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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小和尚,還俗麼

都是熟人, 也就不存在束手束腳的情況。

把情況交流清楚後,小白楊就帶他們去看兇案現場。

趙然看到小白楊來了,暗戳戳就想跟著去, 偏還不敢自己去, 硬生生的拽著他,跟著往靳夫人的院子走。

早上楊醫生看到靳夫人的情況, 將現場保護的很好。

等小白楊的人過來後, 直接在房間外面拉起了警戒線, 不讓外人靠近。

只留了兩個警察在裡面,拍照取證, 檢查屋內的破壞情況。

聽著小白楊敘述現場情況,林右的眼神, 沒停過往一律跟前瞄。

等他們走到院子門口, 小白楊也將情況大概說完了。

林右沒進房間, 反而往他這邊走過來,跟他行了個晚輩禮。

態度恭敬的很,“一律大師,上次多謝您出手相助。”

說得是林右當初被行屍所傷, 一律幫忙驅除了蠱蟲的事。

一律擺擺手, 表示不用謝。

他從來不白幫忙的,替羅卜絲摁死天蜈,是當初掙了兩百萬的搭頭。

給林右驅蠱, 自然也是收了錢的,就是收的有點兒少, 才收了五萬。

沒辦法,誰讓這個特殊調查組,是隸屬國家特殊機構的。

林右他們這樣的, 跟小白楊工作性質差不多,算是有特殊能力的警察。

警察叔叔們為人民服務,林右也就是脾氣差點,他也不能逮著坑太多。

跟著林右來的,是個身形瘦削、氣質陰沉的老者,見林右在跟他打招呼,冷哼一聲,神色有些不屑。

黑著臉,徑直往房間裡去了。

林右略有些尷尬,低聲跟他解釋道,“這是於螺,他們這脈的人都跟佛教不和,大師不必放在心上。”

一律抱著平板,看著老者背後的灰色虛影,知道他是屬於養鬼流派。

這脈的人擅長以毒攻毒,以邪制邪,能養成功的,能力都異常的強悍。

但跟鬼魂做搭檔的時間久了,難免會移了性子,變得偏執陰沉,流派跟佛修不和,也算是在常理之中。

他點了點頭,林右見他不想多說,也摸出羅盤。

仔細的盯著羅盤上的指標,臉色帶著些疑惑跟沉重。

羅盤的指標穩如泰山,一動都不動。

這羅盤是用來探測陰氣的,指標不動,就表示周圍沒有陰氣。

屋裡沒有陰氣?林右皺著眉,這怎麼可能。

就算死者是自然死亡,都會在頭七夜回魂後,才轉入地府走流程投胎。

在這以前,正常情況魂魄該留在屍體附近,有魂魄存在的地方就會有陰氣,羅盤都能指出魂魄的方向。

指標怎麼會不動呢,他正疑惑著,剛進去的老者沉著臉,從屋裡走出來,聲音略顯暗沉,“她的魂魄不見了。”

林右見指標不動,心裡面就有些數,略點了點頭,“要試試招魂麼。”

老者臉色有些黑沉,目光陰戾,“招不回來了,她的魂魄被吞噬了。”

他剛剛進死者的房間裡,背後就隱隱有些刺痛感,卻並不是陰氣,而是某種奇怪、兇狠的能量殘留。

這間房裡曾經來過個大兇級的東西,並且毫不掩飾自己的氣息。

應該也就是這個東西,殺了人,順便吸食了死者的血液和內臟。

等老者臉色凝重的說完,林右深吸口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大凶?!”

趙然在旁邊圍觀著,見林右被“大凶”嚇得臉都變了形,戳了戳一律的胳膊,“師叔,甚麼叫做大凶啊。”

