從記憶深處挖出來,連帶著這樣一個孩子的記憶,她發現,她過不去。
還有喬蕎和顧清寒,如果她跟顧閔在一起,兩個孩子就是繼兄妹的關係,法定上是不允許結婚的。
所以,她縱然很想跟他重新在一起,可是現實的殘酷,讓她退縮了,她有太多顧慮,她不能為了自己而葬送了喬蕎和顧清寒的姻緣,自己已經做過一次傻事了,不能再做傻事了。
“為什麼?”顧閔眼睛裡閃過沉痛,“我回來了,清兒,為什麼我們不能重新在一起?為什麼?”
“我們若是在一起,你讓清寒和喬蕎該如何繼續下去?兩個孩子是真心相愛的,我不想倫理關係成為他們的絆腳石”陸清撇過頭,不忍去看他失望的表情,因為她怕自己一個不忍心就答應他了。
“這......倒是我欠考慮了”顧閔聽完,倒也沒有想到這一層,他抬頭,想說些什麼,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其實他想說,他們在一起,只要不領證就好了,可是他又否定掉了,因為傷她至深的自己,怎麼還敢要求她沒名沒分地跟著自己呢?
他又看了看她,“這件事情我們先不提,以後,以後有什麼事情就找我可以嗎?我想來照顧你”
眼睛裡是祈求,顧閔想這輩子他是負了她了,只是他想,在能幫她的事情上盡自己的一份力。
“好”陸清清了清乾澀地嗓子,“謝謝你”
“清兒,我們之間,你永遠不用對我說謝謝”顧閔看著她,“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就打我電話,我的私人號碼,還是以前那個”
他等她接過寫著他電話號碼的那張紙,然後走了出去。
陸清怔怔地看著手心裡的電話號碼,他說的以前的那個,大概就是他上大學之前買的那個手機號碼,他當初也是這樣交給她,讓她有事打電話,沒事也可以打電話,當初他考上大學,自己卻沒有考上,在家鄉打工,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下班了給他打個電話,聽聽他的聲音,疏解著自己濃濃的思念,沒想到這個電話號碼他還留著,也沒想到這個電話號碼自己居然記得滾瓜爛熟。
頓了頓,陸清沒有為今天的事情後悔,因為她已經老了,她的愛情已經不完美了,她不想自己的女兒愛情受阻,只要顧閔過得好就好了,沒有什過不去的。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陸清走過去打開門,發現剛剛走掉的顧閔又現在門前了。
“你......你還有什麼事情嗎?”陸清問。
“聽說喬蕎那個丫頭給清寒生了個女兒是不是?”顧閔問著。
“是”
“那......可不可以抽個空讓我見一見她?我也想見見自己孫女兒”顧閔雖然不老但是也不小了,心中對親情也是十分珍惜的。
“好,等紅豆週末放假”陸清說到。
“好”顧閔笑了,這個年紀的顧閔,沒有了年少輕狂,倒是渾身都是成熟的味道,笑起來也有足足的吸引力。
“嗯”
“那再見”顧閔說。
“再見”
顧閔再次出來的時候,眼角眉梢全帶著笑意,擋也擋不住,秘書猜想副市長肯定是遇到了什麼好事情了吧,不然也不會笑得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