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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誰是龍傲天

明明是滿身血腥怨氣的厲鬼, 跟我面前裝什麼小可憐。

你裝我就會信麼?!哼,和尚是那麼好唬弄的麼。

嘖,瞧瞧你那血紅血紅的眼睛。

瞧瞧你那黑黢黢、泛著死白的眼圈。

再瞧瞧你那冒著黑氣, 流著血跟腦漿的腦門。

一律嫌棄的往旁邊躲了躲, 順便揮了揮手。

快走開,快走開, 不要礙著小和尚的眼睛啦!

見到他的動作, 江魚黑黢黢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眼睛卻紅得發黑。

身上黑氣濃郁兩分,圍繞在他身邊不斷翻滾著, 隱隱有些即將爆發的趨勢。

嘴角癟著,慢吞吞的走過去, 伸出冒黑氣的小爪子, 想抓住一律。

看著他臉上的嫌棄神色, 很有眼色的避開他手,動作輕輕的揪著他袖子。

一律天生受佛祖喜愛,身具佛光。

雖說後來修閉口禪小成,早就能將佛光收斂進體內, 不用揹著座金光閃閃的佛祖到處跑。

可氣運收斂, 不代表沒有、不存在了。

只是看不到了而已,實際上照樣是由佛光護體,任何陰邪都不能近身。

佛光這種東西吧, 對普通人來說,可能會如同春風拂面, 十分的溫暖和煦。

但對於鬼魅、蠱蟲這種陰邪屬性的東西,只要稍微靠他近些,就會瞬間被佛光照耀全身。

那感覺, 就像是普通人類把手伸進油鍋裡面。

炸完了這面,再翻過身炸另外的那面,很快就會外酥裡嫩,香味撲鼻。

至於會不會疼,具體有多疼,那滋味就只有手的主人才能知道咯。

反正一律這些年來,但凡跟他師父同行出門驅邪,碰到的邪祟鬼魅啥的,是寧願跑去聽他師父念地藏經,挨降魔杵。

也沒有願意躥到他身邊來,往佛光上蹭一蹭的。

敢靠他這麼近距離,伸手拽他衣角的鬼,江魚還是頭一個。

不愧是鬼娃娃!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手爪爪被炸得外酥裡嫩的香氣!

覆在那只鬼爪上面的濃厚陰氣,剛碰到一律的衣角,就消散了些許,由濃稠成芝麻糊的黑色,變成霧氣般的灰色。

江魚也不嫌棄佛光燙手,就那麼揪著他的衣角,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抬頭望著一律。

嘴唇輕輕蠕動著,陰氣翻騰,極其困難的發出聲來,“哥、哥哥。”

一律,“……”

不許給我賣萌,裝可憐啊!

你長得也不像是小可愛,看著醜兮兮的。

拒絕醜鬼在跟前賣萌,看著實在是有些辣眼睛。

他扯了扯自己地袖子,沒扯動,江魚抓他衣角的死緊。

往旁邊動了動,江魚就拽著他衣角,跟著他移動。

活像個大頭娃娃的腿部掛件。

戴出去,隨隨便便能嚇死個把人的那種。

就這麼會功夫,江魚手上裹著的黑氣,就像遇到陽光的冰雪,很快便肉眼可見的消散許多。

黑氣褪去,由陰氣幻化出來的手指就保不住,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看著就跟個光禿禿的手掌似的,丁點兒大,泛著死白色。

有點慘,一律默默的抿緊了嘴唇,都這樣了江魚也不撒手,就那麼揪著。

拿黑黢黢的眼睛望著一律,嘴裡低聲的呢喃著,“哥、哥哥。”

可憐兮兮,就跟街上沒人要的野貓似的。

一律瞅見江魚這樣神兒的眼神,就忍不住的腦仁疼。

他們土原寺裡別的不多,就孤兒最多,當初他跟師父上山下河的,經常遇到被丟棄的嬰孩。

無處可去,無人可依,都是這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抓著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浮木……他總是毫無例外的會心疼。

