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李繼隆對宋真宗的謙卑言辭,不由感到一陣悲哀。
明明他是主張追殺遼軍的,但是宋真宗不同意,他也只好作罷。
如今在宋真宗面前,他也只好矮**子,附和官家。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
韓業慶幸,自己雖然有了一個殿前都虞侯的虛職,不用混跡官場。
也自然不用對領導上司點頭哈腰了。
兩國議和,遼兵隨即撤走,澶州城轉危為安,宋真宗也是極為開心。
君臣大宴三日,通宵達旦慶賀。
韓業本來不想過去湊熱鬧,但是擋不住被高定和杜濟拉了過去。
他看眾人個個喝的酩酊大醉,自感無趣,悄悄熘回客棧休息了。
澶州城的百姓看到遼兵撤走,也紛紛出來慶賀,街道上逐漸恢復了繁華景象。
三日後,宋真宗要返回京都汴梁。
在澶州城南城門外,宋真宗鑾輿富麗堂皇,侍衛站立在一旁。
澶州城眾多將官及各地勤王兵馬將領紛紛在此處恭送宋真宗及各位朝中重臣。
韓業也在其中。
宋真宗自然要對眾人一番勉勵。
此時,一個官兵來到寇準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把手中一封信呈上。
寇準來到宋真宗面前,說道:“陛下,雍王送來書信慶賀。”
雍王乃是宋真宗的弟弟趙元份,宋真宗前往澶州,命他留守東京汴梁。
如今大敵已退,雍王得知,自然會特來恭喜。
宋真宗接過書信開啟,裡面內容首先恭賀自己擊退強敵,實乃天威所致!
隨即又表示東京汴梁一切安好,靜待陛下返回。
宋真宗頓時一陣愉悅。
寇準退下後,他看到人群中的韓業,招手讓他過來。
韓業看到寇準竟然叫自己過去,大感意外。
他不敢違拗,悄悄穿過眾人,向寇準走去。
途中被一個侍衛親兵攔住,韓業往前方指了指。
親兵看到寇準手勢,讓放他過去。
“見過寇大人。”韓業低聲道。
畢竟旁邊不遠處就是宋真宗,韓業也不敢大聲說話。
寇準沒有說話,而是中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韓業。
說道:“這是殿前都虞侯的腰牌,我特意讓人提前做好,今日送與你。”
“以後無論到了什麼地方,你只要出示這塊腰牌,當地官府人員都不會為難你。”
韓業接過一看,只見腰牌正面刻有飛龍圖桉,旁邊有篆字,似乎是官職稱呼。
腰牌背後,則有自己的名字。
反正自己也看不懂,知道是個好東西就行了。
他放入懷中,對寇準道:“多謝大人好意,不到關鍵時刻,我絕不會露出這塊腰牌。”
“不過寇大人既然喊我過來,肯定還有其他吩咐。”
寇準看了一眼他,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果然是個聰明人!”
“你雖然已經有了官職,但是不受官場約束,這本是皇權特許,無可厚非。”
“但你要切記,切不可憑此要肆意妄為,否則,我可不饒你!”
韓業道:“多謝寇大人教誨,在下謹記於心。”
寇準見他態度謙遜,微微點頭。
隨後又道:“你在江湖,我在廟堂,雖然所處位置不同,但同樣是大宋子民。”
“如今你有雙重身份,如果將來朝廷需要用人之際,你可願聽召喚?”
韓業道:“只要是為國為民,在下自然願意效命!”
寇準道:“果然不負我望。”
其實韓業這話中有兩層意思,如果朝廷有需要自己的地方,自己已經有了殿前都虞侯的官職,自然應該聽命朝廷。
但如果是幫助朝廷欺壓百姓,那麼韓業自然也就不會效命。
如此,也不算是有違今日承諾。
這時,宋真宗也和各位官員話別,登上車駕,太監高呼起駕,澶州大小官員再拜送行。
隨後在眾侍衛護衛的護送下,宋真宗車駕逐漸南去。
寇準也和眾位官員一一話別,隨後登上宰相馬車。
車駕剛剛啟動,突然又停了下來,寇準撩開視窗的簾子,立刻有人前來聽吩咐。
隨後那人離開,只見高瓊過來,和寇準耳語幾句,隨即便離開。
韓業遠遠看到,猜不透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
他隨即一笑,自己不過是個外人,又怎會知道他們這些朝廷要員之間的事情!
只見高瓊又來到高定身邊,兩兄弟好久不見。
此次難得相見,如今又要匆匆離別,自然倍加傷感。
高定雖然是個高大漢子,如今卻也淚水將將要湧出眼窩。
高瓊則把一個包袱塞到弟弟高低手中,耐心囑咐他幾句。
然後一狠心,頭也不回的便去追趕宋真宗的車駕了。
高定怔怔望著哥哥遠去的方向,一時發了呆。
韓業心有不忍,但是又不知如何安慰。
他走上前去,一手摟住了他的肩膀,和他一塊去望向遠方。
高定喃喃道:“我是看我哥哥,你是看啥?”
韓業道:“我在看明天要走的路。”
高定的情緒也逐漸緩了過來,道:“你也要走了?”
“是的。”韓業道,“我受人之託,本來要去東京汴梁。”
“沒想到在這裡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如今戰事已停,我也要離開了。”
高定轉眼看著他,道:“那我們今晚就一醉方休!明日我送你出城!”
“好!”韓業道。
高瓊護送宋真宗車駕要大路逐漸南行,車駕前後有侍衛親軍司相隨。
車駕左右,則是殿前司人員跟隨,高瓊則騎高頭大馬,在宋真宗車架跟前相隨。
行至一處密林時,突然一聲呼嘯,林中竄出六個蒙面人,個個手持長刀,竟然直逼宋真宗車架而來。
車駕兩旁的侍衛竭力抵擋,但是長嘯聲音不絕,忽高忽低。
不少侍衛親兵為呼嘯聲所困,感到一陣頭暈。
進而在和蒙面人交手時,顯得不堪一擊。
高瓊聞聽呼嘯聲,先是感到一陣熱血上湧。
他久經沙場,立刻便知道這是有高人憑藉高深內力,利用呼嘯聲亂人心智。
他立刻捂住耳朵,同時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用自己深厚內力將外在干擾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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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稍寧,他一眼看去,只見很多侍衛紛紛倒在黑衣人刀下。
高瓊不由大怒,從馬上一躍而起,同時從背後拔出鋼鞭,大吼道:“何方鼠輩,竟然敢劫持聖駕?!”
話音未落,高強一鞭打去,只見一個蒙面人想要揮刀抵擋。
但是他長刀剛一迎上,就立刻感到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