他可認識林右的,別看現在表現得很謙遜,有模有樣的。

那是因為有他師叔在,畢竟曾在他們面前栽過跟頭,還被他師叔出手救了,本性都癟著不敢撒開呢。

其實性子驕傲的很,對自己的本事極度自信。

林右都能被“大凶”給嚇到,可見這個“大凶”有多恐怖。

一律看了眼林右,摸著平板給趙然解釋。

所為的“大凶”,並不是特指某種東西,而是種分級。

主要是針對非科學的存在,按照實力和危險程度劃分的。

這種等級是通用的,憑藉感覺口耳相傳,卻還沒有具體的資料。

就拿江魚來舉例,當初他被自己親哥哥所害,心有不甘,怨氣凝結,化作了怨鬼,跟著回了江家別墅。

神智懵懂,能在別墅裡鬧出動靜,但不能傷到人。

算是最普通的鬼魂,不入流,稍微有些道行的天師都能驅除

越到後面,陰氣跟怨氣的增長,江魚成了鬼娃娃。

能夠短時間的附著在活體上,進行傷人,就能被稱作小兇。

等江魚滿心怨恨的,逼瘋了江夫人,出手殺了江濤、江軟和他朋友,徹底身化厲鬼,就是分級中的兇。

報了仇以後,江魚也不知道得了甚麼際遇,竟隱隱有些往“大凶”進化的趨勢。

這點一律也挺納悶的,問江魚吧,死活還不肯跟他說。

小東西在這事上,嘴可是緊實的很。

典型的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就是不開口。

趙然看他敲字,滿臉懵懂的眨眨眼睛,“江魚……他現在在哪裡啊?師叔你是怎麼知道他要變成大凶的。”

一律,“……”

所以說,你跟江魚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硬是沒發現?

就算看不到,你感覺不對,還不會問江若啊。

嘖,他怎麼會有這麼個師侄,忒丟人!

趙然還沒反應過來,抓著頭髮,“師叔,你怎麼這個表情?”

看著就像是要拎起平板、動手啪人的樣子。

趕緊護著頭,往後退了兩步,警惕的看著他師叔。

一律都懶得啪他,抱著平板往回走,不想再留在這裡。

剛走了兩步,林右小跑著追上來,神色嚴肅,“一律大師!請留步。”

林右攔在他面前,再次跟他行了禮,面色凝重,“這次的案件有些棘手,還望大師能夠出手相助。”

見他表情冷淡,沒有應承的意思,林右趕緊承諾道,“山莊的謝禮我們將分文不取,全交給大師處理。”

還沒等一律開口,跟著林右來的老者不高興了。

臉色黑沉的走過來,聲音嘶啞難聽,“這次的案件,是分配給我們的,你就這樣隨便的將單子拱手讓人,置特調處的聲名於何地,又讓特調組以後如何自處。”

他們特調組,在發生的特殊事件跟前,可是唯一的官方。

接到案子,就該由他們自己處理,哪有輕易讓給別人的說法。

再說了,他們流派最討厭的就是佛修了,可謂是宿命的敵人,他怎麼可能把已經接到手的單子,就這麼輕易的拱手讓給個和尚。

若這件事情流出去,他周圍的人恐怕都會看不起他,走到哪裡都會被人嘲笑。

他活了這麼大的年齡,遇到的危險數不勝數,哪次不是順利跨過來了,怎麼可能晚節不保,跟個佛修低頭。

他看著一律圓溜溜的光頭,眼神陰沉的冷哼出聲,這絕不可能!

一律被他瞪了,只覺得莫名奇妙,滿頭的霧水。

佛有大慈悲,垂眼看世界,眾生平等。

這些養龜人單方面宣佈他們是宿敵,他們佛修可還沒人承認呢。

你兩起內訌就起內訌,瞪我作甚。

他也沒可客氣,抱著平板就瞪了回去。

老者還沒有反應,背後的虛影先抖了抖,睜開了紅色的眼睛。

跟一律隔空對視片刻,沉默著垂下頭,嘴唇無聲的蠕動著,跟老者交談。

老者的聽完,臉色黑的像鍋底,實在難看的很。

臉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堅定了信念,用力握著拳頭,“不管如何,這個單既然分給我了,就是我的。”

林右皺著眉,神色凝重的看向老者,“那可是大凶!你有把握能對付麼。”

老者聽了背後陰影的話,心情是出奇的差,對林右卻是沒多少的顧忌。

論實力,林右可是比不上他的,眼神陰厲的盯著林右許久。

發出聲響亮的嗤笑,“就算是兇手是大兇又如何,這些年來,死在我手裡的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不過是個大兇而已,我就不信我對付不了,你害怕,我可不會怕的。”

