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軟跟著江夫人出去,是到江夫人閨蜜開的藥膳館裡,結果一頓飯還沒吃完,就被顆蓮子卡暈了過去。
等把蓮子弄出來咯,人卻死活都叫不醒。
可把江夫人急壞了,急急忙忙的開車帶江軟回家。
打電話讓醫生過來,要給江軟仔細的檢查身體。
江家有專門的家庭醫生,姓楊,楊醫生年齡不大,才三十出頭,身材高挑挺拔,五官也極其出眾。
穿著件合體的白襯衣,臉上架著金絲邊眼鏡,拎著藥箱的手指修長白皙,走路帶風,
不像是醫生,倒像是t臺上的模特。
一律趴在陽臺上,看到楊醫生開啟車門,單腳踩到地面上,皮鞋在太陽下閃著光,腿是又長又直。
他眨了眨眼睛,暗道,真是令人羨慕的腿呀。
楊醫生從車上下來,憑藉著醫生的準確直覺,抬頭朝一律看過來,眼神很有些冷淡。
並未多做停留,很快便移開目光,往別墅裡面走。
江軟出了事,管家便沒心思陪他試衣服了,低聲唸叨著不知道江軟的身體怎麼樣了。
又跟他說是他們的家庭醫生,楊醫生雖然年輕,醫術卻是非常好,本身出身中醫世家,從小跟長輩背藥方的。
後來上大學念的是西醫,在國外攻讀的醫科博士。
堪稱中西結合,醫術高超。
管家對楊醫生的醫術很信任,小聲唸叨著,說只要有楊醫生在,江軟少爺肯定不會有事。
一律試穿著件小馬甲,嘴角翹起,笑容溫和。
暗道那可不一定,你家這位江軟少爺,得的不是病。
別說楊醫生中西合璧了,你就是把中醫國手跟西醫專家,全請到江家來會診,他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律猜的不錯,在管家口中醫術高超的楊醫生,對此刻正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江軟,有些束手無策。
不論是中醫的望聞問切,還是西醫的儀器檢查,用盡了手段,都檢查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楊醫生保持著平靜的表情,在江軟身上搗鼓了半天。
得出的結論,就是江軟的身體沒事。
江夫人當場便發了火,摔了手裡的茶碗,“怎麼可能沒事,啊,軟軟都昏迷不醒了,你居然還說他沒事?!
你怎麼做事的,要是不想做了,就滾出我們江家!”
楊醫生聽了,眼神暗了暗,從江軟床邊站了起來,解除脖子上掛的聽診器,不緊不慢的收拾著醫藥箱。
清俊的臉上帶著笑,聲音清朗,“好的,我這就走。”
說完真就拎著自己的醫藥箱,二話不說,怎麼來的,就怎麼出了江軟的房間。
他見過許多的疑難雜症,知道江軟這病症,不屬於他們醫療範圍內。
要解決問題,不用請醫生,得找專業的人來才行。
若是江家態度好些,他不介意提醒點撥兩句,但就江夫人的這種態度。
呵,還是讓這位小少爺暈著,多遭點罪吧。
不好意思,他可沒有拿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
楊醫生說走就走,絲毫不帶猶豫的。
就留下江夫人臉色難看,指著他的背影,手指不停的抖啊抖的,氣得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剛江夫人發火,要趕楊醫生走,江先生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就是慢了一拍,沒能攔住。
這會見楊醫生真要走,顧不得江夫人和江軟了。
跟著楊醫生出來,臉上帶著笑容,“楊醫生,楊醫生你別生氣,軟軟出事,我夫人氣得火氣上頭,口不擇言。
還請你不要跟她計較,不如留在江家吃個晚飯,我們好久沒見了,剛收了瓶三十年的女兒紅,酒香醇厚……”
楊醫生矜持的笑著,“不必了,晚上路不好走,我還要早點回去,晚飯就不必吃了。
令公子的病我治不了,江先生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就要走,他腿長且直,步子邁的很大,江先生倒是不矮,就是養尊處優慣了,出入都有司機開車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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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想要跟著,卻是有心無力,走了兩步便氣喘吁吁的,恰好看見一律從房間裡出來,趕緊喊他,“一律。”
一律試完衣服,覺得口渴,準備下樓倒水喝。
聽到他喊,便轉過身等著他的下文,江先生喘著氣,笑著給他指派任務,“你替我送送楊醫生。”
一律愣了愣,這……要他怎麼送。
他對面這位楊醫生,身高一米八五往上,那大長腿走路都帶風的。
他,江一律,估計是在寺裡吃多了素。
從小就發育的比別人晚點,今年剛往上竄了竄。
身高一米六八,穿上鞋,將將能夠到一米七的線。
這楊醫生一步他得走兩步,他倒是想送客,可他這小短腿,實在是跟不上啊。
楊醫生看到他的動作,眼裡閃過兩分笑意,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倒是沒拒絕,“那勞煩一律少爺了。”
一律,“……”知道勞煩,就請直接拒絕行嗎。
不容他過多吐槽,楊醫生已經邁開長腿,一律趕緊小跑著跟上,就這麼一個走,一個跑,到大門口才停下。
楊醫生站在車門前,看著一路小跑著過來,面不紅氣不喘的一律,略挑了下眉,“你的頭髮,是天生禿的麼。”
一律,“……?!”他感覺有被侮辱到,真的!
他微微瞪大了眼,從包裡掏出平板,“噠噠噠”的用力敲著字,手指用足了勁兒。
好像這樣,就能拿手指戳疼楊醫生似的,“我、是、和、尚!看清楚了嗎,我是和尚,正兒八經的出家人!
