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業一人獨自向北走去，此時晨光熹微，天色發白。
一路上也不時遇到了行路之人。
韓業感到腹中飢餓，正好看道前方路邊有一個小飯館。
他走過去，要了一些牛肉餅和包子，再來一碗羊肉湯。
美食下肚，韓業感到充實了許多。
他把酒館夥計喊到跟前，問道：“此地距離大坯山還有多遠？”
夥計道：“不遠了，前方五里便是。”
韓業道：“聽說那裡現在有一夥山賊，為非作歹，可有此事？”
夥計道：“客爺，你這話如果放在兩年前說，可是一點不假。”
“不過現在這夥人，不僅不打劫過往客商，反而把山裡的特色拿出來和大家做買賣和以前已經是大不一樣了。”
說著他一指自己韓業面前的羊肉湯。
“看到沒，你這一碗羊肉湯的食材，便是那山裡的莫大爺賣給我的，價錢公道，童叟無欺。”
“說實話，這裡其實已經是大坯山的範圍了，如果他們還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我哪裡還能在這裡做生意啊！”
“莫大爺？”韓業驚訝問道。
“就是這大坯山山寨的寨主莫大海！”夥計道。
“哦哦！”韓業恍然大悟。
他隨即又問道：“如果他僅僅是靠這樣做生意，能養活山裡的幾百號人嗎？”
夥計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一帶所開的客棧酒店，全都被莫大爺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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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這小酒店了，所有的食材必須全部從莫大爺那裡進貨才行。”
韓業來了興趣，問道：“那就是說，如果你們有麻煩，他們願意為你們出頭了。”
夥計道：“可以這麼說吧。”
韓業道：“這麼說，如果官府的人來到這裡找你們收錢呢？”
夥計笑了，道：“之前我們是要交兩兩份錢的，一份給官府，一份給這莫大爺。”
“但是他們都是只收錢不管事，我們這裡也曾遇到強人為難，上報到官府。”
“官府卻說我們肯定是缺斤短兩，服務不周，才讓客人大發脾氣。”
“並道縣老爺日理萬機，每日有很多重要事情辦理，你這一個小小的飯店，就不要佔用縣老爺的寶貴時間了。”
“二話不說，就把我們轟出了縣衙。”
韓業插話道：“那你們會去找莫大爺評理嗎？”
夥計道：“莫大爺本來就是一個山賊，每次來收錢時，總是吆五喝六。”
“日常還會下山打劫過往客商，我們哪裡敢去找他評理？”
混跡說著搖了搖頭。
韓業道：“剛才你說之前需要交兩分錢，現在你們交幾份錢？”
夥計道：“現在我們只交一份錢了。”
韓業問：“那你們是交給誰了？”
夥計道：“自然是交給莫大爺了？”
韓業來了興趣，好奇問道：“那官府那邊不管了？”
夥計道：“官府那邊的人如果趕來收錢，莫大爺的手下便會把他們打出去。”
“要不怎麼說現在我們是莫大爺罩著呢！”
夥計說話的時候，頗為得意。
韓業道：“官府的人難道就這樣算了？”
夥計道：“那也沒辦法，現在莫大爺手下有幾百人，就算是官府來人，也打不過他們。”
“另外，我們這裡本來就在城外，也沒有多少油水。”
“縣太爺也犯不著為此大動干戈，不說縣太爺，就算是澶州城兵馬總管馮天問那麼厲害的角色，就算是把莫大爺打敗了，不也是沒能把他本人怎麼著嘛！”
“所以現在我們這裡，官府的人幾乎不怎麼來了。這也能理解，縣城裡面的油水可比我們這裡多多了！”
韓業道：“莫大爺既然幫你們省掉了官府的拿一份錢，那他這一份錢有沒有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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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計道：“莫大爺的錢沒有增加，不過他也有條件。”
“比如我們這店，所準備的食材，全部需要透過莫大爺做買賣。”
“另外這方圓二十裡，凡是要開茶館、飯館、客棧的，都需要得到莫大爺的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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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莫大爺對於他們也有不同條件了，但是大致都是需要和山寨做買賣。”
韓業道：“那莫大爺豈不是可以在貨品上坐地起價了？”
夥計道：“本來我們以為也是如此，沒想到莫大爺賣給我的貨品，不僅價格公道，甚至於有時比我們之前自己採購還便宜，我們自然樂意了。”
“有時候，其他地方的商家還會託關系找到我們，幫忙從莫大爺這裡買點貨呢！”
“另外例如山雞、野兔這種野味，山裡有的是。”
“但是莫大爺不允許其他人捕捉，只有莫大爺手下的人捕捉後，拿來和大家做買賣，價錢也相當公道。”
“曾經也有山寨裡的人，拿了東西想要高價賣給我們這些店家，他們中間落一些私錢。”
“後來不幸被莫大爺知道了，吊起來打了一頓，皮開肉綻。”
“此後再也沒有人敢胡來了。”
韓業道：“如你這般小店，開在這地方，生意如何？山寨又能從中賺到多少錢？”
夥計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地距離汴梁不是很遠，很多從北方前往汴梁做生意的客商，都會從這裡經過。”
“以往莫大爺打劫時，卻是沒多少人在此處來往，很多人寧願繞道滑州等地，也不願惹麻煩。”
“後來莫大爺不再打劫往來客商，並且還保護往來客商行人的安全，這道路上的人也就多了起來。”
“我們店的生意也較之前更為紅火，所需各種食材貨品也多了起來，山寨也賺了不少錢。”
韓業又問：“莫大爺之前也是打家劫舍的主，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
夥計道：“還不是因為之前前往澶州借糧，不但沒藉著，還被馮天問將軍打的滿地找牙，最後無奈，撤回大坯山中。”
“這莫大爺雖然是個粗人，但是經過此事，也知道做山賊不是長久之計。”
“恰在此時，山寨裡來了一位讀書人，被莫大海很是其中，稱為軍師，讓他來規劃山寨未來。”
“這軍師確實有兩下子，好言相勸，讓莫大海放棄以往的勾當，轉而如此這般。”
“不僅解決了山上兄弟們的吃糧問題，還大大改善了山寨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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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大爺的稱呼，也是他讓我們這樣叫的，以前我們都叫莫大王。”
“也多虧了這位軍師的好主意，讓這裡有開始紅火起來。”
“要不然，這周圍的商家客棧都要搬走完了，就連我們也打算要離開這裡了。”
“現在我們看來，這莫大爺已經不是以往的山賊了，更應該是一個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