他眯著眼睛,眼神陰惻惻的打量著林右,毫不留情的嘲諷道,“林右,你以前的傲氣都去哪裡了,該不會上次受了次傷,就被蠱蟲吞掉了吧。

瞧瞧你現在的這副模樣,畏手畏腳的,像個甚麼樣子?若是你的膽子全被蠱蟲吞了,趕緊回去遞交申請,早點退出特調組吧,咱們特調組裡,可不要你這種沒本事、沒膽色的廢物。”

林右的出身相當不錯,他父母都是天師,等級不高不低。

雖稱不上天師世家,但也有些積攢下的人脈,本身的天賦也不錯,從小耳濡目染的,本事自然是有的。

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當上了特調組的副組長。

他的人生從來都順風順水的,性子就變得格外傲氣,之前被蠱蟲所傷,栽了跟頭,稍微變得謹慎些。

這會聽到老者的嘲諷,自然也不高興。

猛地變了臉色,咬緊了牙齒,“你在胡說八道些甚麼,誰膽小怕事了?那可是大凶,不是尋常兇物。”

“你還敢說我是胡說?”老者冷笑,雙手抱胸,語氣涼涼的開口,“怎麼,還沒跟兇手打過,就要把單子讓出的人,難道不是你麼?

就你這膽小如鼠的模樣,難不成還能指望你驅邪,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父母這些年辛辛苦苦積攢出來的名聲,早晚得被你給敗壞光!”

林右臉色漲紅,握緊了拳頭,“你胡說!我怎麼可能敗壞林家的名聲,單子不讓就不讓,我自己來處理。”

老者看著他冷笑,“大話誰不會說,說得出要做得到才行,別到時候看到兇手,被嚇得落荒而逃。”

林右漲紅了臉,表情堅定,“我怎麼可能會逃跑!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律,“……”

所以說,林右到底是個甚麼品種的單純大少爺,這麼簡單的激將法都能上當。

林右很快也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被激將了,狠狠的瞪了眼陰沉老者。

但沒辦法,話都當著這麼多人放出去了,再想反悔也不可能,只能硬著頭皮上,臉色也不可能會好看。

深吸了口氣,沉著臉走到一律跟前,“大師,我想請兩株桃木香,兩個紙人。”

所謂的請,就是跟他買的意思,不過是說法比較客氣,以表自己的態度鄭重。

有生意上門,一律自然不會拒絕。

摸著平板,“噠噠噠”的報價,“一共二十六萬,抹個零收你二十五萬,先錢後貨,我再送你個轉運符。”

林右沒猶豫,拿手機給他轉了賬,把桃木香跟紙人收好。

老者在旁邊冷笑著,“不愧是林副組長,家底厚,可真是有錢吶。”

林右看他不順眼,黑著臉嘲諷回去,“是啊,我有錢買東西,怎麼都能保住性命,你可得小心些,別除煞不行,再把命給搭上了。”

兩人鬧了內訌,誰也看不慣誰,互相瞪視了許久,才都黑著臉準備去追那只“大凶”。

一律想了想,伸手把趙然招過來,拿平板給趙然指派任務,“你跟著他們去吧,長長見識也是好的。”

趙然稍微抖了抖,害怕的很,“我也去?”

總感覺林右跟這老者,都不怎麼靠譜的樣子,那個所謂的“大凶”又實在很兇。

他該不會豎著出去,橫著回來吧,真的不想去呀。

嗚嗚嗚,山莊裡面太可怕了,他好像趕緊回城裡去啊。

一律表情冷漠,舉著平板,讓他看上面的四個大字,“必須得去!”

多大的人了,還不趕緊的趁機出去歷練歷練,就知道嗚嗚嗚的撒嬌,走到外面,他都不好意思承認這是他師侄,怕丟人,tui!