頭髮是剃度的,不是禿的,你才是禿,你遲早得禿。”
楊醫生看著他戳平板,嘴角上翹著,“我活到八十歲,也不會禿,我們楊家有家傳的秘方,個個髮量驚人。
好吧,你不禿,那你怎麼不說話,嗓子有什麼問題麼。”
一律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戳著平板,“我嗓子好著呢,我修閉口禪,閉口禪你懂得伐,非常厲害的。”
楊醫生認真的點頭,“哦,閉口禪呀,不懂……”
說著開啟車門,坐進車裡,“就送到這,你回去吧。”
一律將平板收起來,雙手合十,低頭想給他行禮。
頭低到一半,便被人拿手指撐著他腦門,給推直了,“可別這麼給我行禮,我命格輕,怕折了自己的福報。”
在一律有些懵的眼神裡,揮了揮手,“要這樣,揮揮手,順便說一句拜拜。”
一律,“……”
他猶豫了一下,衝楊醫生揮揮手,轉身進門了。
楊醫生笑著,也不急著開車,摸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響了許久,沒人接,他也不氣餒,掛了重新打,一連打了三遍,電話被人接起。
卻沒有聲音傳來,一片空寂。
楊醫生“喂”了一聲,忽視掉對面長久的沉默,自顧自說道,“我看到那個江一律了,有個好消息有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哦,想聽壞消息啊,壞消息就是這個江一律吧,他是既矮又禿,還不會說話,是個小啞巴。”
對面仍舊一片寂靜,但楊醫生分明聽到,那人的呼吸聲急促了兩分,似乎是氣狠了,“你說說當年的靳先生。
是何等的威風八面呀,想嫁給你的人,可是能繞地球兩圈還多呢,如今你撞斷了腿,眼看就站不起來了。
都對你避之不及,就連江家都敢拿個和尚糊弄你了,哎呀,你別著急生氣嘛,不是還有個好消息沒告訴你麼。
這好消息就是啊,這小和尚不僅長得好,還挺有趣,你肯定會喜歡他的。”
他的話剛說完,聽到兩聲“嘟嘟”聲,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楊醫生收起手機,輕笑一聲,“呵,你個死傲嬌,等著栽跟頭吧。”
一律送完楊醫生回來,繞到廚房喝水,剛出廚房的門,被人抓著衣襟拎到半空,“砰”的一聲被摁到牆壁上。
拎著他的人陰沉著張臉,怒氣衝衝的衝他吼道,“你對軟軟做了什麼,為什麼你一回來,軟軟就出了事。”
一律忍著後背疼痛,滿腦袋疑惑,你哪位啊大哥?!
動靜有些大,管家急匆匆的從樓上下來,見到這架勢,趕緊上來勸架,“大少爺,你快放開一律少爺。”
一律,“……”這特麼還真是他大哥?!
他還以為是哪個被他一條龍的厲鬼,下了地府。忘了喝孟婆湯,投胎轉世來找他麻煩了呢!
都準備掏香爐,再來個一條龍呢!
一律就著被摁到牆上的姿勢,看著這位他名義上的哥哥,江大少爺像江先生多些,眼睛和鼻子像江夫人。
總得來說,長得還不錯,算得上英俊,但此刻他面色陰沉,眼神兇狠,看著便有些嚇人。
繃在西裝裡的胳膊,壓在一律胸口,厲聲問道,“我問你,到底對軟軟做了些什麼,他為什麼會暈倒。”
一律,“……”
怪我咯,江軟自己作孽,被鬼娃娃纏上,關他什麼事。
若不是他打了鬼娃娃一頓,致使鬼娃娃力量不足,江軟這會早死了。
咦,說起來,他好像沒看到鬼娃娃呢。
他正納悶著,聽到樓上有些響動,是從江軟房間裡傳出來的。
管家看了樓上一眼,猜測道,“莫不是軟少爺醒了。”
江大少爺一聽,也顧不得質問一律了,扔下他急急忙忙的往樓上跑去。
一律靠著牆壁咳嗽兩聲,掐指一算,覺得是有好戲要開場了。
眼神一亮,跟著往樓上走去。
他個子矮走的慢,等他慢吞吞的走到江軟門口,就看到江家大少爺坐在江軟床上,表情溫柔,聲音更溫柔。
“軟軟,你醒了,怎麼樣了。”
江軟完全被被擋住了,一律看不到,不過看江大少爺的樣子,應該是醒過來了。
輕輕的動了動,好像是江軟低聲說了些什麼。
江大少爺沒聽清楚,附身將耳朵湊過去,柔聲哄道,“軟軟,你剛剛說的什麼,我沒聽清,再說一遍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江軟猛地彈坐起來,伸出胳膊抱著江大少爺的脖子,江大少爺還在笑,“呀,軟軟可真熱……啊!”
江軟已經低下頭去,一口咬住他耳朵,力氣之大,一律隔著兩米遠,都聽到耳朵裡脆骨被咬斷,“嘎嘣”一聲。
就跟他師父當年,偷摸吃的豬耳朵的時候一模一樣,聽著便脆生生的。
那一口下去,頓時血花四濺,慘不忍睹,江大少爺慘叫一聲,胡亂掙扎著想要掙脫開。
偏江軟抱著他的力氣太大,根本就掙脫不開,耳朵上血流如注,很快便糊了滿臉。
一律,“……”哎,真是可憐啊。
要不是他修閉口禪,他都要笑出聲了。