他師父總說明明是身負佛祖氣運,偏偏生了副菩薩心腸。

對此一律只想翻白眼,那些小東西誰不心疼,就他師父那樣的老油條。

不照樣抱著娃娃哄,挨個福利院、孤兒院的跑去問,看有沒有願意收的。

實在找不到去處,就抱回土原寺裡養活。

江魚這個眼神露出來,一律就暗道要完。

他拎著江魚的衣領,往開裡扯了扯,沒扯動,又捨不得直接踢開。

抱過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敲完後放給江魚聽,“你到底想幹嘛。”

鬼娃娃拽著他的袖子,黑黢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跟著、哥哥。”

那小嗓子澀得,跟拿指甲扣玻璃似的,真是刺耳極了。

一律趕緊去捂耳朵,沒啥作用,江魚就不是人,發音方式跟他們不同,是直接印到他腦子裡。

耳朵遮不遮的,確實沒什麼用處。

一律,“……”

他明知道鬼娃娃發聲,是不會經過他耳朵的。

還是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滿臉疑惑的看著江魚。

跟著我?兄弟,你是鬼啊,厲鬼啊。

你難道不覺得靠近我,渾身都很難受嗎。

居然想要跟著我?!腦子被撞壞了嗎,請問你是。

江魚睜著黑黢黢的眼圈,瞪著他不放,腮幫子鼓起,目露兇光。

“你、不許,我跟著,我、我就去、去殺人!把他們、全部、都殺光光!”

一律,“……”

他想也沒想,拎起手裡的平板,照著面前的大腦門就拍過去。

那粘稠的黑氣團,就跟個炸過的芝麻糰子似的,十分的q彈綿軟。

直接被平板啪飛出去,撞到牆壁上在地上滾了滾,才被彈回來,落到床上。

那條白床單上,露腿的洞更大了些,江魚扯著那兩個碩大的洞,渾身黑氣的滾到床頭牆角。

頭頂著陰氣沉沉的烏雲,蹲在牆角開始畫圈圈,種蘑菇。

一律站在床前,默默的哼了兩聲。

要知道你哥永遠是你哥,再敢威脅我,還拿平板啪飛你!

他擱床跟前站著,看著把自己縮成團的江魚,罕見的感覺到為難。

看江魚這傲嬌的小模樣,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去投胎的,強行將人送到地府,怕是要出什麼亂子。

這實在再正常不過,像江魚這種怨氣沖天的厲鬼,普通無常的勾魂鎖,那都是鎖不住的。

要是半路上跑了,真被怨氣迷了頭腦繼續“譁譁譁”的殺下去,恐怕就不是厲鬼那麼簡單了。

再則就是江魚殺過人,手上沾著血呢。

到了往地府判官跟前路過,生死薄上必定是過大於功的。

說不定真要被油鍋裡炸一炸,火山上烤一烤,再去扒個皮抽個筋。

當然不會,那些都是新地府以前的刑罰了。

現在具體要怎麼罰,一律還沒打聽,反正是不會讓惡鬼好過的。

一律有些不願意,畢竟江魚是他的弟弟,從小就是個沒人愛的小可憐。

不然也不會他給了套衣服,就被鬼娃娃纏上了,死纏難打的要跟著他。

強行送去超度,還不如讓江魚跟著他,做點善事,積攢點功德。

爭取等以後下到地府後,能夠功過相抵,早日去投胎,來生順遂才好。

這麼想著,一律走到牆角去,把畫著圈圈種蘑菇的江拎起,扔到床上。

摸出平板來“噠噠噠”的敲著字,“你要跟著我,也行,咱們得約法三章。”

黑芝麻糰子在床上滾了圈,“啪唧”仰面摔倒他平板跟前,臉上的黑氣濃厚。

也遮不住江魚的懵逼,“什麼、什麼、叫、約法、三章?”

一律,“……”

嘖,忘了這是個文盲鬼,九年義務教育沒唸完的。

他迅速的敲著字,放給江魚聽,“就是你要聽我的話,若是敢不聽的話,我就打你,沒得商量的,懂?”

鬼娃娃默默的摸著自己頭,剛他就被打了,腦袋上黑氣消散了大塊。

難受得很,眼神裡飄著委屈,癟著小嘴,“我、我聽話的,別、別打我呀。”

一律摸著平板,隱隱有些心虛,他這麼做,好像有點欺負鬼了。

但他剛剛打江魚,那不是因為江魚先威脅他,要殺人的麼。

他不是不講理的家長哩,更沒有暴力傾向。他是個慈悲為懷的好和尚呀!

