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妝輕啜半口,唇齒留芳,笑道:“茶是好茶,烹茶的手段更妙!”說到這裡,她把目光轉向傅宸雪,故意道:“宸雪,你乾脆哪裡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邊烹茶,好不好?”
傅宸雪尚未開口,蕭琪急道:“當然不好——”看到傅宸雪驚詫的眼神,她笑道:“這麼好的茶道,要是被半妝姐一個人霸佔,對別人未免太不公平吧?”
林半妝大笑道:“是麼?要是宸雪為我一個人烹茶,真的對他人不太公平嗎?”
蕭琪道:“當然是啊——傅宸雪,你說是麼?”
傅宸雪笑道:“烹茶是門學問,品茶也在於緣分。若不懂得欣賞,再好的茶其實和白開水沒什麼區別——半妝姐,你怎麼突然想起到這裡喝茶?在家裡不是更好麼?”
林半妝笑道:“這裡不是‘桃花庵’嗎?”
“‘桃花庵’?”傅宸雪一怔,忽然大笑起來。
蕭琪愣道:“傅宸雪,你笑什麼?‘桃花庵’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傅宸雪放下茶盅,朗聲笑道: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蕭小姐,這是唐寅的《桃花庵歌》,有沒有聽過?”
蕭琪剛要回答,林半妝笑道:“傻小子,你只知道唐伯虎的《桃花庵歌》,竟不知桃花庵裡還有桃花運嗎?”
“啊——”傅宸雪和蕭琪面面相覷,蕭琪意識到什麼,臉頰陡然紅暈如桃花,藉故喝茶,趕緊低下頭去,萬千青絲遮住滾燙的臉龐。
傅宸雪大笑道:“桃花運倒是沒見到,不過自從遇到半妝姐,我是命如桃花,總被雨打風吹去,處處麻煩纏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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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半妝憐愛地看看傅宸雪,嗔道:“宸雪,你是後悔遇見我麼?”
傅宸雪笑道:“能遇見半妝姐,就是天天麻煩纏身也甘心啊。”
林半妝笑道:“這還差不多,算你有良心。話又說回來,你那滿身的桃花債是我的責任嗎?你若不去‘京嵐大學’,會有這麼多麻煩?”
當著蕭琪的面兒,傅宸雪可不願意和林半妝鬥嘴,他微微一笑,揉揉鼻子沒有吭聲。
林半妝嘆道:“你真不願意過來幫我?”
傅宸雪笑道:“半妝姐,你知道我是個怕拘束的人,坐辦公室比坐牢還難受。其實這樣不好嗎?我隨叫隨到,不是和在你身邊一樣嗎?”
林半妝笑道:“那當然不一樣——”
蕭琪總算聽明白林半妝在當著她的面兒挖牆角,不禁大急:“半妝姐,傅宸雪是我的——你不能這麼做!”
“傅宸雪是你的?”林半妝回過頭,饒有趣味地看著蕭琪,故意道:“我沒有聽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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