趙然怕被平板啪頭,沒敢多擰,磨磨蹭蹭的朝著林右走過去。

小白楊默默的跟了上去,組成了個四人隊伍,帶著些山林可能用到的簡單裝備,出了山莊,追著“大凶”的蹤跡,往山林裡去了。

院子裡就剩下楊醫生跟一律,被嚇得瑟瑟發抖的白玲玲跟路婷,她們本身是依靠靳夫人才能進的山莊。

這會靳夫人死了,死狀有多悽慘詭異先不說,還是在她們身邊死的。

兩人都被嚇到,戰戰兢兢的猶如驚弓之鳥,躲在旁邊的角落裡抹眼淚。

不知道是在為替靳夫人的死傷心。

還是因為靳夫人身亡,她們好容易才攀上的關係,就這麼說沒就沒了,在為以後悲慘的生活傷心。

不管怎樣都好,沒有人會關心。

回去的路上,楊醫生輕聲問他,“他們說的大兇,是不是就是那只傷人的貓。”

一律點頭,確實是只貓,體型異常龐大的貓,昨晚上傷了江魚跟殺害了靳夫人的,都是同一只貓。

要說它是貓,其實也不準確。

他略微想了想,“噠噠噠”的敲字,問楊醫生,“你知道山煞麼。”

楊醫生伸手推了推眼鏡,笑容溫和,“略有所耳聞,所謂的山煞是住宅附近,山川地勢不和,跟住宅相沖,會給住宅的主人帶來災禍。”

一律點頭,普通的山煞,確實就是這樣。

山海山莊的這只黑貓,卻不是普通程度的山煞,或者說它曾經是普通的山煞,但因為某些原因變異了。

具體是因為甚麼原因他也不知道,但從黑貓留下痕跡來看,並不能算是大兇級……大兇級還是很難出現的。

他見過兩次,其中還就恰好有“大兇級”的煞氣,煞氣衝了白虎方位,機緣巧合之下,就形成了大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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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陣仗,簡直大得嚇人,說是地動山搖都差不太多。

當時羅卜絲可是費了極大的工夫,才將那些煞氣鎮壓下來。

山莊裡的這只黑貓,不算是”大凶”,最多是跟江魚旗鼓相當。

昨天晚上江魚就追了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估計還纏著黑貓不放的。

林右他們此時過去,江魚算是如虎添翼,啃掉那只貓形的山煞,也就是遲早的事,他都沒多擔心趙然。

楊醫生也就是隨口問問,並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隨意聊了兩句,繼續往前走,很快就能看到靳鳳羽住的院子。

院子牆略低,遮不住滿院子鳳凰花的熱烈火熱,遠遠看去,就像是天邊綺麗的火燒雲。

楊醫生看著那些花,略停住腳步,神色認真的看著他,“一律,你考慮過還俗麼。”

一律愣住,想了想,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是鳳羽哥哥讓你問的麼。”

楊醫生伸手推了推眼鏡,遮住眼裡的暗光,嘴角的笑容溫和,“是啊。”

他平靜的看著一律,聲音壓得很低,“他已經表現得已經夠明顯了,你沒發現麼,對他而言,你很重要。”

看著近在咫尺的院子,一律難得的有些茫然。

他發現了,靳鳳羽對他的好,他完全能夠感受的到。

不僅僅是如此,他在見到靳先生的時候,目光落到的靳先生身上,就再挪不開去。

他覺得自己是犯了色戒,念了無數遍清心咒,才將那些悸動壓制住。

為此,他也考慮過還俗的事,但比較麻煩的是,他好像……有些做不到。

楊醫生站在他旁邊,低聲問道,“有甚麼令你感覺到為難的麼?”

他雖然是個醫生,但因為興趣愛好多,知識面涉及也較廣,知道和尚跟道士都是能走正規流程還俗的。

所以當初江家,才會毫不避諱的將小和尚送去靳家。

靳先生表現得很喜歡小和尚,他也沒覺得有甚麼不對,偶爾還拿這件事,開兩句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這都甚麼年代啦,年齡、身高、身份、距離等等,都不再能阻攔有情人終成眷屬!

只要是兩人互相有意,這些個外在因素,都是可以消滅掉的。

和尚當然是可以還俗的,但前提是小和尚他,得有這個打算才行。

若小和尚本人無心,那他們再怎麼在後面使勁,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他總不能,逮著小和尚吃肉喝酒,或者給人下藥,扔到靳先生床上去,讓小和尚破戒,逼著人還俗吧。

楊醫生皺著眉頭,他雖然不是甚麼好人,可也不至於那麼下三濫。

輕輕嘆口氣,認真的詢問著原因,“一律,你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嗎?”