對江魚的表現,暫時算得上滿意。

以後如何,要等到後面慢慢的觀察。

孩子不聽話,要慢慢教育,聽話表現好就得獎勵。

剛剛升級為監護人的一律大師,慢慢的將平板拖過來,“噠噠噠”的敲完字,放給江魚聽。

“你聽話,我就會給你獎勵。說吧,你想要點什麼獎勵。”

鬼娃娃眼神亮了亮,扯著自己露了腿的白床單,磕磕碰碰的開口,“我、我想、要、新衣服。”

一律點頭答應,說話算話。

坐到床上,從口袋裡摸出疊白紙,“刷刷刷”的裁剪著紙張,動手給江魚做了兩套衣服。

一套格子小西裝,是留著等外出的時候穿。

一套畫著熊貓的睡衣,讓江魚晚上當睡衣穿。

他在低頭忙著畫圖裁剪做衣服,江魚就趴在旁邊,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看,渾身黑氣高興的飄啊飄的,拿嘶啞難聽的鬼音喊著他玩,“哥、哥哥。”

他沒理會,專注裁剪做衣服。

這些年他沒少做紙扎,紙人紙馬做得最多,衣服也是手到擒來。

很快就將兩套衣服做出來,拿打火機點燃了,透過火光送到江魚手上。

江魚穿著熊貓睡衣,愉快的在床上翻滾兩圈,滾到牆角,再滾回來。

最後決定把自己掛在一律的床頭,這樣等他哥哥躺到床上,就能看到他啦!

拽著自己穿著的新衣服,高興的捂著嘴笑。

手指都被佛光燙掉了,壓根就捂不住他黑洞的嘴。

但若是忽略掉他黑黝黝的眼圈,和渾身的怨氣,完全就不像是個厲鬼娃娃。

等把江魚的事情忙完,一律剛收拾好平板和剪刀,趙然洗完澡,擦著頭髮過來敲門,“師叔,趁著水還是熱的,你要不要洗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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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租住的這房子,著實有些老舊了。

天然供應不足,時有時無的,熱水自然跟著也時有時無的。

想要洗澡,還得選個天時地利的時間,

不然洗著洗著,就是冰涼的冷水往下衝了。

今天晚上尤其的冷,要是洗著澡水變冷了,那可就有難受啦。

一律打開門出來,趙然正在拿電水壺燒。

雖然本身不怎麼直,但趙然有很多習慣,還是跟直男差不多。

例如……遵循著沒事要多喝熱水,有事更要多喝熱水的規則。

今天溫度這麼低,肯定是要多喝點熱水。

燒著水,趙然抬起頭,看向他師叔,“師叔,剛剛那些能動的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一律走過去,從壺裡倒了杯熱水喝。

拿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那些確實是行屍沒錯。”

“哎?是嗎。”趙然就很納悶,抓了抓頭髮。

“那是林右沒鎮住,才會突然動的?我看他那麼會裝,以為挺厲害的,原來也是個騙子嘛!”

一律搖搖頭,繼續敲字,“林右不是騙子,他是鎮住了的,不過剛剛那些行屍上還有蠱蟲的痕跡。”

