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諒笑著拜了拜:“都是我不好,本來想逗逗你們,可沒真的要作弄你。不過這誰想的法子,也太狠了,拿這樣惡毒的東西來整我?許瑤,是你對不對?”
許瑤乾笑著不敢接話,顧左右而言他,道:“不知明天會不會下雨啊,別影響咱們的行程。”
從一行人入店,天就開始變得陰沉沉的,黑壓壓的烏雲遍佈天際,在房間內就能聽到呼嘯而過的寒風。不得不說,許瑤有時候很具備搞笑的天賦,話音剛落,蘊育已久的雨滴終於傾盆而下,竟然還是這個季節難得的一次豪邁大雨。
許瑤再一次張開了嘴巴,好一會才看著溫諒,可憐兮兮的解釋道:“這純熟意外……”
“你呀,烏鴉嘴!”
溫諒走到窗前,拉開厚厚的窗簾。狂風將樓外的樹枝吹的嘩啦作響,鋪天蓋地的雨線成了黑暗中唯一的主宰,擊打在玻璃窗上彈起高高的水花。
紀蘇走到溫諒身邊,微皺著眉頭,道:“白天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下起雨了,會不會耽誤你明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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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起的紅暈還未在她的腮邊消散,溫諒可以想象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在剛才那一幕後,會有怎樣的羞澀和惶恐,可紀蘇還是第一時間站到了自己身邊,擔憂明天的事情會不會因此延誤。
溫諒輕笑道:“去水廠只是參觀而已,沒什麼要緊。要是明天雨還不停,就當做一回蘇東坡,莫聽穿林打葉聲……”
不知何時許瑤和寧小凝也來到了身後,與紀蘇一起嬌聲道:
“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紀蘇柔美,許瑤明亮,寧小凝清冷,三種不同的嗓音一起應和,卻又融洽的完美無瑕,隨著雨聲蕩起層層漣漪,澹澹秋波。溫諒突然想起元朝張可久在《寨兒令?憶鑑湖》曲裡的名句:“風風雨雨清明,鶯鶯燕燕關情。”
四個人簇擁在窗前,寂靜無聲,卻都覺得白日裡呼朋引伴的熱鬧,餐廳裡懲治惡霸的痛快,都不及此時此刻之萬一。
良久,良久。
溫諒先打破沉默,轉過身斜靠在窗戶上,盯著寧小凝問道:“不難受了吧?”
許瑤和紀蘇同時有點失望,似乎不願從剛才那種奇妙的氛圍中脫身出來。寧小凝沒有她們那麼的敏感,卻似乎也有一種東西觸碰到了心絃。
聽溫諒問起,她埋怨道:“你是不是人啊,這麼難喝的東西竟然咽的下去?”也許是剛才的氣氛太好,竟然沒有人察覺到一向冷淡示人的寧小凝,這番話裡竟有了幾分撒嬌的語氣。
溫諒笑道:“苦不苦,想想紅軍兩萬五。況且酸甜苦辣五味俱全,口感過得去了。”聽他說的風趣,紀蘇和許瑤呵呵笑了起來,寧小凝還能說什麼好,苦笑道:“你這個死變態!”
看著寧小凝這個神態,溫諒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雖然只是在冰山上敲出了一個小白點,卻畢竟是歷史性的一步。
褲子上顯出一團水漬,在那個部位更加尷尬,溫諒讓三女看電視,就先洗澡去了。依山賓館雖說兩月前剛翻修過,可在溫諒的眼中,依然算是簡陋的可以。淋浴頭在洗手間最裡側,地上幾釐米高的鋼片圍成半扇型,牆壁上的隔欄裡疊放著幾條毛巾,沒有浴袍,也許放在臥室的櫃裡也說不定。衣服脫了後只能放在外面,拉上浴簾,就一個封閉的小浴室。
畢竟這是95年,在一個經濟不發達的縣裡能有這樣的配置已經算不錯,溫諒將淋浴頭開到最大,仰著頭任由熱水衝在臉上。他從不是聖人,跟這樣三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同處一室,要說沒有點火氣是假話。但好在一點,溫諒也從不是一個下流胚子,完全可以控制住男人的本能衝動。
可世事總是如此的奇妙,並不會按照既定的劇本前行。
三個女孩看著電視吃著零食,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劇情,花痴著片中的男主角,不知怎得話題又轉到溫諒身上來。想起剛才被溫諒捉弄去服侍他的場面,你一句我一句,開起了批鬥大會。
要是溫諒知道,肯定會用青州方言形容她們:小雞恐嚇黃鼠狼——背後裝大!
說到義憤填膺處,許瑤眼珠子一轉,握著小拳頭說:“要不咱們再捉弄回去?”
寧小凝心有餘悸,道:“那家夥老奸巨猾,還是小心點好。”
紀蘇猶豫道:“還是不要了吧?”
“安了,我先去看看。”許瑤躡手躡腳的溜到衛生間門前,輕輕一扭把手,眉開眼笑的溜了回來,壓低聲音道:“門忘了鎖,衣服都在外邊。要不咱們這樣,這樣……”
一番話說完,寧小凝伸手去恰許瑤的小臉:“你這瘋丫頭,還要不要臉了?”