一律抱著平板,慢慢的敲字,“如果還俗了,我能幹什麼”

他從小在寺裡長大,啟蒙就是佛經,當和尚是他唯一會做的事。

若是不當和尚了,他能夠做些甚麼呢。

這個問題,他很認真的思考過,想來想去,基本就是個無解的難題。

他今年十八歲,就當了十八年的和尚。

到目前為止,他所有的生活境況,都是建立在“他是個和尚”的基礎上。

這個基礎,就是他生存的基石。

若是基石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世界,究竟會變成甚麼樣。

他有些迷茫了。

楊醫生略挑著眉,順利的get到他的擔心。

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有靳先生在,不管你還不還俗,都是想幹甚麼,就能幹甚麼。”

“好啦,咱們不說這個了,先回去吧。”

嘴角微微翹著,轉身往院子裡走去。

一律抱著平板跟在後面,不高興的嘟著嘴,明明就是你先提起來的話題,給我都整迷茫了,你倒好,居然跟個沒事人似的,轉身就撤了?!這甚麼破醫生啊,哼。

院子裡,花樹的空隙中間,站了個人。

見他們走進來,趕緊湊過來跟楊醫生說話,表情緊張的擦著汗水,“楊醫生,麻煩你幫我跟靳先生說說,這次靳夫人在山莊裡面出事,純屬是意外,我並不知情啊。”

楊醫生公式化的彎起嘴角,笑意未達眼底,“意外,那我是不是該慶幸,這意外沒出現在靳先生的院子裡麼。

你連山莊的安全都保證不了,還敢邀請靳先生過來玩,膽子可是不小,我是不敢幫你說話的,你自求多福吧。”

一律從旁邊走過,直接進了靳鳳羽的房間。

靳先生靠坐在輪椅上,手裡捏著本薄薄的書在看,眉目輕垂,神色冷淡,沒有特別明顯的情緒流露。

但他總有種感覺,靳先生不太高興。

他慢慢走過去,靳鳳羽聽到聲響,抬頭看著他。

眼神裡的冷淡化去,溫和的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坐,低聲道,“山莊裡不安全,我們今天就回去。”

一律點點頭,摸出平板敲字,“鳳羽哥哥,你不高興嗎。”

“嗯,是有點不高興。”靳鳳羽沒打算瞞著,神色溫和的看著他,“沒什麼大事,有人懷疑她的死是我做的。”

一律皺著眉頭,“可靳夫人,確實是被貓形的煞氣所傷啊,她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靳鳳羽輕輕的笑著,溫言細語的解釋道,“因為他們曾經千方百計地想殺我,但是我沒死,倒是他們夫妻先後都死於非命。

所以他就懷疑,他們的死都我的手筆。”

一律瞪大了眼睛,使勁兒的戳著平板,“誰啊,那麼壞,憑什麼懷疑你!不知道萬事都要講證據的麼!”

靳先生黑龍氣運加身,不過是生錯了時代而已。

若是生到古代,就是王侯命,放到上古時期,那就是天選之子,天道寵兒。

運氣好點怎麼了,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麼。

那些人想跟靳先生作對,死於非命也很正常啊,真當黑龍氣運這玩意,是說著玩兒的嗎?!

靳鳳羽看著他,明澈的眼睛裡流露出絲淡淡的傷痛。

是啊,連一律都知道,萬事要講究證據,會選擇相信他。

可是他爺爺,卻在得知杜薔死後,第一時間就打電話給他,要接蓉蓉去b市。

生怕晚了那麼丁點,他就連蓉蓉也害死了。

靳鳳羽自持穩重,總覺得自己能保持情緒不動如山。

接到他爺爺這個電話,心裡某個地方,仍舊忍不住隱隱作痛。

一律看著他,表情很淡,眼神的裡飄著淡淡的傷痛。

就像是最靈秀裝闊的山川,被蒙上了不透光的黑霧氣,令山水失色,跟著就難受起來。

不想再讓他失望,抱著平板“噠噠噠”的敲字,“鳳羽哥哥,你讓我考慮的事情,我考慮好啦,等下山,我就去還俗好不好。

你別傷心啦,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永遠都會相信你,站在你這一邊的!”

靳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