林右的鎮魂鈴,是件很不錯的法器。

他能感覺到上面是有力量的,青銅鈴響,確實是將行屍鎮住了的。

沒被鎮住的,是行屍身上的蠱蟲。

行屍只是障眼法,那些藏在暗處的蠱蟲,才是關鍵。

若跟林右那般輕敵,只當那些行屍有威脅,就很容易吃虧。

剛剛林右被那具行屍所傷,傷口上的彌散的黑氣,小部分是因為屍毒,絕大部分的原因。

是因為行屍上的蠱蟲,順著傷口,進入了林右的體內。

若是林右沒發現其中異常,單獨拔除屍毒,恐怕……會栽個大跟頭。

這些行屍跟蠱蟲,都是衝他來的。

蘿卜絲不知道從哪裡,用了什麼方法,將《誰是龍傲天》弄到手裡。

卻發現自己鎮不住,或許能鎮住,但是得費相當大的力氣。

所以深陷其中的蘿卜絲,就用天師的五鬼搬運法門,將這本書送到他手裡。

讓他幫忙保管,書的主人自然不願意。

循著法門的痕跡,直接就找到了他,各種蠱蟲都使用出來,就為對付他。

也就是說,在背後操控行屍、蠱蟲的人,很可能就是這位“龍傲天”。

一律端著熱水杯,坐到沙發上,把那本厚部頭紙質書取出來,隨手翻著,試圖找尋點線索。

趙然喝完熱水,自覺百病全消。

走過來挨著他坐下,“師叔,你怎麼又在看這本書啊。”

不是說不好看麼,他有些納悶,好奇的湊過來看,“師叔,你有看到逆天改命這章了嘛。”

一律翻書的動作略停,什麼?逆天改命,誰能夠做到?!

他撇撇嘴,對這個詞不屑一顧。

就四五千年前的上古時代,那些傳說中能移山倒海的大修士們。

想要與天爭,都得落個身隕道消的下場,就現在,誰能做到逆天改命?!

十個他師父加起來,恐怕都做不到。

而當今的玄學界,天師、和尚、道士以及其他流派的那些大師們。

有一個算一個,手段能跟他師父比肩的人,不會超過三個。

趙然是個純新人,對這些都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

直接湊過來將書翻到第六十章,“諾,就是這章啦,師叔你看看。”

一律皺著眉頭,迅速將章節文字瀏覽完成。

章節標題寫的是逆天改命,但章節內容,寫的卻不是逆天改命。

這章寫的是,借運續命。

是個單元小故事,說的是東城某個大佬白手起家,透過幾十年的奮鬥,財富地位家人都不缺,唯獨缺的東西,就是時間。

在他八十歲的時候,知道自己恐怕會壽數不長。

看著自己奮力拼搏了幾十年,才打拼出來的偌大的江山,就要便宜了別人,大佬就非常不開心。

……雖然這些別人,都是他的兒女,但他仍舊是心有不甘,想向上天借個五百年。

恰巧龍小天找上門,向他提出了個計劃,就是“借運續命”。

計劃很簡單,就是尋個氣運旺盛的人,用秘法剝奪掉他的氣運,替這位東城的大佬續命。

書裡面,龍小天的借運秘法是成功了的。

最後大佬獲得了二十年的時間,被借運的人最後因運氣太差,橫死在了海里。

劇情看到這裡,一律皺起眉頭。

《誰是龍傲天》這本書裡面,虛虛實實,很難琢磨。

這位東城大佬,可能不是真是存在的,但這個借運續命的術法……很可能是真的被使用過。

想起靳先生的氣運小黑龍,以及黑龍上纏繞的黑霧。

他隱隱有種預感,所謂的借運續命,就是龍傲天針對靳先生的計劃。

呵。一律在心裡冷笑著,終於讓我揪到你尾巴了吧。

龍傲天是吧,等我逮著了你,非得給你打成龍昇天不可!

將書收到包裡,他收拾洗漱完,回房間睡覺。

午夜剛過,樓梯間細細簌簌的聲音,慢慢變得明顯起來。

把自己掛在床頭的鬼娃娃動了,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血紅色的眼睛盯著樓梯方向。

好濃的血腥味,好重的陰腐氣啊。

好香,燻得他肚子都餓了,好想出去吃東西。

江魚舔了舔嘴唇,看了眼床上睡著的哥哥。

我就悄悄咪咪的出去,吃掉再回來,應該不會被發現的吧。

肯定不會的。

他吞嚥著口水,穿著他的熊貓睡衣,撞向牆壁,往樓梯間飄去。

這、可不能怪我啊,哥哥。真的是外面的東西,它實在是太香了哇。

清晨的陽光灑下來,躺床上的小和尚睜開眼睛。

鬼娃娃穿著熊貓圖案的睡衣,把自己掛在床頭的牆上,血紅色眼睛乖巧的看著他,“哥哥,早啊。”

一律眯著眼睛盯著江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江魚的腦門上,昨天被他“啪”散的陰氣,好像全部都恢復了。

他搖搖頭,穿好衣服出門洗漱。

等他出了門,江魚撅著嘴,吐西瓜子似的,吐出兩顆蟲卵。

用手指捂著嘴,打了個響亮的飽嗝,“嘔,有點兒吃撐了呀。”

剛洗漱完,趙然拎著從樓下買的早餐回來,進門就嚷嚷著,“師、師叔!師叔出事兒啦!”