許瑤咧著嘴喊疼,大眼睛飄向紀蘇,詢問她的意見。紀蘇紅著臉,心裡卻奇怪的有股躍躍欲試的衝動,也許每一個女孩都有瘋狂的一面,說出了一句讓自己都驚訝的話:“哪誰去呢?”
寧小凝無言的看著紀蘇,道:“好吧,兩個瘋丫頭!”
許瑤拉住兩女的手,笑道:“2比1,提案透過。咱們剪刀石頭布,誰贏了誰去。”
“幹嗎誰贏誰去?”
“這種事明顯是福利嘛,當然要贏的人去。”
“呸!”
“剪刀,石頭,布。”
三個女孩頭拱頭碰在一起,彷彿初次在街邊擺攤,準備拍瓜子行騙的小罪犯,一個個臉色緋紅,卻又嘻嘻而笑。三隻白皙修長的手停頓在空中,兩個剪刀,一個布。
寧小凝臉上表情不變,冷冷道:“就當我沒參與成不成?”
結論不用猜,自然是不成的。寧小凝一本正經的冷笑話雖然讓紀蘇和許瑤笑倒在了沙發上,卻並不能因此倖免於難。
寧小凝站在門前,右手艱難的握住門把,扭過頭露出哀求的表情。許瑤舉著小拳頭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紀蘇吃吃笑著,表示愛莫能助。
好吧,不就是偷個衣服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寧小凝一發狠,悄悄推開一條小縫,嘩嘩的流水聲傳入耳中,一如她急速跳動著的心跳聲。側著身子閃了進去,溫諒的衣服疊的整整齊齊放在洗手盆邊,並沒有想象中的雜亂。
厚厚的浴簾遮住了溫諒的身體,看不到任何朦朧的影子。寧小凝穿著拖鞋,又儘量放輕了腳步,無聲無息走過來,手剛碰到衣服,指尖突地顫抖了一下,好像碰到的不是全無生命感知的布料,而是活生生的人,有他的氣息,有他的味道。
寧小凝做了個深呼吸,一把將衣服抱在懷裡,轉身就跑。
溫諒兩世為人,算是經歷過世間最不可思議之事,卻也被她嚇得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溫諒呆了一會,走到洗手盆前用冷水沖沖臉,然後擦乾身體準備穿衣服的時候,才猛然發現衣服不見了。
溫諒終於想起剛才寧小凝手中抱著自己的衣服,這三個小女孩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偷偷鑽進浴室,趁自己洗澡的時候偷走衣服。不就是剛才捉弄她們一下麼,報復心還真是強烈啊!
溫諒苦笑著搖搖頭,壞習慣害死人,他習慣了洗澡時不鎖浴室的門,正好被寧小凝等人鑽了空子。。
寧小凝走出房門,雙腿一軟靠在了牆壁上,心跳的比剛才進門時快了不知多少倍,腦海裡空白一片,只有心跳的咚咚聲在響。
許瑤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興沖沖跑過去接過衣服,拉著暈沉沉的寧小凝回到沙發上,低聲笑道:“好啊小凝,記你一大功!哈哈哈,這個傻小子,這次我看你怎麼辦!”
她沒有發現寧小凝不對勁,正幻想著等下溫諒告饒的情景,寧小凝突然道:“我要長針眼了!”
“嗯?”
紀蘇忙拉住寧小凝的手,問道:“怎麼了,眼睛不舒服嗎?啊,你的手好燙!”
許瑤聞言立刻將手放到她的額頭:“就是啊,別感冒了,怎麼這麼燙?”
寧小凝拉著紀蘇和許瑤的手,仰著頭,可憐兮兮的道:“我要長針眼了……”
泰戈爾——當你命令我歌唱的時候,我的心似乎要因著驕傲而炸裂,我仰望著你的臉,眼淚湧
上我的眶裡。
我生命中一切的凝澀與矛盾融化成一片甜柔的諧音——
我的讚頌像一隻歡樂的鳥,振翼飛越海洋。
我知道你歡喜我的歌唱。我知道只因為我是個歌者,才能走到你的面前。
我用我的歌曲的遠伸的翅梢,觸到了你的雙腳,那是我從來不敢想望觸到的。
在歌唱中的陶醉,我忘了自己,你本是我的主人,我卻稱你為朋友
我不知道你怎樣地唱,我的主人!我總在驚奇地靜聽。
你的音樂的光輝照亮了世界。你的音樂的氣息透徹諸天。
你的音樂的聖泉衝過一切阻擋的岩石,向前奔湧。
我的心渴望和你合唱,而掙扎不出一點聲音。我想說話,但是言語不成歌曲,我叫
不出來。呵,你使我的心變成了你的音樂的漫天大網中的俘虜,我的主人!
請容我懈怠一會兒,來坐在你的身旁。我手邊的工作等一下子再去完成。
不在你的面前,我的心就不知道什麼是安逸和休息,我的工作變成了無邊的勞役海
中的無盡的勞役啊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