一律沉著臉色,一聲不吭的舉起了平板。

給你個機會,再說一遍,誰出事了?啊!?

趙然趕緊往後縮了縮,舉著包子擋在前面護著臉,快聲快語的解釋道,“我錯了,我錯了。

師叔您肯定沒事,是咱們樓下,突然來了好多豪車,說是來接師叔您的!”

一律,“……”

咦,這個場景,怎麼有些似曾相識呢。

他不就是這麼從土原山,接到江家別墅的麼。

拿著個饅頭啃,他走到客廳窗戶邊,掀開窗簾看下去。

樓下還真停了許多車,車的兩側都站了人,全套西裝黑眼鏡。

其中一個抬起頭,朝他招了招手。

是柳澳。

看來是江先生派的人,這麼大張旗鼓的,來幹嘛來了。

他拎著百納包下樓,管家伸手開啟了最前面的車門,從裡面下來個嫋嫋婷婷的旗袍美人。

高跟鞋上的流蘇,都泛著柔和的光。

美人的纖纖素手裡,拿著炳團扇遮面,風情萬種的笑著,“你就是一律吧,我是柳阿姨。”

一律,“……”麻煩說清楚些,您究竟是哪位。

見他泛懵,柳阿姨以扇掩面,笑而不語,拋了個眼神給王管家。

管家臉上有些為難,猶豫片刻,低聲跟一律解釋道,“先生說了,這位柳小姐,以後就住在江家別墅了。”

一律眨眨眼,隨即秒懂,就是未來的江夫人麼。

可他是個出家人啊,江家以後的夫人姓柳還是姓劉,與他何干。

管家神色難看,聲音更低了,“柳小姐的意思,是她剛到江家,想跟江家少爺一起吃頓飯。”

一律,“……”

他看看拿團扇捂著臉,始終欲說還休,跟不會說話似的柳小姐。

再看看跟著他下來,躲在陰影裡面不敢出來的,另一個江家少爺江魚。

嘴角就沒忍住抽了抽,很想問柳小姐一句。

您確定?are you sure?

他不是特別想吃這頓飯,但管家很為難的告訴他,“少爺,這些個保鏢,都是為你來的,您最好別反抗。”

一律,“……”

他可是看到過這些個保鏢,怎麼生拉硬拽的,將江夫人扯到送往療養院的車上去的。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這十來個保鏢,全部都是身形高大,四肢矯健,一看就是練家子。

算了算了,吃飯就吃飯嘛,反正倒黴的也不會是他。

坐上車,管家低聲的跟他解釋,“柳小姐跟著先生也有段時間了,有個兒子,今年六歲,先生以前也沒提過要接她回別墅的。

只是最近她突然跟靳家那位二爺,攀上了些許關係,先生有些事情需要靳家幫忙,加上您母親突然瘋了。

這順水推舟的,就把她接回來,算是許諾了一個江夫人的位置。”

一律拿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管家還在繼續說道,“如今大少爺跟小少爺不在了,您就是江家唯一的少爺,柳小姐的孩子,畢竟是私生子,無論如何都越不過你……”

話說到半截,平板已經豎到他跟前。

管家看著上面的問題,暫停住了話頭,說起靳家的事,“靳二爺啊,他是靳先生的二叔,年齡大約在五十左右。

對了,這次就是他送柳小姐回來的,吃飯的事兒也是他牽起來的頭。”

五十歲啊。一律有些失望,有點年輕了,還不到需要續命的年齡哩。

他抱著平板,捏著下巴思索著,莫非龍傲天跟這位靳二爺,並沒有什麼關係?

不對不對,所謂的借運續命,借運是真的借了。

但靳先生的運氣,被他們借去幹嘛了,還有些說不準呢。

嘖,不著急,等他回去看一看,就會真相大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